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牀上,激狂的運動周而復始,空缺的一夜,近乎全讓他給補了回來。
滾得天昏地暗,終於受不住地,一諾有氣無力得推了推他:“嗯,天都亮了!”
厚厚的窗簾都是這般光景,餓得前胸貼後背,一諾只覺得時間應該很久了。
“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是在度蜜月!”
難得全天候休息,他想做,還得分白天晚上?!
輕吻着她水潤的脣瓣,封祁漠像是吃上了癮,不知道是他的心裡作用,還是真得是撤了那點防護的緣故,感覺越來越美好,他總有種深沉的預感,遲早,他得溺死在她身上。可是,他一點都不在乎!
聽着他輕飄飄的嗓音,一諾心裡各種罵爹:‘什麼沒關係?她快被他給玩死了,好吧?’
開口,一諾卻是柔柔的撒嬌道:“老公,我累!”
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隨即,封祁漠便趟回了原位,將她整個摟在胸膛,卻沒再動作。
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好說話,一諾還真是受寵若驚了下,隨即也蠕動着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再度靠在他的身前:
“不知道你會這樣抱我多久?”
極致的快樂之後,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喻的落寞,汲取着他身體的熱度,一諾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瞬間,封祁漠愣了下,因爲無獨有偶兩人想到了一起,轉而,溫熱的指腹便撫向了她柔順的髮絲:
這個時候的她,乖巧的像是小貓,惹人憐愛。
“抱到抱不動的時候!”
不管對她,是不是僅僅是本能的衝動,這一刻,在他心中,這個女人,已經是完全不同的了!
懷中,一諾笑眯了眸子。
這天早上,兩人傾情相依,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親密相擁,放鬆之餘,不自覺的也敞開了心扉。
疲累地,又睡了個回籠覺,一諾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封祁漠已經西裝革履地坐在牀畔,翻着手機,好像等她很久了。
她剛一動,封祁漠就轉了過來,伸手揉了揉她的秀髮:“醒了?睡好了嗎?”
總感覺他好像特別喜歡摸她的頭髮,經常像是逗小寵物似的,弄得亂糟糟的。
閉着眼睛,一諾點了點頭:“嗯!我的熊娃娃!”
半趴着,扭頭,一諾伸手指了指遠處,意思不言而喻。笑着,起身,封祁漠繞到一邊,把她的熊給撿了起來,米白的毛絨熊看起來已經有些磨損的痕跡,似乎跟了她有些年限了。
拍了拍,封祁漠塞到她的手中,她便摟着抱進了懷中,舒服地蹭了蹭。
“好了,別賴牀了,該起來了!不是想去看薰衣草嗎?早飯不吃,午飯可不能再省了!”
說着,封祁漠催促的拉起了她。
抱着熊娃娃,一諾卻故意又懶散地萎蔫了下去:“我好睏!我想睡覺...”
有了前車之鑑,一諾已經打定主意,以後的時間,纔不要跟他一起出去!止不定就會讓她鬧心。她打算走之前,就蝸居在酒店跟附近了!
薰衣草,她纔沒興趣呢!
“諾?”有這麼累嗎?
封祁漠正疑惑間,他的手機先響了起來,電話是朋友打來的,大約還是約他一起聚聚。
“這個?”
封祁漠一猶豫,一諾蹭的就爬了起來:“你去玩吧!我沒事的!”
見她瞪着大眼,古靈精怪的,哪裡有半分睏倦的樣子?封祁漠已經猜到她這是自己心裡打着別的小九九呢!只是,他未及開口,電話那頭,朋友已經替他決定了:
“既然這樣,我們等你!掛了!”
放下手機,封祁漠便一把抱過了一諾:“怎麼,這麼不想我陪你?”
居然往外轟他?在別人面前,他都是香餑餑,怎麼到了她面前,都像是發黴的窩頭?莫非她是有什麼別的安排?
“當然不是!”
知道某人這是對她有意見了,一諾也懂得賣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還主動伸手撒嬌地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一早就被某人折騰,人家又累又困,還想睡嘛!你陪着我,也是浪費時間啊!既然朋友約你,你就去吧!我也可以好好休息,薰衣草等我養足精神再看也一樣,一舉兩得,正好!嘻嘻...”
