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的說吧。”我催促安明。
“她的意思,應該是我們在現場製造混亂,不然她就不會給我們一個宴會現場的圖了。”安明說。
“是這個樣子嗎?”我和錦笙都表示懷疑。
“這種場合,濟科是需要出現的,但他又不想出現,那隻能是給一個藉口,但是普通的藉口那肯定是不足以應付的,所以他需要一個很合理的,並且可以被證實的理由,而且還能讓這個理由被長期用。”安明說。
“被長期用那又是怎麼一個意思?”我問。
“就是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以此爲不露面的藉口。”安明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莞香讓我們給她找這個一個理由,讓我們幫她制定一個計劃,在現場製造騷亂,然後她以此爲藉口,說濟科出現會不安全,這樣濟科就可以不出現了?”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確切來說,我們製造的騷亂,是要以襲擊濟科爲目標,這樣濟科才能以自己安全得不到保障而不出席他自己的生日宴會。”安明說。
“這也太危險了。”袁小剛在旁邊說。
“這一次小剛說的倒沒錯,就算是我們手中有了圖,但這件事還是會很危險,那可是爲濟科準備的生日宴,來的也全都是大佬,代子肯定會加強現場的安保工作,要在那樣的環境中製造混亂,那真是太難了。很有可能我們會把自己給搭進去。”錦笙說。
“所以我們制定計劃的第一要求,就是要確保我們自己的安全,第二要求就是夠混亂。”安明笑着說。
“其實這倒也簡單,我們有了現場的圖,只要我能進入那個場地,我就能製造混亂了,而且還保證我們自己沒事。”錦笙說。
“一個字。”安明說。
“炸。”錦笙接道。
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要在現場製造爆、炸,一但爆、炸,那當然就會混亂了,錦笙他們在這方面是高手,我相信他能做得很好。
“可是你們想過一個問題沒有,萬一人家莞香不是這個意思呢?萬一是我們曲解了人家的意思呢。那我們就麻煩了。”我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所以我們得先徵求她的意見。她並沒有明確說要我們這樣做,如果我們冒昧地直接說我們要在現場製造爆、炸,到時她一翻臉,追究我們的責任,那我們不是被坑慘了?”安明說。
“這件事還得嫂子去確認,如果確認她就是這個意思,那我們就開始行動。”錦笙說。
“我在想,這或許是莞香的連環計。你們想,如果我們真的在現場製造了爆、炸,那會有多少後果?很多是不是?”安明歪着頭說。
我點頭,“首先代子那邊就難交差,宴會是代子辦的,要是在現場發生了事故,那所有人都會質疑代子,善於陰謀論的人,甚至會懷疑代子是想除掉自己的父親。”
“這時候莞香就可以出面指責代子,緩解代子給她的壓力,一直以來都是代子佔據主動地位質疑莞香,給莞香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如果這一次做成了,那莞香就把這種局面給扭回來了,而且很長一段時間裡。代子都不能再讓莞香把濟科給交出來。”
“所以,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嫂子是要儘快落實一下莞香到底是不是這種想法。到時不要會錯意了,那就麻煩了。”錦笙說。
“可是去試也有風險啊,我總不能直接去問,說你是不是想要我們在現場製造爆、炸什麼的?她要不是這個意思,到時她以此爲把柄治我,那我不是入了她的圈套了?”我說。
“應該不會,莞香如果想動你,在你去她的住處的時候隨便編個理由就把你做了,根本不需要搞得這麼麻煩,你可以適當地暗示她,我相信她也會適當地迴應你,我相信你能做得好。”安明說。
“好吧,我試試。”
-
這麼快就又回到莞香這裡來,其實我還是有些忐忑的。
等下面的人通報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她不同意見我,那可怎麼辦?
還好,莞香並沒有拒絕見我,而是讓我進去。只是這一次她又隔着簾子和我說話了,每次以這種方式和她見面,讓我想起一個詞,那就是垂簾聽政。
“夫人,我來拜訪,是有事相詢。”這是我在路上就想好的套路,只是試探着問。
“嗯?”她也輕聲問。
“我和萬園一直都受到菊花社的照顧,這次天父大壽,我們也想表示一下,想在宴會現場籌建一個煙花會,也不知道方不方便?”我說。
裡面沒有說話,我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心想難道是我們判斷錯誤了?她不是這個心思?
