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 看好你
“不生氣,我想聽的就是實話。”王寶玉說道。
“因爲你有情有義,讓我覺得踏實。”馮春玲認真的說道。
“還不是實話?趕緊老實說,要不一會兒要接受更大的懲罰。”王寶玉嘿嘿笑着伸出了手,馮春玲連忙說不要,口中急忙說道:“那是我幻想,有一天你失去了其他的女人,你也許會選擇我。”
王寶玉心頭一酸,眼睛不由就潮溼了,他一把將馮春玲緊緊摟在了懷裡,想開口對馮春玲承諾什麼,但又覺得一旦做不到,會給這個女孩造成更大的痛苦,只是這樣緊緊的擁着,用肌膚相親傳遞着內心深處的感情。
馮春玲躲在王寶玉懷裡,無聲的哭泣着,王寶玉愛戀的撫摸着她的秀髮,問道:“春玲,你現在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是!”馮春玲擡起頭,認真的說道,然而兩行淚又滑落了下來,傻傻的說道:“可是,如果徹底放開你,我會絕望。”
王寶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嘴脣緊緊的貼在馮春玲的嘴脣之上,一夜纏綿,道不盡繾綣,說不盡情愫。第二天一早,王寶玉還在酣睡之中,馮春玲就回到柳河鎮,打點工廠遷移的事情。
一直睡到上午十點,王寶玉才精神飽滿的去上班,門衛老楊頭一看是王寶玉來了,懶洋洋的打開攔車杆,口中不屑的說道:“這些當領導的,這麼晚上班,能幹個屁啊!”
王寶玉聽到了老楊頭的話,很不高興,覺得這個老頭真是多管閒事,於是從車窗探出頭來說道:“楊大爺,你也別不服氣,我王寶玉肯定能做出大事兒來,到時候嚇得你能再長出滿嘴牙來!”
“每個領導都說能幹大事兒,還不是年年這樣。”老楊頭衝着王寶玉第一次笑了笑,話語中卻帶着質疑的味道。
“我跟他們不一樣,瞧咱這體格,肯定是鎮政府裡最棒的,天生就是爲了幹大事兒長得。”王寶玉示意的舉了舉胳膊,示威般說道。
“小夥子,我就知道一句話,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你有這份心就很難得了。”老楊頭說着,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又拿起了眼鏡,翻開起無聊的報紙。
王寶玉驀然覺得,這個老楊頭,並不是想象中那樣差勁,也就是性子直了一些,不由一時性起,拿過從恆通賓館帶來的一個大紅蘋果,對着老楊頭就扔了過去。
咚的一聲,蘋果穿過窗口,準確的落在了老楊頭的桌子上,打了幾個滾,然後穩穩的停下了。當然,突然的動靜,嚇的老頭差點跳起來,不過低頭一看是個大蘋果,再擡頭看到王寶玉善意的笑容,老楊頭立刻笑着湊到窗口,伸出大拇指說道:“小夥子,謝謝了,我看好你。”
王寶玉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開着車進了政府大院。回到辦公室,第一件事兒當然是給農業辦主任賴興安打電話,讓他抓緊過來一趟,有事相商。
賴興安自然不敢耽誤,立刻就趕了過來,王寶玉把建立木耳廠的事情跟他說了,出乎意料的是,賴興安卻皺起了眉頭,吞吞吐吐的說道:“王副鎮長,這個事情不好辦啊!”
這個回答顯然出乎了王寶玉的意料,連忙不解的問道:“賴主任,問題究竟難在哪裡?”
“這個……”賴興安欲言又止,彷彿有許多的難言之處。
“你看你說話這個費勁,有啥事兒就明着說。”王寶玉着急的點上一支菸,不耐煩的說道。
“王副鎮長,你剛上任,不瞭解清源鎮的一些情況。這個漿果廠,曾經是清源鎮非常轟轟烈烈的大事兒,政府也在其中投了資。開始辦的還挺好,可後來就徹底黃了,設備也被債主給拉走了,現在只剩下了空廠房。”賴興安說道。
“這個沒關係,木耳廠有自己的設備,有個場地就行。”王寶玉說道,表示對這種情況不在意。
“王副鎮長,不是那個意思。”賴興安皺着眉頭,表示王寶玉理解錯了。
“那是怎麼回事兒?”王寶玉意識到事情可能遇到了大麻煩,也開始認真起來。
“當年的漿果廠廠長焦炳,曾經風光一時,因爲廠子倒閉,老婆離婚,孩子也被老婆帶走了,還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不見蹤影。在這樣的巨大打擊之下,焦炳變成一個跟精神病差不多的人物,現在就住在漿果廠裡,自己生火做飯,身穿破棉襖,腰繫粗麻繩,過那種跟原始人差不多的日子。說實話,政府也幾次想盤活這個資產,但都因爲焦炳不肯離開漿果廠,沒有成功。”賴興安詳細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還有這樣的人?那既然當初辦的那麼紅火,後來咋就黃了呢?”王寶玉有些好奇的問道。
賴興安遲疑了下,含糊的答道:“多半是經營不善唄!”
王寶玉不由皺起了眉頭,跟這個賴興安說話很費勁,太肉,不夠爽快,因此也就沒有繼續追究。於是轉變了話題問道:“我們政府有強大的司法武器,爲什麼不強行將他搬離那個地方?再不濟找幾個人把他架走就得了!”
“如果那麼簡單就好辦了。”賴興安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政府早就宣佈將廠子收回,並且答應給他一些補償,可焦炳自認爲那個地方是屬於他的,身上整天掛着汽油瓶子,只要一去人,他就拿着打火機威脅要自焚,因此,誰也不敢動他,都怕搞出個惡性事件來。所以一來二去,這個空廠子的事兒也就耽擱下來了。”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最怕怕不要命的,焦炳就屬於最後一種,是個誰也惹不起的主。
王寶玉感覺頭大,有種被侯四算計的感覺。侯四果然是白道黑道都混的人,辦事兒真是滴水不漏,連自己的結拜弟兄都算計。焦炳的事兒,侯四肯定了如指掌,但他並未向自己提起,分明是想把這塊燙手的山芋拋給自己,他那裡裝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