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一道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空蕩的別墅內突兀地響起。
“少航!”一位穿着雍容華貴的貴婦疼惜地叫了一聲,走過去手搭着他的胳膊,眼底盛滿了慈愛,“少航,聽媽媽的話,跟你爸服個軟吧!”
餘少航被打偏了頭,手緊緊地握着,倔犟地忍着劇痛,“我沒什麼好說的。”
“你這個混帳東西!”面前這位滔天大怒的中年男子正是餘少航的養父餘倉修,見餘少航固執地與他對立,揚起手想要再次打他。
“不要!”餘夫人護在他的身前,偏頭對餘倉修勸道,“你老糊塗了嗎?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起碼先聽聽孩子怎麼解釋。”
“哼~婦人之仁、婦人之仁!”餘倉修越說越氣,將餘夫人拉開,“你讓開!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孝子不可!”
餘少航擋在餘夫人的面前,“爸,有什麼事就衝着我來。”
餘倉修一口氣不上不下,“你這忤逆子,你是翅膀長硬了,敢跟我叫板了是吧?”
“我沒有。”他撇過頭。
“你……”餘倉修拿起桌上的報紙狠狠地甩在他的臉上,“看看你乾的好事!”
鋒利的紙張在他俊逸的容顏上劃過一道口子,紅紅的血絲在白皙的底子上顯得十分醒目刺眼。
“少航、少航。”餘夫人心疼地看着他,側身對餘倉修衝道,“你瘋了嗎?”
餘倉修不管不顧,指着那份報紙與他對峙,“看看你都做了哪些荒唐事,我將航娛交給你不是讓你拿來玩的。”
餘少航低頭看着那份報紙,在頭版的新聞上赫然寫着“驚爆航娛新任CEO與女下屬神秘出國同遊”。
餘少航猛然瞪大雙眼,將報紙拿起來再仔細一看,臉色越發黑沉,“這到底怎麼回事?
猶記得前幾天因爲聶風的事情,他當衆向媒體承認福滿滿是他女朋友,事後也讓人去擺平各大媒體報社,按理說這事早應該平息了,怎麼還有人是非不分,顛倒黑白,斗膽寫這樣的文章?
“這不是真的。”他喃喃低語。
莫非是有人故意陷害他?本來他早就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即便是公開和福滿滿的戀情,也不會讓遠在法國的養父母知道,可是他們怎麼會收到消息?
餘夫人時刻留意他的表情變化,心裡抱有僥倖,“少航,這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你跟你爸解釋一下,咱們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對你還有對航娛都不好。”
餘夫人的擔心不無道理,誰都知道CEO的頭銜是代表着什麼,在這個位置上坐着就不容許有差錯,萬一爆出什麼負/面/新/聞,難不保這形象一落千丈,連帶着股市動盪。
“你那個女助理是怎麼回事?”餘倉修突然問道。
餘少航的心一提,面色無異,“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餘倉修哼了一聲,“你這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我問你,你那個女助理是什麼來頭?難道整個秘書部的人還不夠替你效勞嗎?”
餘少航避重就輕地說,“爸,她是封凱的員工,是因爲紀軒
看中了她的能力所以將她挖了過來。”
他想,現在能瞞過去則瞞。何況,福滿滿進來公司時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也只有他們幾個當事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得而知,這麼一來根本沒有人知道她只是一名未畢業的大學生,也根本沒有人會知道福滿滿一開始是帶着目的來接近他的。
餘倉修眉頭一皺,“封凱?”
想當年,封凱的名字也是名噪一時,在富豪的圈子裡幾乎沒人不認識他,可自從那次“桃色醜聞”被爆出後,他的名聲便一落千丈,現如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封凱不是早已經淪爲喪家之犬了嗎?他怎麼還有能力帶人?”餘倉修的口氣有些輕蔑。
“爸,難道你沒聽說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嗎?”餘少航的本質與餘倉修不同,他對事物都懷有敬畏之心,而餘倉修卻是輕蔑傲慢。
餘倉修被噎了一下,遂轉移話題,“那這報紙上刊登的新聞又是怎麼回事?是確有此事嗎?”
