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偉航坐在車裡很久,直到徐世遠的車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
章偉航給發短信給他的人回了一條短信:“你答應我的事,不要食言。”
車子點火,章偉航駕車離開C市,信息發送報告在手機屏幕上閃了閃,他沒有看,神情凝重,將車子開得飛快。
半晌,章偉航才收到迴應,簡簡單單五個字:“還不是時候。”
章偉航擡手一掌猛砸到方向盤上,車子震了震絲毫沒有減速,風馳電掣般急馳而去。
時光倒流回聖誕節過後的第二天。
章偉航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欲知母蠱下落,今晚十二點,希望大廈頂樓。”章偉航雖然有些不相信,但是知道蠱蟲事件的人不多,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也只能去一探究竟。
於是,這天夜裡趁楚婷婷睡着以後,章偉航偷偷來到了希望大廈頂樓,身邊沒有帶其他人,F市的事情太多,孟梓也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章偉航天生對危險敏感,但是倒也沒發現一路有什麼特別。只是氣溫很低,樓頂結了一層冰,踩上去很滑。
藉着微弱的光,章偉航看到樓頂中央站着一個人,一個男人,看不清楚他的臉。
他的聲音倒是乾淨,一個一個字彷彿從半空中朝章偉航砸過來:“怎麼現在纔來?”章偉航看了一眼手機,遲了五分鐘,他沒有直接回答那人的提問,只是淡淡地道:“少廢話,母蠱在什麼地方?”
那人也不動聲色,饒有興致地道:“你只關心母蠱的下落?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
章偉航仔細觀察這個人的背影,的確有些面熟,可是又想不起來是誰。
“你是誰都沒有關係,母蠱在哪裡?”章偉航上前一步,地面有些滑,他努力穩住重心。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怎麼確定我一定會把真的母蠱交給你?”那個男人轉過身來,一張俊俏的臉出現在章偉航面前。
“原來是你,徐世遠。”章偉航並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語氣也變得愈發自然。其實來之前他就有
種特別的預感,只是沒有想到真的是徐世遠,而他竟然得到了母蠱。
“是我,是不是很意外?”徐世遠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
“這就是母蠱?”章偉航走上前,想把瓶子奪過來,卻被徐世遠一隻手攔住。
“別動,你再動一下,我就毀了它。”章偉航能夠清楚地看到,玻璃瓶裡一隻小小的蠕蟲,泛着墨綠色的光,即使在夜裡,也看得非常清楚。
“那我怎麼能確定這是真的母蠱?”章偉航沒有再動,只是反問道。
而徐世遠似乎料定了他會這麼說:“你可以不相信,那麼你會錯過唯一一個救她的機會。”
“徐世遠,你在威脅我,我告訴你,沒有人能夠威脅我。”章偉航的眼神轉爲凌厲,目光兇狠,直直地盯着徐世遠。
可徐世遠沒有絲毫畏懼,他將母蠱收回衣服口袋。“談不上威脅,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愛她。”徐世遠忽然大笑起來,就像陰謀得逞了一般。如果此刻楚婷婷見到這樣的徐世遠,她一定認不出來,曾經他是多麼優雅的一個謙謙公子,奈何如今……
是她改變了他?
“好,你要怎麼樣才肯救她?”章偉航不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道。徐世遠收起微笑,談條件的時候到了,這是讓楚婷婷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的契機:“我要你離開她,徹底離開她。”
章偉航沒有說話,他倏然轉身,看了一眼F市的方向。“好,我答應你,但你必須告訴我這母蠱你是怎麼得來的。”
徐世遠整了整脖子上的圍巾,像鬆了口氣一般緩緩開口:“這蠱蟲產自秘魯,我想你應該知道。徐氏國際主營醫療方面產品,和秘魯不少醫學專家有往來。這母蠱是秘魯一個神秘部落流傳下來的,和婷婷身上的幼蠱是一脈傳下來的,也只有這唯一的一隻。如果你想自己去找,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章偉航輕輕嘆了口氣,他應該早一步去秘魯尋找母蠱的,可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想我怎
麼做?”章偉航又問道,語氣平淡,沒有波瀾。
“怎麼做是你的事,不過我提醒你,楚婷婷是個固執的人。”徐世遠轉身離開頂樓,章偉航卻留在遠地沒有動,風吹過他的大衣,從遠處看去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楚婷婷送他的聖誕禮物他緊緊地圍在脖子上,像是最後的溫存一般……
也就是從那一夜開始,一切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章偉航一次又一次的製造“驚喜”給楚婷婷,一步一步將她推向徐世遠的懷抱。他也曾恨他自己,面對威脅毫無還手之力。所以,他纔會夜夜失眠,夜夜買醉……
而此刻,一切已成過去,他們要去面對的是新的考驗。
車子開到半路,章偉航忽然一個急剎,停在路邊。
章偉航迅速抓起手機,又給徐世遠發了一條信息:“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肯救她?”過了一會兒,徐世遠纔回了一條短信過來:“你急什麼,是想在我救了她以後,再把她奪回去嗎?”
章偉航握着手機的手一用力,狠狠砸在方向盤上,手機黑了一下,復又亮了起來,章偉航一看,徐世遠又給他來了一條短信:“我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我會讓她對你再無一絲感情。”
章偉航忽然笑了,笑得很“殘忍”:“徐世遠,你永遠等不到那天。”
章偉航調轉車頭,朝C市飛奔而去,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既然徐世遠有他的打算,那麼章偉航也可以爲自己打算。
他打了一通電話給孟梓,電話那頭,孟梓似乎有些疲勞。“少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查找母蠱的來源了,確實如徐世遠所說,不過部落酋長不願意見我們,我們只能在當地探尋消息。”
“行,這些事情你找其他人去做,現在必須把該放的人放出來了。”章偉航又點了一根菸,修長的手指間有煙霧升騰而起。
“是的,少爺,我明白了。”孟梓也難得開竅一次,相比他的弟弟,他的確遲鈍許多。
章偉航似乎有了新的計劃,他彈了彈菸灰,表情令人迷惑:“徐世遠,接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