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惟靳呵呵笑了起來,“你懷孕了,所以是齊斐的?”他說完,將寧綺一把推開,“太可笑了,你懷孕了,爲什麼要告訴我?”聶惟靳雙手叉腰,走回辦公桌後面,在皮椅上坐定。
寧綺被男人推了一下,她往後退了幾步,扶着後面的花架站穩,“你說什麼?你這還算是人話嗎?聶惟靳!”寧綺來回張望着,拿起茶几上的雜誌,直接扔了過去。
“寧綺,你瘋了。”書沒有砸到聶惟靳,但是將他面前的文件打亂了,許多資料和辦公用具掉在地上。聶惟靳擡眼,惡狠狠瞪着寧綺,看着如瘋婆子一樣的女人。
“我瘋了,如果真的瘋了就好了。”寧綺緊咬着嘴脣,眼淚直掉,她心裡委屈,不明白男人爲什麼這樣不講理。她能明白聶惟靳心裡的苦痛,可是,男人不能這樣對待她。
寧綺大步往前走,雙手按在辦公桌上,身體前傾,將頭靠近男人,舉起手上的戒指,“這是你求婚的時候,給我親自帶上的,聶惟靳,你不要想抵賴,讓隨便一個女人回來,就代替我的位置,我纔是你的未婚妻,你知道嗎?”
聶惟靳拿起電話,準備讓丁圓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可是,他剛一擡起手,腦袋就嗡嗡的響,“啊,”聶惟靳抱着頭,閉上眼睛,表情有些猙獰。
寧綺從他手裡拿過電話,將其放回遠處,按照剛纔的方法,給聶惟靳按摩,“聶惟靳,你到底怎麼了?你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要嚇我,我不想失去你。”寧綺雙手不住的顫抖,聶惟靳纔剛回來,他可能還不適應,剛纔自己逼得有些太緊了。
她在心裡一遍遍的默唸,老天爺,你千萬不要讓這個男人離開我,我什麼都願意做,就算是用我十年的壽命來換,我都願意。
“啊,”腦袋像要炸開一般,聶惟靳抱着頭,來回搖晃着,感覺到旁邊的人,他的胳膊肘一甩,“走開,都給我滾開!”辦公桌上的東西和寧綺都在甩到了地上。
“咔噠,”這時候,門打開了,楊珊和聶母帶着笑意進來,看見眼前的一幕,先是一愣,緊接着,楊珊就扔下手裡的東西,快步走了過來。她惡狠狠瞪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寧綺,繞過她,走到聶惟靳身邊。
突然,聶惟靳張開雙臂,抱住了楊珊,“痛,”他跟楊珊的臉貼在一起,蹙起眉頭,整個人大汗淋漓。聶惟靳還一點點用力,彷彿要將楊珊鑲嵌入自己的體內。
寧綺費力的支撐起身體,看見兩個緊緊抱着,而自己被男人推開,整個人彷彿無骨,重新坐回地上,呆滯看着,心臟在滴血,她被現實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
楊珊將一片白色的藥丸塞進聶惟靳嘴裡,扶着男人坐下,開始幫他按摩頭部,“聶惟靳,你先試着深呼吸,馬上就好,你相信我。”聶惟靳配合的點了點頭,不再像剛纔一樣大聲喊叫,緊抿着嘴脣,表情一點點鬆弛下來。
聶母顧不上寧綺,站在辦公桌面前,關切的望着自己兒子,“小聶,
你堅持一下,醫生來了,你馬上就不疼了。”她大氣不敢出,在楊珊的示意下,跟隨着也安靜下來。
楊珊的手法很熟練,聶惟靳最討厭別人碰他的頭,弄亂他的髮型。現在,聶惟靳卻老老實實待着,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顧不上。
只是這一切,寧綺看起來都特別刺眼。她緩緩站起身來,自己被當成局外人,冷眼看着聶惟靳一個人痛苦,卻不能幫上忙,這更讓她難受。寧綺靠近楊珊和聶惟靳,輕聲的問道,“怎麼樣,你好點了嗎?”
聶母馬上衝了過去,拉着寧綺的胳膊,將她帶到一旁,“寧綺啊,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暫時先離開嗎?你爲什麼不聽話?”聶母擔憂的望着聶惟靳,對她慢慢都是責備。
聶惟靳閉目養神的後仰着頭,在楊珊的按摩護理下,眉頭逐漸鬆弛下來。他伸出大掌,將楊珊的手拉了下來,“好了,”他睜開眼睛,臉上滿是汗水,經過剛纔那一場之後,臉色蒼白了不少。
寧綺遠遠看着,握着聶母的手一點點用力,兩個人親暱的舉止,是那麼自然,原來聶惟靳的柔情不只屬於自己。以前,聶惟靳身邊又再多的鶯鶯燕燕,她都不在乎,現在,寧綺卻嫉妒的發瘋。
“啊呦,”聶母抽回手,鄙夷的望着寧綺,拉回甩着手,“寧綺,你怎麼回事啊,那麼用力幹什麼?”聶惟靳沒事了,聶母整個視線都落在寧綺身上,“你到底爲什麼過來,我不是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她保留最後一點耐心說道。
“我……我是聶總的助理,在這裡不是很正常嗎?”寧綺滿腹委屈,雖然讓她離開,但是她不能說走就走啊,真心是那麼容易就放下的,那些情侶也不會要死要活了。
楊珊用手帕小心翼翼擦拭聶惟靳臉上的汗,聽到寧綺的話,她對着男人溫柔笑了一下,轉過身,大步朝寧綺走去,“寧小姐,還是寧助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這裡的動機。聶總現在不能受到刺激,你明白嗎?”