“這報紙純屬無稽之談。”餘少航懇求道,“爸,請你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查明真相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你又怎麼解釋你這幾天爲什麼不在航娛?”其實,餘倉修之所以會回來那一切都是因爲施紀軒的爺爺“告狀”。
前些天,佘思婷那隻母老虎從付夢清那裡吃了癟之後,哭着喊着就去跟施老爺子告狀,將施紀軒身邊的“損友”皆一一數落一番,說什麼施紀軒不愛搭理她就是因爲他身邊那幫損友給帶壞的,特別是福滿滿跟付夢清,教唆施紀軒出國躲避家裡的催婚。
這不,施老爺子連夜撥了一通越洋電話跟餘倉修提了這事,順帶還跟他說了餘少航在國內發生的種種事,說餘少航也有參與將施紀軒“帶跑偏”的計劃。
餘倉修那個氣啊!立馬帶着餘夫人氣勢洶洶地從法國殺回來,第一時間就趕去了施家,恰巧佘思婷也在,那隻母老虎爲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不知從哪個小道消息得知他們出國,於是將這些信息收集一起再做一番手腳,最後就呈給了餘倉修,好以此證明施紀軒被帶壞的事實,畢竟施紀軒可是他航娛的副總,餘倉修就不可能坐視不管。
而她根本不知道,她在照片上動手腳的男主角就是餘倉修的兒子餘少航,航娛真正的CEO,所以,當後來佘思婷知道自己所陷害的人正是餘少航時,真是欲哭無淚了。
而此時,她還真以爲餘倉修只是因爲航娛的事情回來,正洋洋得意地想着餘倉修將航娛現任的CEO於藝文(餘少航因假冒身份而謊報的名字)革職呢!
“爸,不瞞你說。是紀軒爲了逃避家裡的催婚才迫不得已逃出國的。”餘少航實話實說。
“迫不得已?”怎麼跟他們聽到的不一樣?
“沒錯。紀軒根本不喜歡佘思婷,是老爺子逼得緊,他沒辦法才逃的。”
“混帳!”餘倉修一言不合就打罵,“你們多大了?做事情怎麼不通過腦子想,你以爲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況且,紀軒是紀軒,幹你何事?”
“爸,紀軒是我好兄弟,我難道不應該幫他嗎?”
餘倉修怒瞪他,“好兄弟?你置航娛不顧就是爲了所謂的兄弟情?”
餘少航否認,“我沒有!爸,兄弟和航娛對我來說同等重要。”
“哼!我看……你是不是不想做了?”餘倉修語氣夾着脅迫。
餘少航微微握了握拳,內心的情緒翻江倒海。
餘夫人走到餘倉修的身邊,使勁地擠眼神,那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餘少航畢竟是他們的養子,若是餘倉修說得太過分,難不保這孩子就揮揮袖子走人了,到時候他們去哪裡找回兒子?
餘倉修和餘夫人早年沒有辦法生育,所以在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孩子,這孩子就是餘少航,餘少航六歲的時候因爲父母在出海打漁的時候遇上海難去世,年僅六歲的他在孤兒院待了小半年就被餘倉修夫婦看中並帶回家中撫養。
從那時候起直至現在長大成人,他一直視二位老人爲親生父母,但隨着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看清這便宜父親的真面目,原來他不過是把他當作一顆棋子,是幫助他擴張“航娛”版圖的傀儡,爲了這件事,他不止一次撮合他和法國伯爵家族後裔阿黛爾德.卡斯德伊在一起。
餘倉修憤憤不平,可經她這麼一提醒也不敢太猖狂。
“少航,爸將航娛交給你是因爲爸信任你,你可千萬別讓我們失望啊!”過一會兒,餘倉修語重心長地說道。
餘少航放開了心結,微微點頭,“爸,我知道。”
餘夫人幫勸着說,“少航,你也知道你爸的性子急,他也是因爲被這消息給弄糊塗了,你別放在心上。”
對餘夫人餘少航還是很尊重的,畢竟從小到大她該給的愛一樣都沒有落下。
“媽,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爸教育得是,我以後會注意。”餘少航說。
“少航,你這次爲航娛揪出禍害,功勞不小,爸記在心上了。”餘倉修忽然換了張臉,笑着說。
餘少航笑得有些乏力,對這個便宜老爹來說,恐怕航娛比他要重要得多,這不,剛是誰一回來就開罵的?現在又是誰和顏潤色地誇他?
“謝謝爸。”
餘夫人笑着說,“少航,既然都已經把事情解決了,不如跟爸媽一起回法國吧。”
餘少航的呼吸一窒,“回法國?”
餘夫人點點頭,“是啊!少航啊,阿黛爾很想你,天天問你去了哪裡。這次我和你爸回國,她硬是纏着我和你爸要把她一起帶過來呢!”
餘倉修附和着說道,“少航,法國那邊還有幾個項目是和阿黛爾她爸爸合作的,你儘快將這邊的事情處理完然後回去吧。”
“爸,我……”
“恩?”餘倉修怒目一視,“難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餘少航無奈地妥協,“爸,我會盡快將事情解決好然後回去。”
餘倉修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我等紀軒回來後會好好跟他談談,這邊就暫時由他打理,你且安心回去。”
一方面,餘少航順從他的心意,另一方面,他則想着要找個機會跟福滿滿解釋,並且爭取時間令自己早日“脫離苦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