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秦若淼提着一個大盒子進門,興高采烈的樣子簡直是亮瞎了趙何蘭的雙目。
趙何蘭瞥一眼秦建雄悄聲說着:“這小子一定是碰上什麼人了,這麼個笑眯眯的樣子。”
“嗯哼!”趙何蘭清了清嗓子:“若淼,你是不是在外頭碰見了什麼人??不然買個茅臺還能好像去了一趟火星那麼久。”趙何蘭開始審問犯人一般。
被趙何蘭這麼一問,秦若淼倒是面露尷尬之色了,撓了撓頭說道:“媽,你說什麼呢?”
“還用說,肯定是遇到了那個何小毓吧?”秦若雲也搭嘴說上一句。
“行了行了,別拿我開刷。好好吃飯。”說罷,秦若淼趕緊去拿了個酒杯過來,親自開了茅臺酒,然後倒了個七分滿。
頓了頓,似乎感覺不對勁,秦若淼又多拿了一個杯子過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來,爸,我和你喝一杯。”秦若淼端起酒杯遞給秦建雄一杯,然後自己也舉起了一杯。
秦建雄終於面露笑容,不禁開始誇獎秦若淼:“若淼啊,有空多回家,陪你爸我多喝幾杯。人老了,孤獨了,想兒子多陪陪。”
秦若淼聽聞此言,自然是歡欣得不得了,儘管表面上只是揚起了笑容還安慰着這個一把年紀的父親:“爸,你放心,我會常回家陪你的。”
要說最聰明的,還是要說趙何蘭。見時機不錯,趙何蘭趕緊附和着說了句:“是啊,若淼,多一點回家陪陪你爸。你看啊,你也沒在公司幫忙,家又不多一點回,你爸可是會惦記吶。”
秦若淼怔了一下,隨即凝望了一下秦建雄,說道:“爸,我會好好努力的。以後我會好好爲你分擔的。”
“還不如現在就讓若淼去秦氏呢。”秦若雲又插嘴說了一句。
到此,秦建雄似乎有所意識,秦若淼也大學畢業了,這正是大好年華,早一點讓他進入秦氏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秦建雄看了看趙何蘭,然後徵詢着意見:“何蘭,現在讓若淼去秦氏,你怎麼看?”
這當然是讓趙何蘭歡喜得事情,哪裡有拒絕的可能。一聽到秦建雄這麼一個提出,趙何蘭連連點頭笑着同意了。
秦若淼雙目深邃起來,時不時瞥秦建雄一眼,看到秦建雄已經主動提出,自己也就順着他意強化一下了。
“爸,我現在……”
秦建雄搖了搖手示意他別拒絕,然後義正言辭地說道:“年輕人,早打拼,早當家。”
秦建雄的意思已經再也明顯不過,秦若淼也無需再揣摩他意。
“爸!”秦若雲心有不甘,眼看秦筠歡已經率先進入秦氏,這下秦若淼也被允許了,就還差自己落後,自然是會爭取一把。
趙何蘭一聽到秦若雲的這聲叫,自然也理解秦若雲想要說的話。忙不迭地趕緊搶着說了起來:“建雄,這若雲你看要不要找點事情給她做做,她這也天天閒着……”
秦建雄瞥一眼秦若雲,沒好氣地來了句“等耐性好點再說”。
這可讓秦若雲不悅了,哭喪着臉凝望着趙何蘭尋求進一步的幫助,雙脣也緊緊抿着。
“哎呀,建雄,你看…………”趙何蘭話音未落,秦建雄就利落地打斷了。
“養好一點脾氣再說,別去了秦氏也是天天與人吵架。”
秦若淼嬉皮笑臉,得意地看着秦若雲挑釁道:“若雲姐,你就學學筠歡姐吧。要學會忍耐……”
有意的挑釁自然讓秦若雲忍無可忍,秦建雄的話纔剛脫口呢,這會秦若雲就已經與秦若淼擡槓起來了。
“若淼!你怎麼回事啊,天天筠歡姐前筠歡姐後,她是你親姐還是我纔是你的親姐啊?”這嘴臉瞬間猙獰,雙目也開始怒視。
這大概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吧。
趙何蘭見勢不對,立馬“咳咳”兩下,秦若雲這才意識到自己又是脾氣失控,再看看秦建雄,他已經神色不悅。
秦筠歡,你行,你不在家裡都可以壓着我讓我翻身不了,看我有機會去了秦氏要怎麼治你。。
秦若雲咬牙切齒地想着這一切,也顧不上秦建雄正以什麼眼神觀察着自己了。
秦建雄雖然並非什麼仁慈之人,他也深知自己的今天都是拜秦筠歡的母親所賜。
當年他一貧如洗,攀上了秦筠歡的母親,陳氏集團的千金小姐,本來秦筠歡的外公是死活不答應的。無奈只有她母親一個女兒,她對秦建雄一見鍾情,哭着鬧着費要跟他一起,最後還上演了一出最狗血的戲碼:生米煮成熟飯。
未婚先孕還能怎麼辦?自然是奉子成婚了。
最後,秦筠歡的外公也只能屈服於現實,不忍心讓女兒去打胎,也就只能讓女兒與這個自己本來瞧不起的窮小子結婚了。