看她的樣子,封祁漠總覺得有事:“就這麼簡單?”
“恩!”點頭如搗蒜,一諾還推了推他:“快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以後的時間,可都要陪我的喔!下次,我可不一定困或者累了!”
說着,一諾還故意打了個哈欠。
因爲清楚地聽到電話是男人打來的,說昨天沒賭成,今天正好有網球賽,讓他一起去看、去玩玩。想起昨天他說道自己讓他失了面子,一諾的催促其實也有些不想他再度爽約的意思。
其實,她很明白。在外,男人的面子是就是天,在家裡,男人可以放低姿態,可以卑微甚至奴僕,在外多少都會有些大男子的英雄主義。而聰明的女人,是不會駁男人面子的!加上,她這一刻的確是對出去遊玩提不起什麼勁兒,自然也不介意一個人呆着。
“好!那就聽你的!先吃點東西再睡!想吃什麼,我幫你叫…”
“不用!叫來也都涼了,等穿戴好,我自己會叫的啦!快走吧!”
笑着,一諾催促地推了推他。
“好!”拖着長長的嗓音應了下,封祁漠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剛要起身,一諾卻突然又摟住他,還在他脣畔回吻了下:“老公,拜拜!”
其實,一諾的反應純粹是被他逼過幾次後的自然條件反射,這一刻,封祁漠卻着實有些受寵若驚,見她如此熱情,瞬間,心裡那丁點懷疑的種子也煙消雲散了。
點了下頭,隨即轉身往門口走去。
趟回牀上,抱着玩偶,一諾來回蹭了幾圈,真得又打了個盹,迷糊了片刻。
等她再度醒來的時候,是被夏蘭的短信給叫醒的。
是個好消息,她懷孕了!看到她迫不及待地與自己分享這個喜悅,一諾便迫不及待地打了電話過去。
一通暢聊,得知結婚三年後,她終於懷孕了,一諾都禁不住溼了眼眶。
這些年,她總被婆婆冷嘲熱諷是‘不會下蛋的雞’,可她明白,自己之所以沒有懷孕,完全是因爲蘇陽沒碰過自己,可這一點上,好友卻又有所不同,這三年,她一直在用中藥調理身體,醫生的診斷多約是說她輸卵管堵塞,不嚴重,但是需要調理。
其實,她很明白,一個已婚的女人不能懷孕所要承受的巨大壓力跟流言蜚語。
以前,她總說她們兩個就是難姐難妹,所以,以前,她們很少說這個話題,這一刻,她倒想說,她們是不是都要開始鴻運當頭了!
她脫離了蘇家,她有了孩子!
兩人一聊居然就是一個多小時,一諾聊得超High,卻不知道,這期間,封祁漠曾經給他打過一個電話,還發了條短信。
結束通話,一諾整個人也都十分的興奮,扔下手機,就下牀進了浴室,還一路哼着小曲,壓根沒看到手機還有條未讀信息。
等她收拾整理完,肚子早已餓得咕咕亂叫。
在屋裡憋了大半天,又喜上眉梢,她就決定要好好下去享用一頓大餐。拿了房卡跟錢包,她又哼着小曲出了門,心情好得不要不要的!
***
另一邊,跟朋友打了場球,封祁漠總有些心不在焉,中場休息的時候,還給一諾打了電話,沒想到卻是佔線的聲音。
原本心裡就有些不安,又是佔線,他就更不舒服了。
再度開場前,他才發了短信過去。
結果上去沒幾分鐘,輸得一敗塗地,聳了聳肩,封祁漠直接走了下來。
另一邊,陸一逡扔了瓶礦泉水給他,忍不住打趣道:“早知道你今天這麼不在狀態,剛剛開打的時候,就該要賭錢,賭大一點!百年難遇啊!”
“哈哈!是啊!我也察覺了,該不會被哪個美女選手勾了魂了吧!漠,還沒見你這麼失水準過!不知道你今天是來打球,還是倆陪練的!”