寧綺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不會在刺激聶總了。那我先出去了。”聶母和楊珊都注視着自己,彷彿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寧綺識趣的離開了。
“等一下,寧小姐,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聶總的主治醫生,最瞭解他的病情。聶總現在需要靜養,你最好不要出現在這裡。”楊珊藉着聶母在場,將寧綺趕走。
聶母沒有等寧綺回答,就在一旁幫腔,“沒錯,寧綺,我已經跟你談過了,你爲什麼不聽我的,現在,小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拜託你,先離開這一下。”聶母眼眶泛紅,在寧綺的手掌上拍了一下。
寧綺透過兩人,看見坐在後面的聶惟靳,鼻子有些酸酸的。爲什麼她就不能好好喜歡一個人,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以前是自己讓聶惟靳傷心了。她不管什麼總裁身份,只希望男人簡單的愛自己。可是,她好像有點想太多了。
有些東西本來就不屬於你,不管你怎麼努力,也都
沒有用。自己現在成爲了衆矢之的,如果不離開公司的話,可能真的會影響到聶惟靳的病情。愛一個人是希望他過得好。
寧綺點了點頭,“恩,我現在去收拾東西。”每一步都異常沉重,寧綺晃晃悠悠的出了門,在紙上列了一個清單,然後交給丁圓,“交接的東西都在上面,有事給我打電話。”
“寧綺,你想好了?”丁圓也知道現在的形勢,可是,她替寧綺不平,聶總纔回來第一天,就把寧綺掃地出門了,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寧綺淡然的笑了下,“師姐,我們回去說,我只是調走。”她如果做什麼都是錯的,那還不如不做。
“行吧,你先回去待着,等我回去一起吃飯。”丁圓站起身來,看着寧綺消瘦的身影進了電梯,又瞥了一眼名貴的紅木大門。這一羣人進進出出,最近辦公室實在太熱鬧了,聶總變得古怪,她也察覺到了。
“咔噠,”門打開來,聶母從裡面走了出來,楊珊笑盈盈將其送走,看着丁圓站着,有些莫名的問,“怎麼了,丁秘書?”
丁圓報之以微笑,“沒有,我起來活動一下。”她說完,就坐下來,十指在鍵盤上飛快揮舞着。寧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敵人,不能撕破臉,也不能向敵人示好。
辦公室內傳出兩個人的嬉笑聲,楊珊朝着聶惟靳撒嬌,而男人也非常受用。不一會兒,楊珊一個人推門走了出來,“丁秘書,我出去一下,聶總如果有事就馬上打電話給我。”
“沙沙,”道路兩旁的梧桐樹葉子被吹的反轉過來,葉面上的紋理清晰可見。寧綺抱着紙箱子緩緩往前走着,聶惟靳的話有些莫名其妙,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手太酸了,寧綺索性將箱子放在了地上,活動着手腕,她往後張望着,想要找一輛出租車,卻發現楊珊正朝她走過來。兩人目光相遇,激盪出無數的火光。寧綺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箱子就往前走去。
“寧綺,幹嗎要逞強呢?”楊珊三兩步就跟了上來,看着寧綺虛弱、浮腫的樣子,眼眸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她握住了寧綺的手腕,“等一下,我們談談吧。”
寧綺往旁邊閃了一下,繼續往前走,還逐漸加快了速度,“我們有什麼好談的。”從前是丁彩莉,後來是顧又雪,不過是現任女友,跑來跟前任女友示威,這樣的戲碼還要持續多久?
楊珊看着原地不動,雙手交叉在胸前,嘴角掛着得意的笑,看着寧綺逞強的模樣,緩緩的開口,“難道你不想知道聶惟靳的病情嗎?”
女人的步子越來越慢,最後停了下來,她扭頭看着楊珊,飽滿靚麗的臉蛋上帶着一絲紅暈。寧綺不服輸,但對方明顯更動人,她現在則像是林黛玉,病怏怏的。寧綺擡起頭,迎上楊珊的目光,“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楊珊從包裡掏出一個檔案袋,朝着寧綺搖晃了下,“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