當然,爲了保障女兒的婚姻生活質量,陳氏成爲了嫁妝。畢竟,秦筠歡的外公也就只有她母親一個孩子,這陳氏早晚也是讓她繼承的。
在秦筠歡的母親去世後,這陳氏也正式被更名爲秦氏,從此,秦氏也名正言順成爲他的公司。
不過,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秦筠歡的母親也算醒目。在生前早早就找人立了遺囑。
至於遺囑內容,他一直不得知,而且那個律師是秦筠歡外公的親信,多次想要賄賂卻都失敗。這份遺囑在秦筠歡的母親去世後,一直還沒公開,非常神秘,這也是秦建雄多年以來的一個心結。
他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一份遺囑在秦筠歡的母親去世了以後也不公開,而且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了。似乎這份遺囑就好像從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從未被提起過,不過關於這個遺囑的事情,秦建雄可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包括趙何蘭與秦筠歡。
秦建雄雖然年紀漸大了,不過做事情其實一點也不含糊。
好不容易纔從一個窮小子搖身一變成爲一個大名鼎鼎的企業家,富翁的生活是那麼的美好,又怎捨得輕易捨棄。爲了穩住自己的地位,爲了穩住秦氏在自己的手心,秦建雄一直小心翼翼地行走。
從剛纔趙何蘭提出讓秦若淼進入秦氏,秦建雄就開始慢慢意識到,這一步是早晚的事情。這大好江山,總需有人繼承,而兒子歷來都是繼承的好苗子。
至於秦筠歡,秦建雄的潛意識裡是存在着一絲憎恨的。這種憎恨不是因爲秦筠歡本身,而是因爲秦筠歡的母親。畢竟,秦建雄至今都認定是秦筠歡的母親背叛了他,所以這也是爲什麼在秦筠歡的母親纔剛過世沒兩個月他就可以安然無恙一般娶了一個女人進門,也絲毫不顧慮當時秦筠歡的心理感受。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正所謂人有失策,馬有失蹄。秦建雄絕對想不到的是,秦筠歡已經知道自己的母親有一份遺囑在這個世界上。而這份遺囑,很有可能就是制約秦建雄手中對公司操縱權的一份重要文件。
走在路上,街燈迷離,秦筠歡的內心也跟着迷離了起來。
在這個秦家,其實自己確實是沒有地位的,哪怕進去了秦氏又如何,在秦建雄的眼裡,只有她們三個纔是他的親人了吧,自己已經完全是一個外人。
在別人歌頌血濃於水的親情時,她卻正經受着親情帶來的煎熬與痛苦,果真是天與地的距離。
這個冬季似乎下雪下得有點頻繁,本來還很黑兮兮的街道,在雪花的陸續飄落下,已經儼然鋪上了一層白色的棉花。
正當秦筠歡抱怨着怎麼又下雪了的時候,頭頂上方突然多了一樣遮擋的東西。
是衣服,是一件厚實寬大的西裝外套!
驀然擡眸,居然是林浩宇。
林浩宇正微微一笑俯視着她,那張帥氣的臉就好像是是一個男明星,讓人看了就忍不住起來。
擡眸凝視着林浩宇的時候,秦筠歡略有失態,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特殊的時候自己居然還能想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謝謝你。”秦筠歡溫聲說道。
“雪花有點大,還是少碰的好,小心感冒吧。”林浩宇淡然的笑容彷彿一輪春日的太陽,讓人看了就覺得溫暖安心。
興許是剛纔在秦建被掌摑了的緣故,此時任何一個人對自己噓寒問暖都能輕易觸動那受傷的小心靈。
“你……是要回去蘇默的家裡吧?要不我送你走一程吧。”林浩宇主動提出護送,這對秦筠歡的心意還是依然濃烈。哪怕明知道她已經嫁爲人婦。
踏着雪花留下一個個腳印,兩人並肩漫步在燈光昏暗的街道上,秦筠歡時不時發出一陣歡欣的笑聲。林浩宇果然是有撩妹套路,能把剛經歷挫傷的秦筠歡從陰影中帶出來,可惜套路來得太晚,若是在蘇默出現之前,沒準今日的秦筠歡會是他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