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磊的聲音更大了:“你們看你們看,這還過門呢,就開始教訓起我來了!這要是以後過了門,那還把誰放在眼裡?這是要當慈禧老佛爺,做安家的女主人嗎?”
反正都說了,我索性就把話給說清楚:“我可沒有要教訓你的意思,只是你這事也做得太過份了。你不喜歡我沒辦法,那你可以直接衝我來就行,犯不着搞這種小手段,讓大家飯都沒得吃。你是安家的大小姐,你養尊處優高貴不俗,不是更應該寬容大氣嗎?玩這種手段對我的傷害有限,傳出去丟的卻是安家的人。安先生和阿姨還在這家裡,哪裡就輪得到我們這些小輩來談論安主人的事?安家主人不是安先生嗎?還能有其他可能?簡直是笑話。”
說完我對劉素一鞠躬,“對不起阿姨,是我掃了大家的興了,我走了。”
我情緒有些激動,感覺自己說話好像也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我擔心說多了會犯更多的錯誤。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開溜。
說那麼多不也就是爲了讓安磊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不是她想怎麼揉就怎麼揉的。另外也確實覺得辛苦做了那麼久的飯菜讓她給糟蹋了實在太過份,要不說出來,這口氣憋在心裡會憋死我。
“不要急着走啊小暖,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小插曲而已,不如我們叫上永烈,一起出去吃飯吧?我請客。”劉素站起來挽留我。
要說我劉素還真是有極好的涵養,我和她女兒都撕上了,她不但不怪我教訓她女兒,反而出言相留,還要請我吃飯,這反而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都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面呢,安磊不管是做了什麼錯事,但她畢竟劉素的女兒,當着她的面和安磊相撕,確實是有打她的臉的嫌疑。
“阿姨,那這樣吧,這事是我搞砸的,這午飯就由我來請吧。”我說。
“對,讓小暖請客,她可是從來沒請我吃過飯呢,今天我也沾沾你的光,讓摳門的袁小暖請我吃餐飯。”安明也笑着說。
這麼一說,氣氛倒也緩和了許多。
“好啊,那就讓小暖請客,那我得吃餐好的,讓小暖買單的時候心疼得不行。”劉素笑着說。
“好啊,我們爭取把她給吃破產。”安明打趣道。
“她請客吃飯,我纔不去,安家又不是吃不起飯了,用得着她請我們吃飯嗎?”安磊果然不樂意去。
“小暖是要請爸爸媽媽吃飯,又沒說要請你。你不樂意那你就別去了,沒人求着你去。”安明不客氣地說。
“你以爲我稀罕去?她無非就是想收買人心儘快嫁到這家裡來唄,做夢都想嫁給富人的心機女,只有你安明當寶貝。”安磊不屑地說。
我又有些聽不起去了,但看在劉素的面子,我決定忍下這口氣。本來纔好轉一點的氣氛,我也不想因爲和安磊的爭吵又變得僵了起來。
“小磊你閉嘴。我確實是太慣着你了,才讓你變得這麼沒教養。以後你要是再敢做這些小動作,我絕對饒不了你。我們吃飯,根本就沒有帶你一起的打算,你自己泡麪去。”劉素喝道。
“我就算喝自來水,也不會吃這個心機女人的飯。”安磊說完就回房去了。
“都是我教女無方,小暖你別介意啊,我這就是告訴永烈,讓他跟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我笑了笑,“阿姨這樣說我就慚愧了,我脾氣也不好,牛勁一上來也管不住自己的嘴,說話不妥的地方,請阿姨多多包涵。”
“沒有沒有,你說的也是我想說的,我這個女兒確實是該管教一下了。”
劉素說着去找安永烈了,安明摟住我的肩膀,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沒事啊,不要生氣。安磊就是那個樣子,這只是一段小插曲,不要影響你的情緒,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支持你的。我們兩人一定會幸福的,不會因爲別人而影響到我們。”
“放心吧,我不會介意的,我也只在乎你對我的看法。別人怎麼看我,那一點都不重要。”
“真的?”