“真是!讓你們贏兩把,還這麼多話!下次,繼續讓你們輸得脫褲子!”
跟朋友說笑着,封祁漠的心裡隱隱地卻總像是掛了事兒,下意識地,他就又去掏出了手機。
見狀,陸一逡問道:“怎麼了?你今天還有別的約?”
“不是!沒什麼事!”
總不能說,把老婆一個人放在酒店,他放不下心吧!掃了眼,封祁漠便放下了手機,不想自己胡思亂想,但事實上,的確是,她不在身邊,他居然玩得也沒什麼勁兒。
正說話間,一道熟悉的身影陡然進入視野,陸一逡便擡手喊了聲:“Bruce(布魯斯)!”
轉而,他卻緩緩站起了身子:“那…那是誰?”
見他明顯受到驚嚇一般,臉色有異,封祁漠跟郭林也下示意地順着他的目光往身後一側望去,突然,一道刺目的明黃身影毫無預警地闖入眼簾,封祁漠臉上的面色也有片刻破碎的動容:
艾…艾莎?
完全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看她的裝束打扮,跟昨天他看到的影像竟然那麼相似,一瞬間,封祁漠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心亂如麻。
轉眼間,那名叫布魯斯的外國男子已經跟艾莎走了過來,也完全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自己會‘得來全不費功夫’!望着對面也已經跟着起身的封祁漠,艾莎也一度激動到手心都冒汗。
不知道他們認識,Bruce徑自跟陸一逡打着招呼,然後介紹艾莎給他們認識:
“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時尚界有名的設計師Aisha小姐,今天是應朋友之邀,特意拉她過來的…這位是陸一逡,我的好兄弟!”
“我們已經認識了!沒想到會在這兒重逢!當真是有緣千里來相遇!好久不見,一逡。”
說着,艾莎已經主動朝他伸出了手,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了另一邊。
“是!好久…不見!”
呆滯的跟她握了下手,陸一逡似笑非笑地,目光不自覺也看向了封祁漠!他真是沒想到這麼巧,一想到她剛離婚,他卻結婚了,而且還是來度蜜月的,最重要的是,居然是自己好說歹說把他拉到這來的,他就覺得頭頂有一堆烏鴉飛過,這個場面真不是一般的尷尬。
另一邊,同樣的,郭林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畢竟他們也算是多年的朋友,對封祁漠的這段過去,他也是有所瞭解的!
當她的手伸向封祁漠的時候,驀然回神,他也是很自然地跟她握了下,只是,兩人四目相對,許久都沒鬆開,卻都只說了兩個字:
“你好!”
面上,風平浪靜,心裡,兩人都是波濤洶涌。
畢竟,當年,他們曾經深愛過,分手,也是因爲外在原因達不成一致的意見,他們是和平分手的,卻不是因爲不愛,而是曾經的愛情,敗給了‘現實’,或者敗給了‘衝動’,或者,那個時候,他們都是懵懂的,也都並不真正瞭解所謂的‘愛情’,就那樣不了了之了。
再見,一切物是人非,怦然心動的感覺,恍如初見,卻是一閃而逝。
很快,封祁漠的心就平靜了,因爲他突然發現,曾經心底的那些美好記憶隨着她裝束、身份的改變,一切都儼然不同了。
坐下,很久,桌子四周,都是安安靜靜地,只有濃重的呼吸聲跟喝水聲。
片刻後,陸一逡看了下郭林,便找藉口拉開了布魯斯,隨即,郭林也意會地起身去了洗手間。
偌大的桌上,瞬間只剩下兩人,還是艾莎主動開的口:
“多年不見,你變得越發沉穩、內斂、也越有男人味了,我都差點快認不出來了,不過,還是一樣的鶴立雞羣!站在那裡,就讓人不能忽視,像是…天然的閃光點!”
而今的他,成就斐然,氣勢也不同以往,是個真真正正成熟的男人了,剎那間,艾莎竟被他身上高不可攀的貴氣逼得莫名的自慚形穢,可是,他明明穿的是休閒的運動衫!
