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雋邦這一下太用力,舒靜除了覺得疼之外,更多的是覺得委屈,畢竟她是個女孩子。
“你……不碰就不碰!”舒靜眼眶一紅,甩手就要走。可是走出兩步,回頭一看……
樑雋邦捂着額頭蹲在地上,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終究是放不下心,嘆了口氣又走了回去,“喂!你怎樣啊?我不碰你,跟你說話總可以吧?”
“……”樑雋邦擡眼瞥了瞥她,勾脣冷笑道,“你是不是女孩子?這麼沒有自尊心?我說過讓你別靠近我,你聽不懂嗎?女孩子要是都像你這樣,世上的男人都該打光棍了!”
他的話是越說越過分,舒靜性格再怎麼爽快、大方,也終究是受不了了。
“你!”舒靜握緊拳頭,咬牙罵道,“你憑什麼把氣撒到我頭上?不就是爲了韓希瑤嗎?好,你說我沒自尊心,那你呢?你明知道她有未婚夫,還上趕子喜歡她,你豈不是比我還沒有自尊心?”
“你管的着嗎?”樑雋邦猛的站起來,高大的身形一下子壓向舒靜,怒吼道,“我就是喜歡她!沒有自尊的喜歡她!而且,我就是不想看見你,你臉皮厚的讓我想吐!”
一席話說的舒靜面上一陣慘白,嘴脣止不住的顫抖。“好,我走!我臉皮厚,讓你想吐,就不在這裡礙你的眼了!”
憤而轉身離開,樑雋邦聽到她騎車離開的聲音,才鬆了口氣重重跌落在地。
舒靜滿肚子的委屈回到崗亭,在心裡面把樑雋邦給詛咒了遍。
“哎,靜靜,你快回去吧!一會兒怕是要下雨。”舒父把飯盒收一收遞給女兒,囑咐道。
“嗯?下雨?”舒靜聽了這話,頓時不咒罵了,把飯盒塞到父親手裡,“爸,你等會兒,我得去個地方!”說完,迅速出門騎車匆匆趕回樑雋邦出事的地方。
她把車子停下,天空已經飄起了小雨。
看到樑雋邦的車子還停在原來的位置,舒靜鬆了口氣,匆忙跳下車衝過去。
“樑雋邦、樑雋邦?”
奇怪,車子在這裡,人呢?雨越下越大,他額上還帶着傷,會跑到哪裡去了?舒靜心裡發急,從安全島邊轉過去,終於在空曠的斜坡上找到了樑雋邦。
樑雋邦呈大字躺在斜坡上,任憑雨水往他身上打落。
“樑雋邦!”舒靜心口一緊,疾步跑到他身邊單膝跪下,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快起來!你快起來!”
“……”樑雋邦睜開眼,看到舒靜很是吃了一驚,“你?嘁!你怎麼又來了?還沒被我罵夠嗎?”
舒靜垂着眼眸,脣線緊繃,“你要罵也換個時間再罵!你現在起來,跟我走!我送你回總統府,你看看你頭上的傷,還在流血,要馬上處理!”
她邊說邊費力的拖拽着樑雋邦。
見她這樣,樑雋邦慢慢皺起了眉,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舒靜擡起頭,剛好撞上他的視線,癟癟嘴說,“你要是不想看見我,就把眼睛閉上,省的你想吐!”
“……”樑雋邦微怔,隨即笑了,“哈哈……”
“笑什麼?”舒靜不解,心裡的委屈還在。
“沒什麼。”樑雋邦勾勾脣,拉着她的手站了起來。
舒靜癟癟嘴,“剛纔那麼兇,現在又笑了,真是奇怪的人……你要是不想我送你回總統府,我給少總打電話,讓他來接你……”說着便伸手去掏手機。
但卻被樑雋邦摁住了,“別,別打!我不想回總統府,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在哪兒……有地方讓我去嗎?”
“這……”舒靜一愣,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想了想,拽住他,“跟我走!”
樑雋邦沒想到,舒靜竟然把他帶回了自己家。
不但是他吃驚,更爲驚嚇的是舒靜的父母。兩個人都淋了雨,一進家門就要洗澡,舒母在萬分震驚中忙活着給他們燒水準備衣服,還要不斷揣測着他們的關係。
“這是舒靜爸爸的衣服,可能有點小,你湊合着穿啊!”
舒母把樑雋邦送進了浴室,一轉身立即追問女兒,“舒靜啊,怎麼回事啊?”
“什麼怎麼回事?”舒靜翻翻眼皮,“剛進門不是介紹了嗎?樑雋邦,我上司。”
“嘖!”舒母越發急了,“什麼上司會往家裡帶?你這孩子,還不說實話?”
舒靜被母親問煩了,“行,我實話實說,我對他有意思……可是他呢,對你女兒就一點意思也沒有。全部實情就是這樣了,滿意了嗎?”