“真的。”我對安明微笑。
這時劉素回來了,“永烈說他一會要有個老朋友要過來,暫時就不出去了,還說改天再請小暖吃飯。”
其實我想到安永烈不會同意和我們一起出去吃飯,但聽到這樣說,我還是有些失望。本來想做飯表現一下的,結果讓安磊給破壞了,現在要請人家出去吃,人家都不樂意了。
“那我們三人出去吃吧?”安明說。
“你爸說,讓我們也作陪一下他的老朋友。”劉素說。
也就是說,不但安永烈自己不去,那劉素和安明也不許陪着我一起出去吃飯。而且人家是有老友要來,我也不適合在這裡呆下去了,說得簡單一點,那就是我可以滾蛋了,而且是一個人滾蛋。
“我爸的朋友,您和他陪一下就行了,我陪小暖去吃飯吧。”安明說。
“你爸特別提到讓你一定要作陪,最近他心情不太好,咱們就不要惹他了。”劉素勸說道。
我當然也跟着勸,“是啊安明,你就陪着安先生見見他老朋友,他要你留下,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沒事兒,胡芮也正好約了我吃飯,我和她一起吃就行了。”
看着安明一副爲難的樣子,我也覺得心裡不好過。我最不想的事,就是因爲我讓安明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沒事的,真的,我先走了,這一次搞砸了,如果有機會,我再做飯給你們吃。”我笑着說。
“行,那你去和胡芮吃飯吧,回頭我這邊完了,我打給給你。”
“好,那就這樣。”我應道。
走出安家的門,我心裡其實還是有些失落。我已經很盡力了,但好像還是沒法融入安明的家庭。尤其是安永烈和安磊,好像確實是很難讓他們認同我。
之前說胡芮約了我吃飯,其實是假的。自從上次的事後,胡芮就一直沒有聯繫過我。我打了幾次電話給她,她也沒接。可以想像她心情肯定是很低落的。她那麼驕傲的人,竟然被人當小三打整,這恐怕是能讓她崩潰的恥辱。
有時就是這樣巧,我真的剛走出安家的大門,就接到了胡芮的電話,問我在幹嘛,有沒有時間,我如果有時間,就一起吃午飯。
我說行,問她想吃什麼,她說隨便什麼都行。讓我定地方。
胡芮一向是一個小資情調很濃的人,對生活的品質要求非常的高,很少聽她說吃什麼都行這樣的話。現在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足以說明她心情非常的不好。
我訂了一家胡芮平時喜歡去的西餐廳,既然她心情不好,那就給她一點她喜歡的食物來安慰她吧。
見到胡芮的時候,忽然有點心疼,雖然依舊妝容精緻,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如以前那樣好了。甚至可以用萎靡來形容也不過份。
“親愛的,你好像又瘦了哦,你都不怎麼吃飯的嗎?感覺像剛從牢裡出來的一樣,讓人看了心疼啊。”我說。
胡芮勉強笑了笑,“從牢裡出來的比我強多了好嗎?最近確實沒什麼心情吃飯,就只想喝酒,本來想約你出來喝的,又擔心影響到你和安明的恩愛生活。今天都是猶豫了好久,才約你出來的呢。說說,和安明什麼結婚啊?”
我也只能苦笑,心想剛纔才從安家灰溜溜地滾出來呢,要想結婚,談何容易。
“怎麼?還要保密?你跟我有什麼好保密的。安明對你那份感情,還真是讓人嫉妒,你袁小暖現在變成這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一類女人了。看來離婚婦女也是有春天的啊。”胡芮說。
“不說我了,我最近確實是過得還行,說說你吧,莫喬喬後來有沒有找過你的麻煩?魏鬆有沒有對那件事作出解釋?”
