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雋邦要離開帝都的消息傳到了總統府,崔立屏急了。
“雋邦,你要幹什麼?真要跟那個人走?”崔立屏找到樑雋邦家裡來,他已經在打包行李了。
樑雋邦點點頭,“對,我仔細想過了,就算留在總統府,我最多也只能做到你現在這個位置。那又怎麼樣?還是一輩子屈居人下,替人辦事而已。”
“兒子啊!”崔立屏拉住樑雋邦,神色焦急,“你怎麼能這麼想呢?那個人沒有養過你一天,你出生的時候,他連看都沒有看過你一眼,他根本不認你的啊……”
“媽!”
樑雋邦打斷了母親,擰眉說道,“他認不認我,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需要這個身份……無論我再怎麼優秀、再怎麼努力,光憑我自己還不夠!”
聽出他話語裡的深意,崔立屏更着急了。
“兒子,你想要幹什麼?你別做傻事啊!”
樑雋邦輕輕拉開母親,眸光很堅定,“媽,你放心,我不做傻事……我只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我忍夠了,也受夠了!”
聽着兒子帶着狠意的話語,崔立屏心頭一沉,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辦完樂雪薇的生日過後,雷耀輝終於是要帶着早早離開了,這邊的一切都暫時交給雷耀輝的大哥來接管。雷家在a國一樣有生意,兄弟倆換了個位置而已。
他們離開帝都的日子,恰巧和樑雋邦是同一天,只不過各自乘坐各自的專機,彼此並沒有碰面。
到了機場,樑雋邦下了飛機,樑斯文的人來接他了。
“少爺,您請,車子已經等在外面了。”
樑雋邦彷彿一夜之間換了個人似的,雖然他以前就足夠沉穩,但如今眉宇間更是多了份淡漠、冷峻,讓人越發猜不透他的心思,比起父親,他似乎成長的更快。
兩排保鏢護着他,從貴賓通道出來。樑雋邦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爲視線裡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前面不遠處,雷耀輝和早早也剛剛下機,被下人簇擁着往出口的方向走。雷耀輝把早早擁在懷裡,低着頭靠在她耳邊不知道在說什麼,但僅是那個畫面就足夠刺激他了!
“少爺?”
樑雋邦回過神來,眸光淡漠的一掃,薄脣一勾,“走吧!”
一行十幾輛賓利、中間護送着輛勞斯萊斯,從機場離開,有序的駛向樑家在a國的宅邸。樑雋邦靠坐在勞斯萊斯車後座上,原本蓬鬆的短髮此刻盡數梳向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車窗外的燈光、星光,映照着他淡藍色的眼眸,端的是深不可測。
下了公路,視野逐漸開闊。樑家在a國的主宅邸,便是在這一片平原上。車子沿着蜿蜒的小道,駛向林蔭深處,雕花鐵門大開,樑斯文早已在家中等候多時。
進了大門,經過層層小門,車子最終停在主樓前。
“少爺,到了。”下人忙走過來替樑雋邦打開車門。
樑雋邦雙腳踩在地上,環視了一圈四周,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樑斯文從階梯上走下來迎向他,“這裡,就是樑家以後,這都是你的。”
“哼。”樑雋邦勾了勾脣角,幾不可查的發出一聲冷哼。
樑斯文微蹙了眉,“你……還怪我?雋邦,我和你母親的事,和你無關,你以後會明白……心裡面牽掛着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再對其他人負責的。”
“你不用跟我解釋。”樑雋邦擡手阻止父親繼續往下說,“我還要謝謝你,如果我一開始就是以你兒子的身份活着,也許我還不會有今天。”
比如,不會和早早遇見,也不會和她相愛。
擡起步子,樑雋邦踏進了樑家。
深夜,樑雋邦躺在舒適而寬大的歐式大牀上,失眠了……
經過長途跋涉,樑斯文以爲兒子還需要調整兩天,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兒子卻起的很早。他下到樓下時,樑雋邦已經在餐廳裡了。
“這麼早?”樑斯文有些意外,但更多是欣慰。
樑雋邦擡起腕錶,“不早了,我想,我需要儘快熟悉家裡的事,以及我應該做什麼。”
“好,很好。”樑斯文頗爲讚賞的點點頭,直到此刻他才感覺到一絲身爲人父的自豪感。
父子倆匆匆用過了早餐,樑斯文便帶着樑雋邦出了門。今天的董事會上,樑斯文要把樑雋邦介紹給大家認識,樑家所有的產業以及現在正在進行的、準備進行的大項目也都要一一讓他了解。
忙完這些,已經是晚上近八點,這也只能粗略的瞭解個大概。
總裁室裡,樑斯文揉着睛明穴,有些疲憊了。可是,坐在他對面的樑雋邦卻還在仔細翻看着手上的case資料。
“雋邦,休息會兒,慢慢來,你以前不是從商的,開始是會有些吃力。”
樑雋邦搖搖頭,專注於手上的資料,“除了這些明面上的,樑家還有沒有‘其他’勢力?”
