說到無情,說到辣手摧花,沒有一絲絲憐香惜玉一絲絲猶豫,還真沒見過像史棣敷這種果決之人。
唐淵一下反應過來,那可是史棣敷啊,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考慮他。
完了,自己似乎無意間又幫人積怨了。
如今想要平安無事大家和睦化解,似乎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
唐淵一鼓作氣擦淨那金兮研滴落在他臉上的血滴,大聲喊道:“趕緊放我,你也看到了,你現在不是他對手,不想死在這就趕緊放開我,不然等下一發不可收拾!”
對於他的急聲警示,金兮研顯得莫不在意,一直謹慎鄭重其事地看着那殺招飛來的方向,那張白淨而又無情的面孔。
“你是誰?哪裡出來有你這麼一號人物?”
面對堂堂西風聖女金兮研的提問,那白淨少年一句話不說,似乎沒有一絲忌憚。
狂妄!
這是她第一反應,可想到剛剛那簡單一手,實力之強大,絕對是在場所有人都無法比及的。
怎麼會出現這麼一號人物來?
之前都沒發覺。
她含恨地看了一眼被她提在手心的羔羊,“你小子真是命大,竟然還有這麼一個打手幫你。”
“嘿嘿嘿……”
面對她的冷聲,唐淵只能尬笑一聲,又不知如何解釋,更是不能解釋當下這情況,必須馬上脫險,逃回自己的小分隊裡,那裡纔是最安全的。
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史棣敷,眼睛幹眨了兩下,但那人似乎就沒在意,好像視若不見一般。
“??搞什麼,這傢伙……是沒看見,還是故意裝作沒看見?”
這傢伙絕對看到自己那滑稽的眼神,還裝!
可是如今自己該怎麼脫身還有怎麼緩和眼下的矛盾呢?這不是魔化人偶都還未全部解決清繳,自己這邊如此弱勢的一方還內鬥,還是當下最強的兩名修士……
怎麼想都不太妙啊。
看清情況的看出這一利害的又何止他一人,所以在衝突剛剛爆發之時,沒人敢吭聲。
唐淵不顧三七二十一,用頭忽然間抵住她的胸脯,靠着頸脖的力道,弓起身子,想要離開她的束縛。
可一切還是徒勞,終究擰不過那強大的靈力禁錮。
反而……
她似乎更加生氣更爲惱怒了一般。
看着自己再次被那螻蟻的男子再次無意識下侵犯到她的身體,還是……她羞憤欲絕。
“你還是把我放下來吧,誤會,一切都是誤會,我去和他解釋去,他就是倔脾氣,這人老倔啦,萬一要是一下不小心傷到你……不是,我是說你看你現在傷這麼重,和人交手吃虧,不如先把我放了,咱們山水有相逢?”
金兮研冷冷看了一眼這信口雌黃的小子:“誰更你山水有相逢?”
“不是……我的意思是咱有話好好說,幹嘛老打打殺殺的,你一大美女的,萬一弄傷了哪,我都心疼,萬一要是劃傷了臉……”
聽着他油腔滑調,金兮研沒有一絲動容,可是具體聽進去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
當唐淵發覺說道可能劃傷臉時,明顯看到她眉頭皺了一下。
看來有戲!
果然,女子不管在哪,身份高低,都是愛美的。
說不愛都是假的,唐淵暗喜一聲:“你看,你這麼漂亮,以後……不,現在都是萬人追捧,天下男子多少人爲你那傾世之容顏神魂顛倒茶飯不思的,如今爲了我這點小事小誤會,有可能……你說多划不來……”
冰冷的美人漸漸出現一絲迷離,似乎在猶豫。
果然見效,雖然沒有任何明確的服軟或者表態,但對於自己的一長番“鞭炮”給炸的,沒有立即產生反感或者出言制止,看來總算見效了。
看着那都有些幽怨又有些掙扎的靚麗瞳孔,秀氣的臉上漸漸變得不再那麼殺氣騰騰的某樣,唐淵再次心中竊喜。
“把人放下,你可以走!”
正當以爲自己計謀得逞準備繼續軟磨硬泡的時候,史棣敷走上前,直直地這麼冷視過來。
“你……史棣敷!這中間是誤會,等我緩和緩和!”
唐淵那個急得啊,似乎史棣敷故意不領情,有什麼自己的想法。
“你還沒說,你是誰?”
對面這金兮研的提問,平日裡沒看出來,他的冷傲一點不輸給這裡任何一位天驕,甚至這萬人之上的堂堂西風聖女。
“呵,說了你沒必要知道。”
“看來你是還想繼續?”
女子雙眼一眯,危險的氣息再次席捲而來。
“該死的,這史棣敷這傢伙,坑死我啦!”心中暗道不好,唐淵也在時時找機會準備趁其不備開溜。
起碼能跑到靠近阿玲範圍內,那樣就基本安全了,這麼一想,阿玲可比這傢伙靠譜多了,雖然平日裡也沒多少交情,全聽眼前這害死人傢伙的……
隆隆————
隆隆————
“什麼情況?”
