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那麼難受,那種感覺中有羞愧,有失落,有迷惘,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多種情緒,那一刻我竟然有種萬念俱灰想死的感覺。
“我沒有。”良久,我才虛弱地吐出幾個字。
他可能是看到我的臉色實在太差,意識到他說的話太重了。“你也太小氣了,我只是隨口一說,你不至於氣得要哭的樣子。”
他不說倒也好,他一說,我的眼淚就滾了出來。我趕緊伸袖去擦,他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我,拿出紙巾,呵斥道:“你是小孩子麼?用衣服去擦眼睛?你不知道衣服上有細菌嗎?”
長時間的壓抑,忽然全部涌上心頭,我接着更是大哭起來。
不是裝哭,是真想哭,那心中的悲傷排山倒海而來,怎麼也忍不住。
“你還沒完沒了了?我怎麼你了,你哭成這樣?”安明有點慌,還有點怒。
我卻是越哭越來勁,我真不是撒潑,我是真想哭,壓抑得實在太久了。
“好好好,我不問你要錢了,行了吧?別他媽哭了行不行啊?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怎麼你了呢。”安明一掌擊在方向盤上,對我吼道。
他這一吼,我才真是強忍住了哭聲。
“這些錢確實是我輸了的,可我媽說這些錢是她的積蓄,我輸紅眼了,也就沒有太多去考慮那些錢的來歷,到最後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一邊拭眼淚一邊說。
“高大有那樣的人,是招惹不得的,別說是你,比你更強的欠了他的錢,都被他逼得走投無路。你們這是自己往坑裡跳。”
“他認識我爸,提起我爸的時候口氣也不好,我覺得他恐怕是有意坑我們,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對不起,欠你的錢暫時我是還不上了。”
“高大胡是坐過牢的人,以前做的也是非法的勾當,出來後花了大價錢買了一些後臺,以前他的桑拿浴室拖欠工人工資,那些工人鬧事,結果他讓人把那些工人打得慘了,最後他卻一樣沒事,你就知道這水有多深了。以後不要去招惹他了。”安明說。
“我當然也是不想招惹他的,但現在欠了他的錢,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人做錯事,總是要承擔後果的,誰讓你去賭博來着?這種事是能做的嗎?還賭得那麼爛。你這是活該!”安明教訓道。
我無話可說,我確實是活該,我沒什麼好說的。
“我和那個高大有沒什麼交情,但我朋友和他關係不錯,我可以讓他不逼你們,給你們一段時間的緩衝,不過錢我不會借給你,你自己去想辦法,我纔不會把錢借給一個賭徒。”
賭徒這個字眼聽了真讓人難受,但我卻無力辯駁,事實上我前兩個月的行徑,就是一個徒,而且是一個賭紅了眼的賭徒。
“謝謝你,以後我再也不會賭了,我對天發誓。”
“行了,你到也不必對我說這些。你賭不賭,不關我事,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人如果要墮落,那可以找到一千個放縱自己理由,你好自爲之吧。我會託我朋友向高大胡打招呼,讓他不逼你們那麼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