“我就擔心她會到公司去找我麻煩,一直提心吊膽,不敢去上班,擔心在同事們面前出糗。沒想到她竟然沒去找我的麻煩,至於魏鬆嘛,他有解釋過,他說他和莫喬喬只是利益關係,他一點也不愛莫喬喬,他和莫喬喬在一起,完全是因爲莫喬喬有個當市長的爹。”
我冷笑,“這話你也信?渣男不都是這麼套說詞嗎,當着一個女人說不愛另一個女人,和她在一起只是某種原因,如果這樣的話你也信,那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沒那麼傻,我當然不信。”胡芮說。
“那你接下來如何打算,如果你要離開魏鬆,那肯定得辭職吧?不然天天相見,那得多尷尬?”我儘量把話題引向她的工作方面。
“我前兩天確實是想辭職來着,但我不甘心吶,我奮鬥很久才做上銷售總監的位置,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憑什麼我就要辭職了,就因爲我愛上了個渣男?可他原來不像是渣男啊,我又沒有火眼金睛,我哪知道他是渣男啊?”胡芮又始有些激動起來。
我示意她不要太激動,“我沒說逼你辭職的意思,我只是想問你接下來如何打算。莫喬喬的勢力你也看到了,雖然是官家小姐,但她手下的那些嘍囉可都不是善類,如果你再和魏鬆糾纏不清,我真是擔心莫喬喬會對你下重手。”
“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我到底該如何處理目前的困局?要我就這樣離開魏鬆,我有些不甘心,但要我繼續留在他身邊,明顯又不可能。”
我看着胡芮,揣摩着她的心思。我不能肯定她說這話的用意。因爲以前什麼事都是她自己作主,我在她眼裡就是一個笑話,現在她卻忽然說要聽取我的意見,我怎麼都覺得不像是真的。
“你盯着我幹嘛,我知道我現在很難看很倒黴,不像你那麼春風得意。我問你意見呢,你盯着我算幾個意思?”
我切了一塊牛排放到嘴裡,慢慢地嚼,然後嚥下,用這個過程來思索怎麼跟他說魏鬆的事。因爲我今天不僅是要陪她吃飯,還得向她傳遞我需要會傳遞的假信息,然後讓她傳遞給魏鬆。
要完成這件事,我得知道她現在和魏鬆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才行。
——
“袁小暖你倒是說話呀,你被安明養成一條蠢豬了?只知道吃,不會說話了?”胡
芮不耐煩了。
心情不好的人,總是很容易暴躁的,這是肯定的。
“好,我變成豬了,只知道吃,不會說話了,這樣你高興了?”我說。
“別鬧了,我心情不好,我真是想聽聽你的意見,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胡芮,這事兒我還真是替你作不了主,你可以問問自己的內心,你想如何面對魏鬆?是繼續和他在一起,還是果斷離開。我原來的意見你是很清楚的,對於渣男,就要遠離。但現在我看你這樣子,我就拿不定主意了。你能憔悴成這樣子,那說明你很在意魏鬆,我要是讓你離開他,鬼才知道你會不會繼續憔悴下去?”
胡芮揮了揮手,“你這等於沒說。”
“所以你要問自己,到底能不能離開魏鬆,如果離開了魏鬆,你會不會生不如死?從此一蹶不振,從女神變大媽?”我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這氣氛也實在太沉重,在這樣的氣氛下吃飯,這胃口不可能好得起來,我得改善一下這氣氛才行。
胡芮果然笑了:“你丫才變大媽,你本來就一大媽,再怎麼變那也是大媽。就像鹹魚翻身還是鹹魚一樣。”
我見了她樂了,這才也覺得輕鬆了一些。
“所以這事你得自己決定。我作不了主。跟隨自己的內心行事,就算是選擇錯了,以後也不會後悔。”
“好吧,那我再想想。或許過一陣,我就能走出來了。想想魏鬆對我其實也挺好的,男人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乾點壞事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那些成功了的人,誰沒有一點原罪?”
“你看,幸虧我沒說讓你一定要離開魏鬆,不然你不得恨我,你這說話的意思,不就是原諒魏鬆了麼?”我說。
“我其實也還在考慮之中,或許我已經沒那麼愛魏鬆了,但我就是不甘心,憑什麼我每次用心地愛上一個人,最後的結局都是那麼不堪?我胡芮外貌和能力並不差,憑什麼我就得不到我應該得到的幸福?”
“這話我倒有不同意見,沒有任何幸福是你應該得到的,應該說每一種幸福,都是要努力去爭取才能得到的。”我糾正說。
“好吧,你現在是幸福的人,所以你說的都對,我沒權和你爭論。你和安明如何看魏鬆?魏鬆奪了美如星辰的控制權,安明不會輕易罷休吧?我很好奇,他會如何去對付魏鬆?”
很好,終於說到正題了。我現在真的有點懷疑,她是魏鬆派來探聽口風的了。
“我要是說我不知道,你信嗎?”我說。
胡芮喝了口紅酒,果斷搖頭,“我不信,你和安明如膠似漆,他有什麼你會不知道?你是不是擔心我會透露給魏鬆聽,所以不敢告訴我?”
