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好像點太多了。”她尷尬地笑笑。
“沒事，餓了就多吃點。”餘少航善解人意地說。
福滿滿把小腦袋歪向一邊，擠眉弄眼地胡思亂想，今晚越發地覺得餘總太詭異了，她其實很想說，“餘總，酒會結束了，你可以恢復正常了，不用對我那麼好。”
但也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
菜上來了，秉着“以德報德”的處事原則，福滿滿討好地將一塊到手的肥牛夾到他碗裡，“餘總，你吃！”
餘少航看着那塊牛肉久久沒有動手，福滿滿還以爲他嫌棄了呢！
“餘總，對不起。”她自責自己怎麼可以忽略這個細節呢，那筷子可是沾有她口水的。
“謝謝！”餘少航說完，夾起那塊牛肉細嚼慢嚥，好像那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
福滿滿暗暗地吞下口水，餘總竟然吃她夾的牛肉？猶記得剛開始她只是不小心親了他一下都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現在他竟然會吃她的口水。
不過，他們親都親過那麼多次了，看來餘總都免疫了。
福滿滿撓撓脖子根，言辭閃爍地問着，“餘總，你今天……今天沒有哪裡不舒服吧？”
餘少航剛吃下一塊牛肉，擡頭，納悶地看她，“怎麼了？”
福滿滿再三確認，“餘總，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哪裡不對勁？”
“不對勁？”
她重重地點頭，“嗯！就是比如頭暈、頭疼、腦脹？”腦抽筋……
餘少航突然反常，擡手摸了自己的頭，再伸手撫上她的額頭，煞有介事地說，“恩。”
福滿滿鬆口氣，“我就說嘛！”
如果不是頭暈腦脹，餘總怎麼忽然會對她那麼好？一定有問題。
餘少航好笑出聲，“我看頭暈、頭疼、腦脹的那個人是你吧。”
福滿滿小腦袋一提，“恩？”怎麼變成是我？
餘少航眯着雙眼，故意扮生氣，“好啊，福滿滿，你竟然拐着彎罵我腦子有問題。”
福滿滿差點被口中的小排噎死，話沒經過深思熟慮地就說出來，“你看出來啦？”
BIU……餘少航感覺頭頂有三條黑線掉下來。
餘少航扶額輕嘆，末了瞪她一眼，“怎麼吃那麼多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福滿滿撅着嘴，再次脫口而出，“跟你吃飯哪能吃得下？”
“什麼意思？”他一聽，略微不悅道，“難道和我吃飯就影響你的胃口？”
“呃。”她咬脣，“怎麼說呢？”
“福滿滿。”餘少航出聲打斷她，因爲他不想她說是。
“恩，我是覺得跟你吃飯，壓力有些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認了就認了！
她沒辦法接受餘少航對她太好，說她有受/虐傾向也好，說她不想和餘少航扯上關係都好，她沒辦法接受這個太完美太溫柔的餘少航，這樣她會不知不覺彌足深陷的。
“福滿滿，你有膽就把剛剛那句話再說一次。”餘少航壓着心中的怒火說，難道他對她的好她看不到嗎？
福滿滿的心一顫，唯唯諾諾地說，“餘總，我剛剛只是口不擇言，你別介意。我只是，只是覺得……”
“覺得什麼？”他的臉色好像有明顯好轉。
“我覺得，我覺得今晚的一切太不可思議了。我竟然跟餘總您一起參加酒會，現在又來這麼高檔的西餐廳用餐，待會兒還有好玩的事情，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所以……”
她明明只是一隻醜小鴨，卻幻化成一隻白天鵝，她明明只是他的助理，卻被人當成是餘少航的女神，他們的關係明明有吵有鬧，他們的設定是歡喜冤家，可今晚一切都太超乎她想象，餘少航的溫柔多情她都看在眼裡，可是他們明明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餘少航仍然板着臉，“哼，差強人意。”
“嘿嘿。”她不敢再冒犯他的“龍顏”，只好一股腦地埋頭對付那沒吃完的小排。
吃到中途，他狀似閒聊地發問，“你跟聶風很熟嗎？”
福滿滿終於不用再專心致志地對付小排了，拿着紙巾擦了擦嘴，回答說，“我們也是剛剛認識。”
餘少航顯然不信，“剛認識你就稱呼他聶大哥？”
他故意咬重“大哥”二字。
福滿滿擺擺手，“餘總，我沒有撒謊，我們最多就見了兩次面。如果不是上次他被燙傷我剛好在場，可能他都不會認識我，還有上回你也知道，是施總讓我去找他的。”
餘少航不置可否，不過想來奇怪，他也知道福滿滿和聶風接觸不多，可是很明顯聶風卻是有意在接近她。
“怎麼了？”她問，一邊往嘴裡塞東西。
他想了想，說，“以後離他遠點。”
“爲什麼？”
餘少航想，覺得有必要跟她說明白，“聶風之前鬧過幾次緋聞，名聲不大好聽，你平時還是離他遠點好。”
福滿滿放下筷子，不解出聲，“餘總，你這樣有點以偏概全吧！”
“怎麼說？”他還是尊重她的，想聽聽她的見解。