田氏及剛恢復過來的衆人看向四周,突然異變橫生。
“這……”
“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感覺……我們再上移!!”
沒錯,這整個池底世界再上移!!
如今四神宮殿不服存在,變成一片廢墟,而這空間的上移,明顯就是針對在場所有的人,所有還存活下來的生靈。
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在衆人心間產生,而沒過幾秒,周圍變換的一切變換的場景應證了他們的猜想。
出來了!
他們被人強行從池底扯出來了!
連帶那片殘餘廢墟的空間,一同被拉扯到了那池面之上。
再次回到這熟悉的場景,那染紅的池水,漂浮的碎屍,無不充斥着他們的恐懼。
“那……那……”
那人長大的嘴巴手指着一個方向,就像看見時間最恐怖的畫面一樣,那熟悉而又不願回憶起的不久前……
“桀桀桀,又見面了。”
老者一臉陰沉地直勾勾地望着衆人,就好像獵人看到獵物一般的開心和愉悅,那眼神就是捕獵者的眼神,那種下一秒就將啃食你血肉的癲狂。
“瘋子……瘋子……這羣人都是惡魔!!”
身邊被發現了還不止那別離不久的邢家老祖,似乎所有人魔偶所有的敵人都聚集在了這池面,重新回到這原本開始的地方。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
驚慌失措的人開始下意識發顫,那如同老鼠看見貓的樣子,讓敵人那方顯得更加可怕。
“桀桀桀,沒想到吧,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沐岑風、雪渡白、田氏抱成一團,小心提防着四周,說不害怕不怕死,那怎麼可能。
即便修煉到他們所未知的究極,人終究還是人,脫離了生老病死的定律法則,並不代表你就不會死,更不代表你不怕死!
只是有的人將恐懼寫在了臉上,有的埋沒於心間……
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道聲音,一下子劍拔弩張的局面變得意外安靜。
“血魔不在?”清婉的聲線首先盪漾開來。
“不愧是西鳳聖女,之前一直找你這號人物怎麼都找不到,想不到是你早就發現那池底的東西,從一開始就打那玩意的注意。可我告訴你,什麼都沒用,沒有什麼可以改變如今的局面。這一局棋,血魔大人還有那位大人可是花費了整整萬年的歲月佈置的!沒人可以發覺,沒人可以改變,這已經被埋藏得夠久的仇恨!”
“桀桀桀,在不久的將來,這片大陸這個位面將由我們主宰,你們都只是最低賤的奴僕,甚至是口糧!桀桀桀……”
“哦,不,你們根本看不到那一天那個時候。”
邢家老祖的聲音漸漸變得更加怪異和陰沉:“因爲,你們都將葬身在這裡!!桀桀桀……”
金兮研放開還在愣神的唐淵,嚴肅的表情勝過剛剛所有,即便再面對那能擊傷自己的白淨少年時也未出現這種冷酷的某樣。
看來面對敵人面對魔,大家的目標還是統一的,統一的戰線,全部人的存亡。
沒有任何猶豫,金兮研提弓就射,飛身上前。
即便明知不敵,也深知這邢家老祖的恐怖,她也一往無前。
因爲,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這個人,必須由她來對付,也許只能算牽制,也許……牽制都算不上……
史棣敷無奈的晃了晃頭。
“你還在等什麼,上啊!”
“你乾着急個屁啊,又不是你上!”史棣敷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然後將視線再次轉移:“那老傢伙之前交手吃了暗虧,只在我出其不意。如果真交手,我的勝算不會有一成,如果聯手那你那小情人,牽制個一時半會應該還可以。”
“啊?什麼小情人?你給我說明白了。”
可想沒說兩句,人家一聲不置可否的淡笑就毅然衝鋒上去,聯手對付那邢家老祖。
“這傢伙……!”
唐淵看向一邊,即便上在一個呼吸間,整個池面都熱火了起來,所有人都陷入苦戰之中。
魔偶人數之多,力量之強,讓這羣僅有的力量面臨這嚴峻的局面,步步維艱。
一個不慎就是葬身池底的下場!
“怎麼辦,我能做點什麼?”
突然發覺,面對這最爲直面的戰鬥,他能做到的基本就是爲零,甚至是他人的包袱。
黃氏兄弟甚至爲了掩護他規避敵人的猛攻,多次捨身相擋,身上多有血痕。
“這麼下去不行!我必須得想點辦法,不能講一切都交給命運!我必須做點什麼!”
“快點想,快點想,我到底還能幹嘛!!”
可越是逼迫自己,越是發覺自己的無力。
沮喪,深深的沮喪。
難道這武者的世界,一個凡人真的就這麼無用嗎?
似乎所有計謀策略,所有能夠玩弄的旁門左道那些把戲在這血液飛濺中毫無作用,那麼的無力……
看着身邊的人不斷染血,然後繼續奮戰,苦苦支撐,看着遠處不斷有修士倒下。熟悉或者不熟悉,見過或者沒留意過……一個個在驚懼而又痛苦與不甘中沉浸池底……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