“這話說得真是有點見外了。我確實問過安明他要如何處理,安明說他一定有辦法把魏鬆搞垮,至於用什麼方法,他沒有明說。不過他最近老是在和律師通話,應該會走法律途徑吧,你也知道,女人過多摻合男人們的事,會讓他們反感的,我可不想讓安明反感我,所以他願意說,我就聽一下,他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問。”
“我還以爲安明會把魏鬆暴打一頓以泄私憤呢,沒想到他會走法律途徑,這倒是讓我很意外的。”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到底安明內心是不是這樣想的,我也不太肯定。總之男人們之間的爭鬥,我們還是少摻合的好,我們聊點其他的吧。”
傳遞信息的目的已經達到,我當然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聊下去。我多少還是有些利用朋友的內疚感。於是只好自我安慰,如果她真的要把這些消息傳遞給那個渣男,那也只能說明她真的是自找的。
都知道了那是個渣男,你還要和他站在一個陣營,而且還把我透露給你的信息給他,就算我利用了她,她也是活該。
這樣自我安慰一下,感覺就好多了。
有人說人可以騙別人,但騙不了自己。我倒認爲其實有時候人自己也會騙自己,明明利用朋友這種事會讓內心不安,但自己騙騙自己,倒也覺得好了許多。
吃完飯後我就想回家了,但胡芮卻不放我走,說反正也不用上班,難得聚在一起,讓我陪她去健身房鍛鍊身體,我說要去你自己去,我纔不去。
她說你看我這副樣子都這樣了,你還不陪我去活動一下,我這精神面貌什麼時候才能好得起來?我說你那是心病還需心藥治,單純地鍛鍊一下身體什麼的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她說你都不陪我去試一下,你怎麼就知道沒用?
沒辦法,只好陪着她着她去了健身房。揮汗如雨腰痠背痛之後,她卻還是不放過我,讓我陪她去SPA,還說只要我陪着她,她承擔所有的費用。
本來以爲安明會打電話給我。可是等到了老下午,和胡芮折騰完一個又一個節目,安明的電話還是沒打來。我心裡難免就有些失落起來。
明知道今天我在安家受了氣,安明再怎麼忙於應酬,那也應該給我個電話問候一下的。就算是電話通了以後只是告訴我他在忙,我心裡也會好受一點。
可是一直到SPA出來,安明也始終沒有打電話過來。有幾次想過去問他在幹嘛,但又覺得他可能和安永烈在一起,我總是打電話過去騷擾,弄得好像我纏着安明不放一樣。於是也就算了。
心裡有些煩悶,所以當胡芮提出一起去喝酒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胡芮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不佳,正好大家在一起喝一杯,彼此倒倒苦水也好。
正所謂借酒消愁愁更愁,我和胡芮的狀態確實不佳,尤其是她,幾杯下去以後就暈了,開始流起眼淚來,說我特麼怎麼就這麼倒黴,之前愛上一個歐巴,人家走了,回國後又看上一個長得像歐巴的,偏偏又是個有女朋友的,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卻發現他和前女友根本沒斷,還是個渣男,我胡芮前世到底造了什麼孽,才能慘成這樣?
還說連袁小暖這樣的家庭主婦都覓得金龜婿了,我胡芮怎麼就越混越差?