“聶大哥是明星，很多人都喜歡拿着明星一點點小事大做文章的，他既然身在此位，就肯定不可避免地會遭別人謾罵。”
餘少航微微不悅，但還是耐心地跟她說，“這我也懂，不過凡事不是空穴來風，一定有依據的。”
“依據？餘總，難道你也像普通大衆那樣以那些緋聞來定他的人品嗎？這太武斷了。”福滿滿輕聲反駁。
“我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餘少航嘆息道。
“不想我受傷害？”
“恩。”他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
福滿滿好笑，“我能受到什麼傷害？我一沒錢二沒色的，他肯定不會把我放在眼裡。”
“萬一他心懷不軌呢？”
“萬一？餘總，我覺得沒有百分百的肯定，你最好不要詆譭他人。”
餘少航本不想與她吵嘴，可是她話裡話外都是在袒護聶風，他心裡很惱火。
“福滿滿，我們認識多久，你和他又認識多久？”
福滿滿被氣到，衝他說，“餘總，認識一個人不是以時間長短來衡量的，好比如餘總，我並不覺得你是一個多麼高尚的人！”
餘少航一愣，“我？”
“沒錯，餘總難道不也隨隨便便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嗎？”福滿滿生氣地說。
餘少航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這可以說是福滿滿第一次跟他認真較勁，至於爲什麼，其實不說也知道，只不過一個是覺得他沒必要解釋
，另一個則是認爲她無權干涉而鬧彆扭。
“福滿滿，你可以坦白地問我，沒必要拐彎抹角地擠兌我。”
福滿滿握緊手上的杯子，一會兒輕笑道，“我開玩笑的。”
“是嗎？”餘少航認真地審視她，“我怎麼從你臉上看到認真？”
“那不是說明我很厲害嗎？我開玩笑都能一本正經，說明我騙術高，這點餘總不是早就知道了？”
“好，福滿滿，你贏了。”餘少航生氣地甩下一句話。
本該是浪漫的夜晚因爲兩個人鬧得不歡而散，這麼一來，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本來他打算帶她去海邊，他打算跟她分享自己小時候的時光，想着說如果氛圍恰好，他就要跟她解釋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這些天他一直在糾結怎麼跟她切入這個話題，可總是找不到一個好的突破口，因此他只好默默地先做一些討好她的事，然後再找機會跟她說。
……
回到家，福滿滿怏怏地走上樓，“我去休息了。”
餘少航煩躁地扯開領帶，懶步走去吧檯拿了一瓶紅酒，一個人喝了起來。
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可是他偏偏就是不醉。
“餘少航，你這個笨蛋！沒事你幹嘛提聶風。”餘少航自責道。
一會兒，他又喃喃，“福滿滿，你這個笨蛋！我是在關心你你知道嗎？”
他把視線一直放在樓梯口，他在期待福滿滿出現的那一刻，她會不會下來喝水？會不會吃壞了東西又下來？會不會假裝夢遊又跑了下來？
凌晨的時候，福滿滿不放心他所以跑了下來，但是他並不知道，因爲此時的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她整顆心很亂，一見他喝酒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夜晚，本來說好這次不管他卻又不由自主地跑下來關心他，她就好像被一道魔咒罩住了，想擺脫卻擺脫不了。
“餘少航，你這個麻煩精！”福滿滿一邊抱怨一邊替他蓋上薄毯，“半夜三更睡在這裡也不怕着涼。”
“我在關心你……你知道嗎？”他突然說。
福滿滿的動作一頓，眼神變得複雜，餘少航突然翻了個身繼續睡，本來還打算再聽聽他說了什麼，可是除了聞到一股酒味再無其他。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去理你。”福滿滿說，起身將要離開。
“滿滿……”餘少航又翻了個身，突然拉住她的手，順勢再將她帶進懷裡。
“啊！”福滿滿手腳慌亂地抵住他的胸膛，聽他悶哼一聲，又將手抵在沙發上。
“餘、餘總。”驚慌失措過後，福滿滿試着將他叫醒。
“滿滿……”餘少航感覺胸口的溫暖離他而去，又將她整個人緊緊抱住，心滿意足地感嘆一句，“好暖和。”
“餘、餘總，你、你先放開我。”福滿滿不敢動作太大，“餘總，你要是醒了就趕快起來別在這裡睡了，這裡會着涼的。”
“滿滿……”餘少航好像怎麼都叫不夠，讓福滿滿很是無奈。
福滿滿汗，“餘總，你除了會叫我名字還會做什麼？”
“滿滿……對不起。”餘少航抱着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頭頂上。
福滿滿吃了一驚，小聲問，“餘總，你在跟我說對不起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