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智良早上跟我說了讓王凌帆調查小小被綁架這件事之後,我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
樓下的保鏢們都跟着王家這位小少爺走了,公寓裡面剩下手無縛雞之力的我,隨時隨地會暴走的一個怪力蘿莉瑾歡,還有已經傷殘了的榮智良。
這裡實在算不上是個安全的地方。
我慌張的時候就總是喜歡瞎忙,洗了衣服之後,我又覺得榮智良洗的碗沒洗乾淨,全都拿出來重新洗了一遍。
客廳裡面“彭”的一聲,我渾身一抖,手裡面的瓷碗滑落,在地上迸濺出白色的花朵碎片,像是一朵瞬間盛開瞬間凋謝的白蓮。
我顧不上那碎掉了的碗,急急地走到廚房門口,探頭問道,“怎麼了?”
榮智良正蹲在地上,詫異的擡頭看向我,手裡拿着一個魔方,看樣子,剛剛摔在地上的,就是這個東西。
我看到魔方之後,心裡鬆了一口氣,卻並未定下心,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回廚房收拾碎片。
廚房門口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身後傳來榮智良擔憂的聲音,“我來收拾吧。”
“不用,”我的聲音有些艱澀,“你手臂上還有傷,好好休息吧。”
我並不願意榮智良看出我的慌張。
他有他的計劃,不要因爲我的慌張而打亂。
正收拾着呢,胳膊上傳來一股力道,拉着我從地上直接站了起來,吊着我的半個身子,直接將我推到一邊,“站着別動了,要麼去休息。”
低沉的嗓音中帶着一絲抱怨的味道。
我訥訥地看着他拿着掃帚把碎片掃了,又拿拖把拖了一邊,最後拿着廚房紙擦地的時候,終於有些忍不住。
“他們想要的是我的命。”
“所以呢?”榮智良頭都沒擡一下,依舊蹲在地上,認真的擦地。
所以你應該離我遠一點,可以的話,也帶着瑾歡離開。
我心裡認真的這麼想了,可是真要說的時候,卻說不出口。
榮智良把簸箕裡面的碎渣倒進垃圾桶,站在我身邊認真的洗了手,然後擦乾淨,一邊擦手一邊看着
我,眼神嚴肅的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他,“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我愣了愣,心裡面有些僥倖,沒說出讓他走的話。
他是個挺執拗的人,我要是說了,他肯定得生氣。
“好了,別多想了,最起碼白天他們不敢動手,王凌帆天黑之前肯定會回來的。”
他摸了摸我的頭,嘆了一口氣,“你最近想的有點多,是不是要找葉醫生給你看看?萬一是抑鬱症呢?”
我沒好氣的打開他的手,“去你的,你才抑鬱症,你全家都抑鬱症。”
正說着話呢,門鈴忽然響了,“叮咚叮咚”一直響個不停。
我手一抖,差點又摔了一隻碗。
看着榮智良半蹲着身子,手中拿着剛從我手中滑落的那隻碗心有餘悸地樣子,我嚥了咽口水,“你不是說,白天不會有事的麼?”
“你怎麼知道是那幫殺手?”榮智良把碗端端正正的在桌上放好,擦了擦手朝着門口走去。
我急忙追上去,“別開,”
萬一是呢?
貓眼前兩天剛壞了,還沒來得及裝新的。
隔着門我喊了一聲,“誰阿?”
“我……”
我愣了愣,“這聲有點耳熟。”
榮智良白了我一眼,“是王凌帆。”
說話的同時,他伸手拉開了門。
王凌帆一進門我就開始唸叨,“不是告訴你密碼了麼?”
“忘了,誰記得啊,那一大串鬼符號。”
新改的密碼的確是有點複雜,原本只有四位數,但是我不放心,覺得太容易被破解,索性就給改成八位數的了。
榮智良並不關心密碼的事情,他跟王凌帆一大早就揹着我鬼鬼祟祟地商量事情,這會兒更是兩個人直接鑽進書房去了,不知道是有什麼計劃。
我切了水果,敲門端了進去。
“你們商量什麼呢?是不是有什麼發現了?”我直截了當的問道。
榮智良跟王凌帆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皺了皺眉,“凌帆說,黑幫的人早上已經把所有組織內成員都盤問了一遍,沒有發現小小和紅姨的蹤跡。”
王凌帆接過話去,“按照老爺子的說法,帝都已經被警方封鎖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出現在北郊的廢舊工廠過,那邊我朋友也過去看了,的確是有人待過,但是想要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跟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
帝都很大,東南西北四個郊區更是包括了一大片樹林子,湖泊,高山之類的未開發過得地方,想要藏個人,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那怎麼辦?要不跟警司那邊要人手?”
我遲疑着問道。
有困難找警察,這是我從小到大的觀念。
“不行。”
榮智良斬釘截鐵的否定了我的提議,“警方如果插進來,這事兒更復雜,地毯式搜索是肯定不行,必須從綁架小小的人這裡找。”
“可是這不是找不到麼,都被排除了啊?難道有漏網之魚?”我兩手一攤,“帝都這麼大,那麼多人是黑道的,誰知道是不是有查不到的啊?”
“不可能,”王凌帆打斷了我的話,”不可能有漏網之魚,帝都這些黑幫的人,上面都是有幫派控制的,這是帝都的規矩。”
正說着話呢,書房裡面忽然想起一陣手機鈴聲。
王凌帆接起電話,“喂?”
“……”
不知道是聽到了什麼,他忽然擡起頭愣愣的看了我和榮智良一眼,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吃驚的事情一樣。
“那邊先盯着,必要的時候,直接動手,先救人,別的等我通知吧。”
聽到這話,我的心提了起來。
王凌帆掛斷了電話,皺眉看着我們,“我朋友說,找到小小了,綁架小小的不是黑幫的人,是前幾年剛金盆洗手從牢裡被放出來的,最近大概是又缺錢了。”
“人現在怎麼樣了?”
“都沒事。”
我總覺得王凌帆這話哪兒有點不對勁。
什麼叫都沒事,除了小小,另外還有誰也被綁架了麼?
王凌帆的眼神意味深長,複雜得很,他幽幽地吐出一句話,“魏家的事情還真是複雜,水深得很,我建議你們今天晚上回去,帶上警司的人,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