雖然曾經遠遠地看過報道上他的照片,幾次擦肩而過,沒想到站到他面前,她突然會覺得自己如此的…渺小!
淡淡笑了下,封祁漠沒說什麼。
“這些年,你也不容易吧!過得還好嗎?”
“還好,你呢?他,對你好嗎?”
以前,也會偶爾關注她的動向,很多時候,不用特意關注,身邊共同的朋友也會告訴她,後來看到她結婚的消息,那之後,他就甚少關注了。
再見,感覺是複雜的,卻似乎不如想象中的強烈。
“我離婚了!塊一年了!”
淡淡的話語一出,封祁漠眼底明顯閃過一絲驚詫跟疑惑,轉而,卻被他生生給壓了下去,瞬間,心底着實閃過一絲更大的遺憾。
其實這些年,他始終沒定下來,開始是因爲忙於事業無暇他顧,後來,的確是因爲心裡多少都有她的影子,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起兩人的過往,幻想過重逢,所以,一度,她就是他心頭空缺的遺憾。
只是他做夢都沒想到,她離婚了,這麼說,她結婚也就兩年?可惜,他卻不知道,如果一年前,或者更早一點相遇的話,他們能再續前緣也說不定。但是這一刻,望着她,曾經澎湃的那些念頭卻突然都消停了:
或許因爲她已經不是當年的樣子,或許因爲,再見,過了最初的悸動,很多感覺都變了吧!
所以,他近乎是很平靜的吐出了幾個字:“抱歉!”
“沒關係,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想到自己爲了一時虛榮,嫁給了一個樣貌一般還大自己十多歲的男人,這一刻,艾莎當真是‘有苦說不出’。她的前夫,樣貌、年齡、甚至離過婚,她全都接受了,曾經他對她那麼好,把她當公主一樣捧着,要什麼給什麼,她以爲,這樣就是幸福。
可婚後,兩人的矛盾卻着實不斷。過了新婚的幾天,兩人就開始各種吵架,加上那一方面也不太和諧,他前妻的各種問題,兩個人的婚姻拖沓了兩年,她還是選擇了結束。這兩年,她錦衣玉食,外表光鮮,事實上,她每天晚上近乎都睡不着覺,煩心事,永遠沒完。
他沒有因爲年齡大寵她、讓着她,他也沒有因爲自己丑而珍視她,反倒總動不動懷疑她會出軌,兩人爲此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再加上他那方面不太行,每次兩個人都是很尷尬,不歡而散。
苦笑了下,艾莎繼續道:“你這些年都怎麼過的?可有再遇到…深愛之人?”
分手後,她也不止一次想起他,特別婚後,不開心的時候,她就會想到他,明明對他的情形瞭解得差不多,她卻很想試試,他的心裡,她還有多少位置。
深愛?
畢竟跟一諾感情還淺,封祁漠不確定是不是深愛,只是覺得應該很心愛,所以他點了頭,道:
“恩!我結婚了!”
剛想說自己是來‘度蜜月’的,猛地想到了她離婚了,不想在把自己的喜悅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再在她的傷處撒鹽,他便把後半句嚥了回去。
沒想到,他是這樣乾脆利落的回答,瞬間,艾莎的臉色‘唰’得一下就白了,扯着嘴角笑着,卻比哭還難看。
她以爲他就算不否認,至少也會含晦甚至模糊一點,沒想到,他居然在她面前承認的如此…決絕,彷彿都不用考慮的!
離婚後,她其實也不乏追求者,她身邊的男人,歷經了不少,很多有女朋友、已婚的都是‘騎驢找馬’,所以,對男人,她一度也是極度傷心失望的!再次得知他的消息,對他燃起希望,除了兩人的舊情,他的條件優渥當然也是原因之一。
在她的認知裡,這樣條件的男人,別說長得如此俊朗,就是醜得出奇,也多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利落。
蒼白的小手翻攪着,頓了下,艾莎道:“恭喜!”
