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聽着阿月姐的話有些漫不經心,但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忽然一怔。
“阿良唯一的一個孩子?”我看向阿月姐,“爲什麼?”
五年前我就想問,魏家的人彷彿很看重我當時肚子裡面懷着的那個孩子一樣,按道理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並不會說你懷了孕就這麼輕易肯讓進家門來着。
如今我隱隱知道阿月姐心中想的事情,或許這件事在魏家是個不被人提起的秘密,但是魏家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這事兒,或許讓阿良告訴你更合適一些,但是他向來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所以我就多說兩句,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現在又不是舊社會了,有沒有孩子其實也不是很重要,畢竟,畢竟我聽說你自己也已經有兩個孩子了,雖說是領養的,倒也都是你一手帶着的。”
我有些焦急的等着阿月姐切入正題,偏偏她似乎有意遮掩,也在顧左右而言他並不着急告訴我。
看的出來,她也在猶豫。
“或許,你先前在魏家的時候,應該是聽過的,以前最早的時候說是家族的詛……”
“莞莞,你來看看這個熟了沒。”榮智良忽然從廚房的窗口探出頭,打斷了阿月姐說的話。
但是我分明聽見了詛咒兩個字。
之後榮智良跟我說的話我聽得有些心不在焉,阿月姐走的時候看向我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我心裡面越發的疑惑。
晚飯的時候,我們面對着榮智良做的那一份胡蘿蔔燉牛腩,有些不忍直視。
“你平時就給念念吃這個嗎?”阿月姐半天憋出一句話,一筷子夾着那黑乎乎的不知道是牛腩還是胡蘿蔔的東西。
“今天這是操作失誤,有人在旁邊打亂了我的步驟。”榮智良掃了我一眼,把責任推卸的乾乾淨淨。
我把排骨湯推到阿月姐面前,“甭管他,他自己做的自己吃。”
阿月姐朝着我眨了眨眼睛,“這麼多年,也就你能降得住他。”
“誰降得住誰啊?”榮智良頗爲不
滿的挑了挑眉,挑釁一般看着我們倆,“我跟你說我們家以後肯定是都是我做主的,像她這樣腦子當擺設的,還是安安靜靜當個花瓶比較合適。”
他這話說得很理所當然,我白了他一眼,“誰說要跟你過日子了?我在我自己家願意當花瓶還是酒瓶跟你有關係麼?”
“哈哈,”阿月姐看着榮智良一臉吃癟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外面能不能給我點兒面子?”
我毫不客氣地看了他一眼,朝着阿月姐眨了眨眼,“這是外面嗎?阿月姐他說你是外人。”
阿月姐頓時跟着我一同瞪着他,“臭小子挺厲害啊,怎麼,媳婦兒還沒明媒正娶回家呢就覺得你姐我是外人了啊?”
榮智良哭喪着一張臉,“阿月姐,你怎麼也跟着莞莞一起胡鬧?”
“胡鬧?”阿月姐豎起眉毛,把那盤不像樣子的燉牛腩往榮智良面前推了推,“既然這裡是外面的話,那你就吃這個吧,反正我跟莞莞兩個人是不招待外人的。”
我繃着臉極力忍着笑意,還真是很少見到榮智良這麼被懟的啞口無言的樣子呢,百年難得一遇。
阿月姐生氣不是開玩笑的,我原本以爲她也就是跟榮智良鬧着玩的,沒想到她就真的只肯給榮智良那一盤慘不忍睹的牛腩,那牛腩剛出鍋的時候我是嘗過一口的,胡蘿蔔有的爛了有的生的,牛腩壓根就咬不動,還帶着一股子苦澀的味道,實在是難以下嚥。
眼睜睜看着榮智良吃了一口之後,我有些於心不忍。
“喝湯嗎?”我問道。
榮智良連連點頭。
阿月姐歪着頭看向我,“不用管他,他喝白開水就行了,反正我這裡嘛是外人家裡。”
忽然想到阿月姐最近脾氣是不太好的,這會兒當不當真的我是沒看出來,她決心要打着我的幌子整治他一番我倒是看出來了,我有些愧疚地看了榮智良一眼,心虛的低頭吃飯。
誰讓你自己撞槍口上的呢,我這是寄人籬下不好隨便幫你出頭,我也是
沒辦法的。
吃完飯阿月姐讓傭人把飯菜全都清理了,一根菜葉子都沒給榮智良留下,拉着我就說要去聊聊天,丟下榮智良一個人苦兮兮地對着桌上那一盤自從被夾了一筷子之後就紋絲未動的牛腩。
我丟過去一個同情的眼神,無奈的扶着阿月姐去了她的畫室。
榮智良看向我的眼神尤其痛心疾首,彷彿我是在一場大戰中背叛了他的左膀右臂一樣,看得我小心肝直顫。
畫室。
窗外月色正好,畫室裡面燈光不太亮,只開了桌邊一盞落地燈,昏黃的顏色襯托的整個畫室裡面有種無言的孤寂感,彷彿是窗外一輪月,窗內又是一輪月,兩輪明月各不相干。
“阿月姐特意支開阿良,是有話要跟我說吧。”我單刀直入,免去了彎彎曲的那些廢話。
阿月姐在沙發上坐定,從保溫壺裡面倒了一杯花茶遞給我,“這件事,算是魏家公開的秘密,只是老爺子明令禁止了不準傳播,所以你大概也沒聽說過,或許聽說了隻言片語,但也是不全面的。”
“你說的,是魏家關於五代單傳的詛咒?”
這會兒襯托着昏黃的光線,詛咒這兩個字出來之後,周圍莫名的有些詭異起來。
我自認自己知道一些內情,所以並不大相信這兩個字。
只是既然阿月姐起了這個頭,我想知道從她的角度來看,都知道一些什麼,畢竟她年少的時候在魏家常住,或許知道不少內情。
“要說是詛咒,現在聽起來可能你會覺得可笑,說實在的,這話放在現在說有些天方夜譚。”
“是不是天方夜譚,總要有點影子所以纔能有這些話出來。”
阿月姐看向我的眼神怔了怔,似乎是無比贊同我說的這話,“你也這麼覺得是吧,我也是,很多事情雖說有些捕風捉影,可是空穴來風必有因。”
我的手指無意識的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自己大概會從阿月姐這裡聽到一些關鍵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