“啊?”舒母大吃一驚,急急拉住女兒,“靜靜,這種玩笑可不能開?”
“我沒開玩笑。”舒靜看向浴室的方向,眼神很堅定,“我就是喜歡他……上學的時候聽着他的名號暗戀他,現在看到真人,我就更喜歡了。媽,你對他好點,就當是幫幫我。”
女兒的性格,做父母的怎麼會不瞭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不輕言放棄的。
當下,舒母便把小兒子的臥室收拾了下給樑雋邦住下。
樑雋邦剛收拾好,在牀頭坐下,舒靜便提着啤酒進來了,扔了一罐給樑雋邦,“給!”
樑雋邦揚手接住,拉開環扣,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謝謝你啊!不過,我住在你家,會不會太打擾了?”
“嘁!”舒靜喝了口啤酒,嗤笑道,“你說我不像女人,那你現在這副婆婆媽媽的樣子可也不怎麼像男人啊!反正你都不把我當女人了,還怕什麼?”
見她如此爽朗,樑雋邦勾脣笑了,“有道理。”
“哎?”舒靜走到他對面蹲下,仰望着他,“問你一句啊,你這麼幾次三番‘尋死覓活’的……韓希瑤就那麼好?”
樑雋邦的眼神驀地暗了下來,神色也不那麼自然了。
“呃……”舒靜意識到自己不該問,“那什麼……就當我沒問。”
可是,樑雋邦卻回答了。
“我不知道。”樑雋邦語調和眼神都是極哀傷的,“她從小被寵壞了,很任性、也有點刁蠻,而且什麼也不會……這樣的她,是不是好,我真的不知道。”
他話鋒一轉,“可是,她噘嘴生氣、撒嬌的樣子,都那麼可愛……”
舒靜呆住了,從他眼裡能夠深切的體會到那種深入骨髓的愛戀,這一刻她是嫉妒而且羨慕韓希瑤的,口中的啤酒好苦、好澀……
一連幾天,樑雋邦都沒有去總統府。
他一失蹤,所有的工作都落到了韓希茗頭上,韓希茗一邊忙的焦頭爛額,還要分神去找樑雋邦的下落。杭澤鎬和崔立屏那邊自然不用說,早就急的腳不沾地了。
早早來找杭寧黛,發覺整個內院氣氛不對。
“早早,我來了……宋爺爺也來了。”杭寧黛揹着包蹦跳着從樓上下來,胳膊上還拖拽着宋國醫。
宋國醫笑着“求饒”道:“小祖宗,你慢點。”
杭寧黛嬉皮笑臉的吐吐舌頭,“對不起啊宋爺爺,這不是着急嗎?耀輝哥哥都睡了很長時間了,非得請您出馬啊!”
沒錯,今天早早來就是來接宋國醫去給雷耀輝看看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杭寧黛和宋國醫下了樓,早早拉過杭寧黛悄聲問道,“寧黛,出了什麼事嗎?怎麼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剛纔聽到外公把人從書房罵出來了。”
“噢,這個事啊!”杭寧黛邊走邊說,“樑雋邦兩天沒來總統府了,人也聯繫不上,爺爺和小寶哥哥他們正找着呢!快走吧!”
“……”早早心頭一緊,慌忙加快了腳步。
醫院深切治療部,監護室裡。
宋國醫正在裡面給雷耀輝看診,其餘人都在門口焦急的等待着結果。好容易等到宋國醫出來,都一起涌了上去,“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我還不敢肯定,現在馬上給他做個檢查,檢查出來就有結論了。”宋國醫擰着眉,神色並不輕鬆。
醫生馬上安排,按照宋國醫的吩咐給雷耀輝做了全身檢查,等待報告的這段時間,早早緊握着雙手、手心裡全是汗水。
“宋國醫,報告出來了!”
醫生把報告遞到宋國醫手上,宋國醫仔細翻看了,眉頭越皺越緊,早早的心也跟着懸了起來,“……結果不好嗎?”
“唔。”宋國醫沉聲應到,“他不是自然醒不過來,也不是因爲身體過於虛弱,而是有人蓄意爲之……”
“什麼?”早早腳下一軟,不敢置信的看着宋國醫,“宋爺爺,什麼意思?”
宋國醫搖搖頭,“我這麼跟你解釋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是有人拿針刺入了他的昏睡穴。”
“啊……”早早面色驟然蒼白,“那、那要怎麼辦?”
“你別怕。”宋國醫忙安慰她,“我馬上和醫生商量一下方案,把針拿出來,昏睡穴得到釋放,他很快就會醒了……看來這個人,並不是想要他的命。”
早早虛弱的點點頭,腦子裡一片空白,“那就麻煩宋爺爺了。”
而得到這一消息的韓家,已經立即展開調查,究竟是什麼人趁虛而入,對雷耀輝做出這種事情來?目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