“這個主意挺不錯的,有沒有知會代子?”她終於說話。我這心裡才又放鬆了一些。
“暫時還沒有,想先聽聽夫人您的意見。”我說。
“我沒問題,主要還是看代子那邊,本來也不需要她同意,只是場地的控制全在她手裡,要想進去恐怕不易。我得想想辦法。”
聽這話的意思,我又覺得我們判斷的應該是對的了,她就是我們要在現場製造混亂。
“是的,如何進去佈置這是關鍵。我邊倒是有關於製造熱鬧氣氛的人手,只是他不一定能進入現場。”
“你是說聞錦笙?”莞香問。
看來錦笙最近風頭不弱,連莞香都知道他的大名了。我答應說正是。
“聽說聞先生懂多國語言?”
“是。”我答。
“天父會有一些外國朋友過來,代子那邊,沒有會那種語言的人,到時我會請她派出一個得力的又信得過的翻譯,聞先生當然能擔此大任。”
這下我聽明白了,她是想辦法給錦笙進入現場的機會。但是如果要製造爆、炸,那肯定得提前一天進入現場,如果臨時那天再進入,那肯定是不行的。
“只是那位客人要當天才進入現場,錦笙當天又會很忙,能不能提前一天?”我試探着問。
“會提前一天的,不過進去的時間有限,效率得提高。”莞香說。
這話就說得相當的露骨了,意思就是說她可以安排聞錦笙提前一天進入現場,但是可以留在現場的時間卻是非常少的,所以錦笙速度一定要快,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要完成爆、炸物的佈置。
“我明白了。謝謝夫人。”我說。
“應該是我謝謝纔對。”
“華夏有一個很美的地方叫雲南,去過嗎?”莞香忽然問。
這句話好像和我們現在討論的話題都沒什麼關係,我有些愣住,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去過。”我實話實說,事實上我們去緬北的時候,就經過了雲南。而且還在那裡盤桓了數日。
“以前看過一本書,那書上提到過一種煙,叫茶花。”莞香又說。
那本書其實我也看過,華夏某著名的暢銷書作家寫的,確實是提到了一種煙叫茶花,茶花煙是一種女性抽的煙,上面有一句經典的廣告詞。我在猜測,她接下來想說的,應該也是那句話。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等她繼續說。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她輕聲唸到。她的聲音還是很怪,但卻感覺飽含感情,我心裡甚至微微一動。
果然,她想說的,和我想的是一樣的。
“很好的句子,可惜出處不詳,廣告語設計者很有心,這句詩一下擊中消費者的心,讓本來有害健康的菸草,有了情懷。”我說。
“可惜這句子的出處已無法考證,想必能寫出這樣句子的人,必是妙人。”莞香說。
我有些走神,這一瞬我幾乎忘了簾子後面的那個女人,是社團大佬的女人,是可以隨時要人命的女梟雄,倒好像是在大學讀書館偶遇的一個書友,一起討論句子,共呤風雪。
其實以她標準的國語發音,我就能大概猜到她與華夏有很深的淵源,但也有部分新加坡和大馬等國家的華裔國語說得很好,我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來華夏,但既然她都看過那位女作家的書,我認爲她來自華夏的可能性很大。
猶如故人歸?難道簾子後面的女人,真是的故人?這怎麼可能?
“其實這句子有網友扒出續句,但遠沒有前面兩句好,而且也無法考證,很有可能是網友自己續上的,雖然差了很多,倒也不失情趣。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我念到。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她在背後輕聲唸到。
我沒有說話。這話題是她先提起的,我想知道她最後想表達什麼。
“挺好的,挺好。朝暮最相思,如果相思的人永遠也不會回來了,那就沒法相思了,可惜,可惜。”她輕聲說。
我心裡又是一震,她爲誰相思?她相思中的人,爲什麼又永遠也不會回來了?難道她指的人是濟科?
如果是濟科,那不是說明濟科已經死了?
不過看她年輕貌美,而濟科應該是個老頭了,她應該不會那麼喜歡一個老頭吧?一個老頭,值得她這麼相思?
然後就是一陣很長時間的沉默,我不敢安慰,因爲我不知道人家究竟什麼心思。
——
“和你
聊天,很愉快。”莞香說。
這倒好,說到最後,人家到底要想表達什麼意思,我也沒弄清楚。
或許就只是閒聊?並無他意?