對於她這樣的說法,我只能是呵呵。反正她心情不好,就隨便她埋汰我吧。
因爲擔心她喝醉後我扶不動她,一直勸她少喝一點,不能失態。她說你要少喝你就走,我可是要喝夠纔會走的。我說那不行,你是和我一起來的,如果要是你出了什麼事,那我可承擔不起責任。
她說我不需要你承擔責任,我有的是備胎。一會我找個小帥哥來接我就行了,你是有男人的人,就早點回去老公孩子熱坑頭吧。
我酒意也有些上來,聽她老是說話奚落我,心裡也有些不爽,就提前離開了。
從酒吧出來,風一吹,感覺清醒了許多。安明還是沒有打電話過來,我決定在街溜達一會兒再說。反正也還早。
剛走了一會,看到前面一個男的扶着電杆,看樣子也是剛從那家酒吧出來的。他雙手用力抱着路燈電杆,似乎是要穩住不讓自己落下去,但可能喝得太多,腳還是不斷地彎曲,身體也不斷地往下掉,慢慢地滑到了地上,但手還是扶着路燈電杆,樣子有些滑稽。
這男的身上穿的那個男裝品牌我還真認識,那一身衣服好幾萬呢,就這樣趴到了大街上。也真是太可惜了。所以說人真是不能喝醉,一但喝醉,那就全然沒有了形象了。
我正準備走開,這時有人過來了,來的是兩個小青年,這兩人走到那個穿西服的男子身邊,伸手拍了拍他。“喂,醒醒。”
那男的果然是喝太多了,一直襬手說不要鬧,不要鬧,我要睡覺。再鬧我不客氣了。
那兩個小青年見那男的真的喝醉了,開始伸手在那的西服包裡摸了起來。先是掏出了一個皮夾,然後去摘那人的腕錶。
我看到這一幕,知道這兩人肯定是來洗劫這個酒醉的男子的小混混了。我有些猶豫着要不要出面去制止,都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個年代扶個老人過馬路都有風險,這去制止小流氓打劫,風險當然就更大了。
可能是因爲喝酒壯膽,我竟然愚蠢地衝了過去。
“你們幹什麼,掏我哥的東西幹嘛?”我大聲說。
那倆小混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地上的醉漢,“他是你哥?”
“是啊,不是我哥難道還是你哥?這大街上你們也敢搶人東西?快給我還回來!”我大聲說。
“你不是小暖姐嗎?你怎麼又多了個哥哥了?”其中一個男的忽然說。
我一愣,竟然還有人認得我?
“你認得我,還敢搶我哥的東西?”我大聲說。
“你不是剛哥的姐姐麼,可只是聽說剛哥有個姐姐,可沒從來聽說過他還有個大哥。”那男的說。
“這你不用管,趕緊把人家東西還回來,你們也真是的,竟然打醉酒的人的主意,虧你們想得出來。”我一聽是袁剛的朋友,我就踏實了,至少不會捱揍了。
“既然小暖姐認識的人,那就算了,還給他,不過他醉成這樣,就算我們不扒光他,其他人也會扒光他的,你還是把他叫起來送到哪裡去休息吧,要麼你就一直在這裡守着他,不然他肯定會被洗劫一空的,他這樣的有錢人,竟然醉倒在大街上,要是不把他洗光,那纔是沒天理呢。”
說着那倆青年就真的把東西都還給了我,我收過來,心想這真是自己攬事上身,這男的我壓根就不認識,這一下不是自己要找點責任來承擔麼?
這時那男的卻忽然我抽搐起來,身子猛烈地發抖。樣子非常的嚇人。
“小暖姐,你哥看起來有問題呢,恐怕不是酒醉這麼簡單,這得送醫院啊,不然會死人人的。”那小青年說。
“那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打車送他去醫院啊,他這麼大個人,我能扛得動嗎?”我大聲說。
——
倆青年對看了一眼,“我們送他去醫院?我們可是準備要打劫的,現在打劫不成,反而要送他去醫院?”
“廢話!不是你們送難道還是我送啊?就是因爲你們打劫嚇到他了,所
以他纔會這個樣子。趕緊的送他去,他抽得很厲害,再不送恐怕真的來不及了。”我喝道。
“送吧送吧,既然是小暖姐的朋友,那也是我們的朋友,就送他去吧。”兩青年竟然同意了。
看來袁小剛交的這些朋友雖然不混正道,但也不全是一無是處的人,要救命的關頭,還是能作出一個人應該做的事。
到了附近的醫院,從那人的皮夾裡找到了他的駕照,知道了他的名字叫莫少雲,經過醫生的處理,很快就脫離了危險。醫生說他是因爲誤食了某種化學藥物,所以纔會出現這種抽搐現象,具體是什麼藥物,暫時沒有結論。
我跟醫生說了大概情況,說這個人是我在街上撿來的,我和他並不認識,我這裡保管着他的錢包,等他醒來後請你還給他。
醫生說那可不行,人是你送來的,現在他還沒醒,你們可不能代你收下錢包,這事要麼你向警方求助,要麼你就在這裡一直等他醒來,不然到時病人要是有什麼狀況,那我們可沒法交待。
果然是好人難做,也就是說,我就非得等那個病人醒了才能走了。不然我是不能離開的。因爲那個男人有可能是藥物中毒,沒準那醫生還懷疑就是我下的藥呢。
還好醫生說不會等好久,大約很快就會醒。讓我耐心地等一下。
既然是自己找的麻煩上身,那我也只好強行讓自己靜下心來,慢慢地等那個男人醒來。
那兩個小青年把人送到醫院後,說和朋友約好了玩英雄聯盟,急於趕到網吧應戰,也就匆匆離開了。就我一個人巴巴地守在一個陌生人男人的身邊,像個傻瓜一樣。
這男的其實長得也挺不錯的,三十來歲的樣子,沒安明那麼高,但應該也在一米八零以上,正方臉,丹鳳眼,臉色有些蒼白,但確實挺好看的。連在昏迷中眉頭都緊鎖着,或許是心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一直等到凌晨一點,他這才醒了過來。
我趕緊站起來說你醒了,那我就可以走了。然後他開口就說了三個字,讓我大吃一驚,他說的三個字是小暖姐。
他這年紀明顯比我大,還叫我小暖姐,實在是不合理,更何況之前我好像從來也沒有見過他,他怎麼認識我?
