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君兮慌慌張張的跑過來,進了公司玻璃門的時候還差點滑倒。看到顏愛蘿就在這裡站着,嚇得她趕緊站好,紅着臉低着頭,一副做錯事的表情。
看她害怕的樣子,就跟天要塌下來一樣。
邵清羽饒有興趣的看她,又看看顏愛蘿,有些疑惑。
明明是親戚關係,顏總也不是個特別嚴苛的人,怎麼這個沐小姐嚇成這樣?
顏愛蘿也是忍不住嘆氣,明明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而且,既然知道遲到不對,爲什麼還要一再犯錯呢。
根據邵清羽所說,沐君兮這樣也不是第一次了。因爲她以前沒來前臺看過,她就存着僥倖心理,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
“跑這麼急,約會去了?”她忍住了,語氣盡量平靜的問着。
但沐君兮還是看出她生氣了,小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會盡量早一點。”
顏愛蘿微微點頭:“嗯,你自己知道就好。對了,你等一會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事問你。”
沐君兮本以爲逃過一劫,又聽這話,頓時心裡咯噔一聲,想着表嫂看來是真動怒火了。
顏愛蘿也沒管她想什麼,就帶着邵清羽先回了辦公室。
沐君兮把前臺收拾了一下,看到前面那麼多快遞,又都拿回去放好。員工們會自己來拿快遞,不用她去送。
很快就有人來拿自己的快件,看到她在這裡,還閒聊了幾句。
因爲沐君兮長得好看,性格又老實,所以很多人願意跟她多說幾句。
“估計以後那個討厭的快遞員不會再來了。你是不知道,那個快遞員有多能作死。剛纔顏總在這裡,他態度還那麼爛,不光要顏總跟他說謝謝,還說顏總是跟人睡出來的地位。”
這個員工比較八卦,搖着頭嘖嘖的直幸災樂禍:“要是鬱總聽見這話,估計能把這人的腦袋擰下來。”
大家都知道顏愛蘿的身份,也知道鬱子宸對自己的老婆有多好。這樣的人就算是靠着臉上位的,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你能背地裡說說八卦,但你當着人家的面這麼說,那不是找死是什麼?
沐君兮跟這個員工聊了聊,才明白原來她不在的時候出了這些事。
要不是她遲到,面對那個暴脾氣快遞員的人就是她了。就是因爲她的疏忽,表嫂才被人羞辱了。
怪不得表嫂那麼生氣,這都是她的錯。
沐君兮把前臺這邊收拾了一會才趕緊往顏愛蘿的辦公室去了。
這時候王秀還在裡面,兩人正在說銷售網絡的事。
兩人對着張地圖在看,發現銷售網絡出現了空點,發展的不夠均衡。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都不能形成呼應狀態,這樣對銷量的增長也不利。
她們找了一些關鍵的小區,打算攻破這些小區,把銷售網連起來。
沐君兮看她們倆在商議,說的都是自己聽不太明白的話,不禁有些羨慕。等了一會,看她們還沒商量完,想着自己是不是先回去再說。
但是她又害怕,怕自己就這麼走了表嫂會更生氣。
正躊躇的時候,顏愛蘿已經看到了她:“先等一會,馬上就好。”
她就不敢走了,站在一邊默默等着。
王秀看還有在後面排隊的,也沒再囉嗦,把事情說完後就趕緊出去了。
等辦公室裡只剩下她們倆了,顏愛蘿把桌面收拾了一下,讓沐君兮先坐。
“謝謝顏總。”沐君兮坐下了,還是顯得很侷促。
而且,在公司的時候她都是儘量叫顏總,不把私人稱呼叫出來。所以,公司裡的人也不知道她們的親戚關係。
顏愛蘿去泡了茶,讓她別緊張,又隨口問:“今天去哪兒了?怎麼回來這麼晚?你趕那麼急,摔倒受傷了怎麼辦?”
要是沐君兮受傷了,何伯絕對心疼,她纔不想何伯難受。
說起這事兒沐君兮更是不好意思。她本來就想早點回來的,但是卓偉每次都哄着她,或者是因爲這樣那樣的事耽擱了,才導致她回來這麼晚。
“也沒去哪兒,就是今天飯店上菜太晚了,這才耽誤了。對不起顏總,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她站起來鞠了一躬,深深的表達歉意。
看來還知道錯,但就是沒辦法左右自己的事,果然是卓偉的問題。
顏愛蘿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但也知道跟她說多了沒用,只是敲打了幾句,就態度良好的安撫道:“不用這麼害怕,我們都是親戚,我還能吃了你嗎?”
沐君兮低頭笑了笑。
顏愛蘿:“再說了,我要是罰你,何伯肯定跟我沒完。他那麼疼你,可不是讓你來我手底下吃苦的。”
何伯自己當不求回報的好人,但她不能就真的讓被他真心對待的人完全無視他的付出。她就是要提醒沐君兮,讓她知道何伯對他們有多好。
反正這好人不能白做。
沐君兮很好忽悠,低頭笑着說:“何伯不會的,何伯是好人,對我們也真的很好。”
知道就好。
顏愛蘿也沒再多說,轉而問道:“其實我叫你來是有件關於你爸爸的事要問你。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他有沒有什麼特別花錢的愛好,或者有沒有賭博之類的。”
沐君兮也是沒想到自己被叫來竟然是被問沐文柏的事,不禁錯愕的擡頭,愣了片刻,才問:“顏總,你怎麼突然想問他的事?”
難不成是要帶她回去報仇了?這麼快?
她心裡很激動,卻沒有以往所想象的雀躍。不知道怎麼回事,更覺得無言以對,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一向照顧他們的表哥跟嫂子了。
他們真的太貪心,跟表哥和嫂子要求的太多了。
這樣不對。人不該一味的索取,人與人之間該是平等的,該有來有往。
沐君兮心裡這麼認定,卻又矛盾的希望鬱子宸真的能幫助她。因爲她真的沒那麼強的能力自己回去報仇。
她的媽媽高估了她的能力,她這麼怯懦這麼平庸,根本沒有能力回去報仇。她也害怕,不敢回去面對那個一直貶低她嘲諷她把她視爲草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