不管怎麼說,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我可以回去了。
“我也很愉快,那我先回去了。”
“好。回頭有時間,我們再好好聊天。”莞香說。
-
代子籌備許久的生日宴時間終於來了。
說是生日宴,不過也是各方勢力勾心鬥角的戰場而已。所有的矛盾一直在不斷地積蓄,總需要一種方式來引爆,生在這個環境中的人,都有着不安全的焦慮感,生怕被別人取代,生怕失去手中現在擁有的一切。
而有些有野心的人,更多的的焦慮還不僅僅來自於想要保住已有的,還想要奪取別人手中的。比如說代子,比如說花玲。
也不知道這幾天是因爲籌備生日宴的事太忙,還是因爲差諾被做掉,滅了殺了花玲的威風,這幾天她倒表現得非常的安份,沒有再往萬園跑。
一般她只要來,我們就是阻止不住的,她可以以各種理由進來,然後當着我的面肆無忌憚地調戲安明。她肯定也知道這種行爲稱之爲不要臉,但她無所謂,在她的理念中,只要她想要的東西,就要去拿到,只要拿到了,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手段都無所謂。
廉恥這種東西對於有些人來說存在,但對於有些人來說卻是不存在的概念。
沒有花玲的騷擾,安明倒也可以每天專心地練習,他的進展是神速的,現在他已經可以自己扶着牆在房間裡竄來竄去,但整個力量還是不行,遇到不平的地兒就完全去不了,腳能擡走來的高度也非常的有限。
但確實是已經非常的不錯了。雖然他身體上還是沒有什麼攻擊性,甚至沒有基本的防禦能力,但他的大腦機器卻給我們提供了應付各種複雜局面的智慧,只要有他在,我就是安心的。
只要安明完全康復,那一切就都好辦了,安明會像一隻養好傷的猛虎,撕裂所有那些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
早上剛洗漱完畢,楚原忽然打來電話,讓我和錦笙迅速趕往代子那裡。
今天晚上就是濟科的壽宴,現在讓我們過去,難道是發現錦笙之前在現場做過什麼了?
我說了自己的擔憂,安明說應該不會,如果是代子發現了什麼,那直接帶人就殺過來了,不會再讓你去了。
菊花社雖然安保嚴密,但畢竟不像官方組織那樣有那麼多先進的爆、炸物探測設備,錦笙精心準備的東西,我相信是不會有漏洞的,錦笙一向都不是一個會讓人失望的人。
這一次代子竟然沒有讓我們等,倒是很難得。
她稀鬆的頭髮今天盤起來了,作了一個看起來相對端莊的造型,臉色看起來也比平時好了一些,這恐怕就是所謂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想着今天的宴會她的目的就可以達到了,難免會有興奮之情,所以精神狀態好,氣色也就好了。
“今天是我爸的生日宴,你們是知道的。所以我有事要交待你們。”代子說。
我和錦笙都聽着,沒有說話。
“小暖今天要一直待在我身邊,不離我左右。以我的乾女兒的身份出現在宴會上。要寸步不離。明白嗎?”代子說。
我點頭,表示明白。
“錦笙也要到現場,注意觀察長野家族的其他人,注意,你的注意力不要放在客人身上,而是要注意長野家的其他人,如果有人有異動,你就出手。”代子說。
我心裡一緊,代子這是有把我們當犧牲品的意思!
我一身在她身邊,很明確的作用,那就是如果有人向她襲擊,那我就成爲擋箭牌或替死鬼。
而錦笙的作用就更加明顯,專門負責阻止有可能發生的長野家的人的異動,這看起來好像是代子很信任錦笙的意思,但其實不然。因爲這次是濟科的生日宴,生日宴上來的人,絕大多數都是長野家的家的人,如果長野家的人真的有什麼異動,錦笙一出手,不管他對付的人是誰,他都會成爲其他長野家人的敵人。
最後的結果是,錦笙將會當場直接被擊斃。而代子卻利用除掉了她想除掉的人,最後我和錦笙成爲犧牲品,代子則達到了她的目的。
代子確實是老鬼,她留我們在她身邊,就是能用得上的時候,把我們推在前面去擋倉。
她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如果我們有什麼異動,也在她的觀察當中,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怎麼?有問題?”代子冷聲問。
“沒有。”我和錦笙趕緊答應,這種事,我們本來也是沒有選擇的,就算是有問題,那又怎樣?難道我們敢公然反對她?