“我喝酒有一個特點,會迷糊,但不會斷層,醉酒的時候發生的事,我大概都能記得,我是醉在街上了,後來好像有人要搶我的東西,然後你就出現了,他們叫你小暖姐。所以你叫小暖,是不是?”男人平靜地說。
“好好好,你記得就好。那我就不用費勁跟你解釋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吧?你的錢夾在這裡,裡面我拿了五百塊預付醫藥費,到時你自己去查一下,不夠你就自己交點,多出來的你就退了自己收下,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我現在得走了。實在是太晚了。”
“我叫莫少雲。謝謝你救了我。”
“其實我在你駕照上已經知道你的名字了,不過以後真的不要喝那麼多酒,很危險,而且你好像還服了其他的藥物。藥這種東西,更是不能亂服。”我說。
“謝謝你的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
莫少雲說着忽然伸手扯掉了手上的輸夜的針頭,然後準備從病牀上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你要幹嘛去?如果上廁所,你可以提着藥瓶子進廁所的,不用把針頭給拔出來呀。”
他伸手拿過外套穿上,“我送你回去。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這人行事風格還真是奇怪,自己還躺在病牀上呢,忽然就把針頭給拔出來,還要送我回去?
“不要了,你身體還沒……”
“沒事的,不就是醉酒而已。我沒什麼事了,溫城在凌晨是最亂的。單身女子回去一點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燈光下他的目光堅定,看樣子不像是擺樣子,而是真的要送我回去。
“真的不用了,你身體還沒恢復,你這樣子我會更加不安的。”
“你救了我,我又怎麼能讓你單身一個人回去冒風險呢,我沒事的,走吧。”莫少雲說着,徑直向門口走去。
我拗不過他,只好跟着他往病房外面走去。
他開始拿出電話打電話。我猜想應該是在叫車。他走路的時候腳步漂浮,明顯是身體還很虛,而且臉色非常的蒼白,但他說自己沒事,送我到家後,他自己可以回醫院。
我忽然就想起了安明,他這一點脾氣和安明倒是很像,認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或許這也是大男子主義的一種表現吧,但這樣的大男子主義,往往是很討人喜歡的。
任何成功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點偏執的,如果一個人沒有主見,凡事都是聽別人的,那肯定是成不了事的。
我們在醫院門口等了一會,一輛奧迪車駛了過來。車上的人下了車,拉開車門讓我們上車。
莫少雲衣飾華貴,當然是有錢人,所以他能很快叫來車接送他,我倒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爲了避嫌,他沒有和我同時坐在後座,而是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表現出了極好的教養。司機也沒有問他爲什麼會在醫院門口,兩人幾乎沒什麼交談。看得出來莫少雲平時是一個不太說話的人,所以司機也就坐好自己的事,不該問的就不問。
“對了,介意說一下你的全名嗎,以便來日報相助之恩。”莫少雲扭過頭問我。
“不必了,我也就是舉手之勞,也沒做什麼。”我答道。
他就再沒說話,我沒有告訴他我全名,就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糾葛,哪能幫了人家一次,就要求人家報恩什麼的。沒有這個必要。
這時我才發現走的路線好像不是去溫城莊園的路線,心想這難道又是要綁架我?忽然大叫了一聲停車。
那司機嚇了一下,一腳急剎把車停住了。然後看着莫少雲,不知道怎麼回事。
莫少雲扭過頭看着我:“你家到了?”