“謝謝——”
談話間,艾莎能明顯感覺到兩人真是生疏了不少。畢竟已經近十年了,歲月在兩人的容顏上多少也會留下些痕跡,像是兩個極端,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青春不在,他卻反其道而行的彷彿越來越有男人味了。
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她便沒再談會讓兩人尷尬的話題,就隨口聊着,想要活絡氣氛,想着先熟悉再說。
畢竟對他的過往,自從得知他的確切消息,她就多方面開始瞭解,決定後,一直在找機會想要自然接近、重逢。她知道他的婚姻狀況,更知道兩人應該沒有多少感情基礎。一個這樣的女人,都能讓他負起責任,她相信,一旦*他對她的舊情,他就一定會更加渴望跟她白頭偕老,像曾經兩人的山盟海誓一般。
而且,在艾莎的認知裡,他既然能接受離異的一諾,自然也能接受離異的她,也有可能爲了她而離婚。
畢竟,沒有愛的婚姻,有多痛苦難熬,她是清楚的!
如果早知道他的要求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高、甚至可以接受離異的女人,她早就到他身邊開始計劃了。誰能想到以他這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條件,會紆尊降貴選擇一個離異的婦女呢?
想到這點,她真是悔得撞南牆的心都有了!
要是早點跟他相遇,或許,今天,她就是名副其實的封太太了。
這一刻望着他,她心底渴望的火焰都熊熊燃燒了起來。
說話間,幾個朋友也陸續走了回來,兩人便順勢終止了。互相留了名片電話後,陸一逡跟布魯斯就建議一起打場球,還把他要見的一些朋友也請了過來,想要大家一起熱鬧熱鬧,雖然心情明顯受到了影響也沒什麼興趣,畢竟朋友都在,封祁漠也沒說什麼。
而另一邊,艾莎自然求而不得,渴望跟他更多獨處。
人多了,果然熱鬧。看着場中打球的兩人,一邊休息區裡,封祁漠卻再度拿起了手機,見還是沒有短信回覆,他心裡疑惑的種子再度萌發了起來,當即再度撥打了一諾的手機:
沒人接聽?怎麼回事?
接連打了幾個,都是無人接聽,一股煩躁的情緒涌上心頭,封祁漠的眉頭都跟着擰了起來,想起出門前她的異樣,他的心就又開始七上八下的忐忑了起來:
‘該不會真像是他所預感的,她自己有什麼特殊的活動吧!有什麼安排,不能只能跟他明言,還要推三阻四,找各種藉口,聽到朋友約他出來,還高興地差點沒從牀上蹦起來?’
什麼事,會是這種反應?
靈光一閃,封祁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肯定是要去跟某個男人見面!而且,這個男的,肯定他不認識,或者認識,但不不能讓他知道的!
蘇陽?凌子謙?
頃刻間闖入腦海的,便是這兩個人!
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掃到對面的一點黃,封祁漠又想:
或者,她還是在爲昨天的事兒生他的氣,哄着他出門,自己想要開溜?應該不會吧!昨晚雖然鬧了點脾性,早上,很正常啊!
瞬間,封祁漠已經坐不住了。拿着手機又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接聽,他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一片:
‘這該死的女人,纔跟她說過,不許不接電話,居然就又給她來這套?該不會真被他料中了吧!’
想起剛剛打電話,是佔線;短信也沒回,封祁漠越發肯定自己猜測了。
一邊,見他似乎有些坐立不安,艾莎拿了一瓶飲料給他:“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去下洗手間!”
回了一聲,他拿起手機往外走去。
轉向一邊的過道,就像是抓狂的妒夫一般,瘋狂地撥打着一諾的手機跟房間的座機:
“怎麼還是無人接聽,難道,她不在房間?”
從沒想過自己會幹這種查人行蹤的事兒,這一刻,封祁漠心裡卻是各種擔憂,滿腦子裡就一個念頭:生怕自己的老婆跟別人跑了!
難怪從出門他就覺得哪裡怪怪的,出來玩也心不在焉,他就覺得自己的直覺該是準的。看了下時間,三點纔剛過半,他卻半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而另一邊,目送他匆匆離開,艾莎還一陣納悶,一邊位子上,幾個朋友都圍到了一側加油呼喊,頃刻間,兩張桌子都空了,就她一個人,收回目光,剛要起身,眸光不經意間一掃,就落在了封祁漠披放在椅後的西裝上:
‘他的西裝?’