“那就好,那就去準備吧,小暖,你要打扮得漂亮一點,今天會有很多重要的人物會出現,可不能丟了長野家人的臉。”我
我應聲說是。
“錦笙那裡也要全神戒備,這樣的場合,有人搗亂的可能很大,只有全力戒備,才能保證宴會順利進行,你要記住,你不需要管其他客人的反應,你只要給我盯緊長野家的人就行了,如果有人有異動,你立刻下手,不要手軟。”代子接着交待。
老妖婆倒是說的輕鬆,立刻下手不要手軟,可是下了手後的後果是什麼?那就是錦笙當場會被長野家的其他人打死。到時老妖婆可以說錦笙的行爲不是她安排的,把所有責任推得一乾二淨,除掉了她的對手,還對她自己沒有半點的影響。
“是。”錦笙平靜地回答,然後話鋒一轉:“可是,什麼樣的行爲屬於異動?我如何判斷什麼時候該出手,什麼時候不該出手?”
代子臉一沉,“你是第一天混江湖嗎?這還需要我教你?”
“不是,我只是擔心自己判斷不好,到時連累了夫人,讓夫人爲難,所以我需要一個相對面明確的標準。”錦笙不急不躁地說。
“沒有標準,你自己去判斷就好,這種事,又怎麼可能會有標準。有時就憑一種感覺,也可以動手。”代子說。
“如果誤傷了長野家的人,夫人會保我吧?”錦笙說。
答案顯然是不會,可錦笙明知道答案,爲什麼還要這樣問?
“我沒有讓你誤傷別人,要有異動才能出手。”代子說。
意思就是說,你如果誤傷了別人,那你就要自己承擔責任,我是管不了你的。
“好,我明白了。”錦笙說。
我知道錦笙的意思了,你既然不肯保我,那我就要自保,所以我會有自己所謂‘異動’的標準,到時出不出手,我自己決定。
“明白就行,去準備吧,希望今晚一切都能順利。”代子說。
我們正準備走出去,這時秋野來了。
秋野現在的着裝越來越趨向於單純化了,這恐怕全是因爲錦笙的原因,錦笙說過,她應該穿適合她年齡的衣服,她記在了心裡,而且也確實在不斷地改變。
今天她的一身白裙,就穿得像個鄰家女孩。我忽然想起,她這樣的年齡,難道不上學嗎?
“聞先生,小暖姐姐。”
二小姐一聲小暖姐姐,真是讓我有些不適應,我這樣寄人籬下人,被人扇耳光習慣了,對於這種禮貌的稱呼,真是感覺怪怪的
當然了,人家二小姐這是看在了錦笙大帥哥的面上,纔對我客氣一些,我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我和錦笙分別和她打了招呼,準備離開,秋野現在來,當然是要和代子有事商量。
“我去萬園,聽說你們在這,所以我就過來了。”沒想到秋野卻是來找我們的。
“有事嗎?”我問。
“兩位見多識廣,我就想問問,今晚宴會,我穿這一身適合嗎?”秋野似乎是在對我說話,眼睛卻看着錦笙。
我就沒有再說話,她只想聽的是錦笙的意見,我就只是個幌子。
我對派對穿什麼衣服這樣的事其實也不太在行,我本來就是家庭婦女一個,是被命運裹脅着成了所謂的少夫人,在驚濤駭浪中飄到了這裡。那些所謂的上流場所,我也接觸過了,但依然不在行。
不過就算是在我有限的認識中,秋野的這一身衣服也是不適合的。青春陽光,卻不適合宴會應有隆重感。
我想聽聽錦笙會給出怎樣的建議。
可錦笙壓根沒說話,他並不準備對這個問題給出意見。對了,這是在代子面前,要是讓代子發現她的小女兒對錦笙情有獨鍾,不知道對錦笙是福還是禍,很大的可能是禍。
這樣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沒辦法,我只好說話,“挺好的,二小姐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你說呢,錦笙?”
如果錦笙不說話,我估計二小姐是不會罷休的,畢竟她只是想聽錦笙的意見,所以我問錦笙,希望他至少吱一聲。
“是挺好的。”錦笙淡淡地說。
秋野頓時嘴角上翹,臉露欣喜之色。
唉,戀愛中的女孩真是無藥可救,錦笙明顯就是在應付,她卻高興如此。悲催的單戀,真是能害死人。
——
代子冷冷地看着秋野和我們的對話,眼神
格外陰森。
忽然有些擔心起來,代子不會看出什麼端倪,然後怪錦笙勾她的小女兒,從而責怪錦笙,對錦笙下手吧?