“沒有,你們這是要送我哪兒?”我反問。
“送你回家啊。哎呀,我忘了你家住哪啊,你怎麼也不問問?”莫少雲問司機。
“我以爲是去您家。”司機答道。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上車以後我確實沒說我住在哪裡,莫少雲沒問,我也沒說,人家司機當然以爲是莫少雲家了。
“哦,請問你家在哪裡?”莫少雲問我。
“溫城莊園。”我答。
“哦,你買的幾期?我在那裡也有一套房子,還在裝修,以後我們或許能成爲鄰居呢。”莫少雲說。
那房子是安明買的,我當然不知道是幾期了。不過溫城莊園好像開發不久,在我印象裡應該只有一期。於是就隨口答了說一期。
既然住在同一小區,按常理來說莫少雲會問一下我住在幾幢幾樓什麼的,但莫少雲卻沒有追問下去。或許他是覺得我對他有戒備心理,如果問得太多發,那會讓我更加警惕,所以就索性不問了。
於是車裡又陷入沉默,非常的安靜。
到了溫城莊園門口,我說就到這裡吧,我下車了自己走進去就行了,這個時候外來車輛是不能進入小區的了。莫少雲說沒事,我有小區的通行卡。我一想也對,人家在這裡買了房子裡,又怎麼可能會進不去呢。
但我還是不想讓他送我進去,因爲我不想讓他知道我住在哪。這或許是一種天生的警惕心理,我就是不想讓一個陌生男人知道我的住處。
“真的不用了,我走一段路會比較好。”
莫少雲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就讓司機停下,然後他下車,給我打開了車門,“今晚謝謝你幫助,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記得找我。”
我應付着說了一聲不客氣,然後就向小區裡走去。
莫少雲並沒有馬上上車離去,而是一直站在車邊,目送我走進小區。我心裡對這個人印象越發的好了,真是一個非常有注重細節和有教養的人。只是這樣的人,會醉倒在大街上抱着電杆那麼失態,真是匪夷所思。看來人都有多面性。
回到家裡,安明還沒有回來。我心裡越發的失落,洗了澡後就睡了。天快亮的時候,我被開門聲給吵醒。
安明一臉憔悴地站在牀前,“袁小暖你昨晚去哪了?”
我一想到他昨天整天沒給我打電話,心裡就來氣。“你昨晚一夜未歸,你還沒說你哪了呢?”
“我去哪了?我去哪了你還不知道嗎?”安明吼道。
我更加來氣,“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嗎?你去哪我怎麼知道?你這話還真是說得有意思哦。”
“我去找你啊,我昨天找了一天,結果找不到你。電話又打不通,於是我晚上又接着找,我開着車在溫城的街上跑了一夜,怎麼也找不到你,你現在問我爲什麼一夜不歸?袁小暖你還講不講理了?”安明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說你這不睜眼說瞎話麼,你根本就沒打過電話給我,你還說你找了我一天?你以爲我是傻子麼?
安明一下子暴跳起來,“我打了你一天的電話,根本沒法打通,你卻說我睜眼說瞎話,袁小暖你說清楚,你昨天和晚上到底哪了,爲什麼打不通你的電話?你要是說不清楚,我跟你沒完。”看來他也是真的急了。
看他眼睛裡佈滿血絲,我相信他是真的一夜沒睡。可是我沒接到他的電話啊,我確實是賭氣所以沒有打電話給他,但我電話一直開着,而且我時不時還拿出來看,一個電話都沒有接到這也是事實啊。
“說啊,昨天你到底去哪了?”安明吼道。這廝急了的時候,樣子可真是嚇人。
“你就沒打電話給我,我一直等你電話,但等不到!”我說。
安明拿出了電話,然後撥了我號碼,“我打了上百個電話,一直打不通,要不是有車載充電,我手機都打得快沒電了,你竟然說我沒打給你?你自己聽,你那電話能打通嗎?”
我接過來一聽,還真是提示無法接通。可我手機明明開着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