靈光一閃,她輸得打開了自己的手包,拿出了一隻口紅,然後把一個瓶蓋扔到了地下,藉着撿起瓶蓋的空當,她走過去,趁着起身的功夫,身體遮擋了下,用脣膏在他黑色西裝領口的裡側畫了個脣印。
剛將口紅攥緊手中,就見封祁漠匆匆折了回來。
見她站在自己這邊,他還愣了下:“怎麼了?”
笑了笑,她把另一隻手中的瓶蓋舉了起來:“瓶蓋掉了!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有事嗎?”
說話間,封祁漠已經抽過西裝搭到了手臂上:
“恩,突然有點急事,我得回去一趟,你幫我給他們說一下吧!我趕時間,先走了!”
轉身,封祁漠便大步往一邊的更衣室走去。
快速換回了衣服,他一邊打着電話,一邊往酒店趕,一路上,心裡焦急地冒火。
一口氣重回房間,封祁漠從外到裡找了一圈:“一諾,一諾?”
一路走來,房間已經打掃乾淨了,入目所及,一片清冷,他的心也跟着一沉一沉地,直接衝進臥房,就去拉開了一邊的大衣櫃:
還在?
見她平時穿的幾件衣服還在那兒掛着,另一邊,紅色的行李箱也還擺在那兒。
封祁漠明顯頓了下:沒走,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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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酒店旁邊逛了逛,吃了點飯,又沿途逛了個街,回來的時候,路過超市,一諾還進去拎了些食品、跟小禮物,纔不急不緩地往回走。
心情不錯,吃得也開心,逛得也滿意,一諾的心情都像是在飛,進門的時候,嘴裡還叼着一個棒棒糖。
慢吞吞的回到臥室,一擡眸,卻見封祁漠從牀裡側跳起,猛不丁地嚇了她一跳:
“老公?你在幹什麼?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倏地回眸,見一諾站在門口,一件長至腳踝的休閒針織長裙,帶配着白色斜肩小衫,白色的時尚懶人鞋,一手拎着個鼓鼓的便利袋,一手還拿着一根棒棒糖,春風滿面地,封祁漠鬆了一口氣,另一口氣卻頓時提了上來:
“你幹什麼去了?我怎麼跟你說的?爲什麼又不接我電話?短信也不回?”
繞出,他氣得快要炸了!
她去逛超市了,他卻擔心地半路溜號跑回來了!真是老天要亡他啊,他遲早被她活活折騰死!
“啊?你給我打電話了?我去吃飯…忘記帶手機了!然後又順路去逛了個超市就耽擱了點時間~不好意思…那個…我手機在那兒!”
乾笑了下,眸光一個逡巡,一諾指了指一邊的桌櫃擺件後的一角:
看來是她叫的客房服務收拾的時候看到,給放到那的!
蹭蹭跑過去,一諾拿起手機一翻,又是十多個未接來電,一陣咂舌,她也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怎麼這麼巧?她剛出去,他就打電話?
“老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該不會爲了這些未接來電、擔心她,所以半路跑回來的吧!
想着,一諾心裡,甜甜的泡泡就一個勁兒地往上竄,再見他臉色臭臭的,看着地上的便利袋都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她就覺得應該八九不離十,上前,她就撒嬌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老公,對不起嘛!我也不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我以後一定手機不離身,絕對不丟散落四、讓老公白白操心了,行不行?老公,我錯了,別生氣了,求原諒,我以後絕不再犯,可不可以?”
說着,她還可愛的舉起手,一副發誓的嚴肅架勢。
心裡憋着一口氣,卻又捨不得砸出來,封祁漠也是啞巴吃黃連,畢竟這也算不得她的過失,面色一沉,想到什麼地,一道冷聲劈頭而來:
“剛剛給誰打電話了?”
肯定打了不少時間吧!要不怎麼會連他短信都沒看到!想打她的粗心大意,封祁漠又一陣頭疼。
她可真知道怎麼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