還好,她最終也沒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我和錦笙離開。
穿過重重的簾子走出代子的住所後,每一次我和錦笙都會長長地呼口氣。總是會有死裡逃生的感覺。
“代子應該沒發現秋野對我有什麼想法的事吧?”錦笙原來也在擔心着這個問題。
“不一定,應該沒事吧。”我說。
“如果要是發現了,那會非常的麻煩,代子想整我的時候,都不用其他的藉口,直接就說我對二小姐圖謀不軌就可以殺了我。”錦笙說。
“這倒也是。那怎麼辦?”
“所以我一定要離秋野遠一點,不能因爲這樣的事陷入被動。”錦笙說。
“可是人家要離你近一點,你又有什麼辦法,錦笙,有些事情,我們當然也希望能夠避免,但感情這種事,不是靠理性就能解決的,你也不要太怪秋野,小姑娘遇到你這樣優秀的男子,會動心也很正常,她也沒有錯。”
錦笙沒有說話,只是發動了車。
-
終於在焦慮中等到了下午,我打扮完畢後,在安明面前轉了兩圈,“安少,這一身打扮去參加派對如何?”
“土得掉渣。”安大少一臉鄙夷。
“真的麼?”我低下頭打量自己。
“我又不在,你穿這麼漂亮給誰看?我當然要說不好了,你以爲我會誇你很漂亮?你想得美。”安明說。
“這不是沒辦法麼,你以爲我想去?這是去闖鬼門關呢,還不知道能不能闖得過呢。”
我無意的一句話,卻讓安明沉默許久。
“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然這麼努力地好起來,就沒有意義了。”良久,他纔看着我說。
我趕緊安慰他:“沒事呢,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其實並沒有那麼嚴重,我逗你的。”
“今天的情況到底有多複雜,我當然是瞭解的。你一定要小心。進入場地後,先要看清楚撤退的方位,一切按計劃行事。答應我,一定好好的。你如果有事,那一切就都沒有了意義。”安明說。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的,一言爲定。”我笑着說。
來到代子的住處,等她收拾了一番,然後一起去往宴會現場。
宴會的地方,在離代子住處不遠的一處別墅,這裡據說也是濟科以前的一處住所。代子之所以不把宴會地點安排她的住所內,恐怕也是爲了避嫌。
要是萬一發生什麼事,到時人家會指責她在住所裡設了埋伏對付大家,不在她的地盤,就算是發生什麼事。她也好有理由推脫。
門口停着很多豪車,而且停得很不規則,今天來的人,多數都是些不守規距的人,不守規距的人,當然會想辦法體現個性,要想讓他們聽從保鏢的話把車整齊地停好,那本身就不太可能。
要讓保鏢替他們泊車,那更不可能,這些人都是殺人如麻的江湖大佬,仇人無數,要是車上出了什麼狀況,那到時泊車的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進入宴會現場紅地毯上兩旁,站着負手而立的黑保鏢,因爲天太熱,也都沒有穿西服,全都是黑色的襯衫外加墨鏡,這樣的氣氛,不像是什麼生日宴,倒像是什麼審判大會。
楚原推着代子的輪椅,我則走在代子的前面,我則跟在後面,代子今天坐的輪椅也是定製的,比普通的輪椅還要高很多,這樣她坐就不會顯得太矮,在氣勢上要稍微好一些。
宴會主現場佈置在草坪上,其實也沒什麼太奢華的佈置,就只是做了一些花的擺設,然後就是酒和食物。代子一進現場,立刻響起熱烈的掌聲。
來的賓格約有三百來人,那當然這三百來人中也不全都是主嘉賓,有些是嘉賓的女伴,大多數則是保鏢。
這些人,恐怕是代表了整個泰國的黑力量。
代子開始發言,說的是泰語,我一句也聽不懂,只是看着人家鼓掌,我也跟着鼓掌。
就在我在猜測她到底說些什麼的時候,代子看了看楚原,楚原用英文說了一遍:
謝謝各位光臨我爸的生日宴會,爸爸很久沒在露面,我一直很擔心,希望他能平安,健康。他是菊花社的精神領袖,也是長野家族的核心,所以我特地請爲他辦這個宴會,就是希望他能出現,讓我們看看他的近況,這樣才安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原的翻譯有問題,我總感覺這樣的致詞其實真是很差勁,聽不出她哪裡孝敬濟科了,蒼白而空洞,一點誠意也沒有。
但還是迎來了一片掌聲。不管她說什麼,恐怕都會得到掌聲的。
“可是天父在哪裡呢?怎麼沒見到?”有人大聲用英語問。
看來現在的社團國際化程度真是蠻高的,英語竟然很標準。
“我爺爺一會就到。”花玲搶着說。
花玲也真是愚蠢,這種場合她也要搶風頭,今天再怎麼輪,也輪不到她來出風頭。她現在自己說濟科一會就到,要是萬一一會濟科不出現,那她豈不是自打嘴巴?
代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花玲,花玲趕緊閉嘴。
這時蘇綸也過來了,站在我旁邊。沒想到她也得到允許進來了。我問她是怎麼進來的,她說她是來保護暖小姐的,人家就讓她進來了,門口主要負責的保鏢頭目認識蘇綸。
我說你應該在萬園保護安明的,她說就是安明讓她來的,有什麼情況,安明讓她直接給安明彙報。
安明的考慮很周全,如果有突發狀況,我和錦笙不一定有好的機會把情況告訴他,蘇綸就可以發揮這個作用。
代子又開始接着講話,她講一句,蘇綸就對我翻譯一句:
“在辦這個聚會之前,我就已經問過莞香,她有向我保證,我爸一定會出現的,所以請大家稍安勿躁,我爸今晚一定會出來和大家見面。代子身體不好,久不出來走動,對於道上很多前輩都不太熟悉,很高興認識各位。”
代子說完向楚原示意,楚原推着她的輪椅走了出去,和那些來賓握手寒喧,一副大領導的架勢。
她這明顯就是在拉人氣,爲以後掌權打基礎。
因爲之前就有交待,所以我一直得跟在代子後面。來到一箇中年男子面前時,代子伸出手,“這位前輩來自哪裡?看起來有些面生?”
“我來自緬北,代表安少來向濟科先生問安。”
我內心狂震,來自緬北?還代表安少?真正的安少現在正在萬園扶着牆搞恢復鍛鍊呢,哪個安少派他來的?
“哦,原來是緬北安家,安家還有人嗎?聽爸爸說,以前安家威震東南亞,在亞洲甚至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家族,但後來好像衰敗了,果敢那個國中之國也成了別人的地盤,沒想現在還能聽到安家的消息。”代子明顯表露出興趣。
“安家有人的,安家還有血脈存活,安少就是新一代的領主,現在正一步步奪回緬北控制權,安少希望以後能和菊花社在金三角有良有好的合作。”那中年男子說。
“好啊,有錢大家賺嘛,緬北很多通道都需要打通,以後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代子說。
我靜靜地打量着這個男子,努力回憶在緬北的叢林裡有沒有見過他,但那裡人太多,我真是想不起來了。第一天到緬北的時候,光軍隊就有幾百人,我當然不可能記得過來。
這時那男的擡起頭,和我的目光對視了一下,我明顯感覺到他的面色一變。那眼神裡有明顯的驚訝。
糟糕,這個人認識我,他認出我來了!
我不認得他,但他有可能認得我,我曾和康龍一起站在臺上講過話,我一人記幾百人記不住,但人家只記我一個,那肯定是能記得住的。這個人明顯是認出了我,只是沒想到我會在這個地方出現,所以他顯得很吃驚。
“先生怎麼稱呼?”代子問。
但那人竟然在走神,好像沒聽見代子的話一樣。
“先生?我們夫人問您話呢。”我主動說話。
反正你已經認出我來了,我不如就索性自己說話,看你如何反應。
“哦,我叫……康龍。”那人說。
“康龍?我聽說緬北有位康先生手下有上萬人,縱橫緬北無敵,您就是那位康先生?”代子來了興趣。
“慚愧,沒有上萬,只有幾千人而已,以前安家確實有幾萬人,但現在打得差不多了,只有幾千人了,但我們還在不斷復興之中。”那男子說。
我心裡冷笑,你既然認出我來了,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在緬北呆過的,那個康龍明明是個獨眼龍,還有大鬍子,你卻想假冒,你就不怕我揭穿你?
回頭一想,他的用意恐怕就是要我揭穿他,然後就暴露了我的身份了。
“幾千人也很厲害了,以後願意我們可以加強合作。”代子說。
“夫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假康龍說。
“這會恐怕不太方便,我先和其他前輩打打招呼,回頭我們再聊。”代子說。
這個假康龍要單獨和代子說話,恐怕是要揭穿我的身份了。
這可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