“嗯?”樑斯文一怔,眸光中對兒子的讚賞又增加了幾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樑雋邦擡頭看着父親,“這不是很顯然的事嗎?a國原本就有邊家、宣家,這兩家已是根深蒂固,如果沒有‘其他’勢力,樑家想要這麼快在a國站穩腳跟不是天方夜譚嗎?”
“你遠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看來你不做我樑斯文的兒子真是可惜了。”樑斯文毫不吝嗇誇讚兒子,“這些我都會一一交到你手上,不着急。”
“不!”樑雋邦雙目灼灼的看着父親,“我要快,越快接手越好。”
“嗯?”樑斯文不解,“爲何?”
樑雋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其中一單case的文件夾推到樑斯文面前,“這個,先從這個開始吧!”
樑斯文瞟了一眼文件夾,打開一看,是一單關於收購葡萄園的計劃書。
“怎麼,對紅酒有興趣?”樑斯文略覺詫異,“樑家的紅酒產業並不是重點。”
“從現在開始做,讓它成爲重點不就行了?”樑雋邦神色鄭重,並不像是開玩笑。
“……那好,放手讓你去做。”樑斯文挑挑眉,將文件夾推還給兒子,“照你的意思,賠了就當是學費。”
“哼!”樑雋邦斜勾着脣角,篤定的笑道,“賠?不會的,要賠的另有其人。”
雷家莊園。
這幾天,早早都沒怎麼見過雷耀輝。他們明明是來這裡休養的,結果一到了這裡,雷耀輝反而忙了起來。不是跟着雷父出門,就是在書房裡商量事情。
到了晚餐時間,父子倆還沒下來。
“阿姨,我去叫吧!”早早把碗筷擺好,準備上樓去。
“算了,他們肯定是很忙……我們先吃吧!”雷太太拉住早早,“別去打擾他們了。”
“那,好吧!”早早聞言只好坐下,“阿姨,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雷太太嘆息着點點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葡萄園出了問題,紅酒一直是雷家的主業,怎麼能少的了葡萄園?這突然跑出來有人要收購葡萄園,當然是大事!要知道,紅酒好不好,葡萄園可是關鍵!”
“啊?噢。”早早茫然的點點頭,這些事她真的是不太懂,不過看雷太太的神色也知道問題真的很嚴重。
書房裡,雷家父子正在商量對策。
“沒有人可以幫忙嗎?”雷耀輝身體還沒完全康復,連日來的操勞使得他臉色略顯蒼白。
雷先生搖搖頭,“雷家也是近些年纔來的a國,而且,家世雖然顯赫卻一直是單一的。”言下之意,又怎麼能夠與那些背景複雜、盤根錯節的勢力網相抗衡?
“這個樑家,究竟是什麼來頭?跟以前在帝都的樑家,是一家嗎?”雷耀輝蹙眉問到。
雷先生搖搖頭,“不是很清楚,他們的當家很少露面,只聽說過背景很複雜,輕易惹不得。不過這次……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勢必要和他們見上一見了。”
雷耀輝點點頭,“好,我先去會會他們,看看他們的意思再做打算。”
“也好。”雷先生嘆息道,“你的身體撐得住嗎?”
“沒事,還行。”
約見的事情定了下來,只等着樑家那邊點頭答應。
“少爺,雷家那邊要求見面,您看……您見還是不見?”助理把這一消息通知了樑雋邦。
樑雋邦從一堆繁重的事務中擡起頭,眸中精光一閃,脣邊浮現出一絲笑意,“見,當然見……不過,得讓他們排隊,我哪兒是他們想見就見的?讓他們等到着急了、急的跳腳了,我再見!”
“是,少爺,屬下明白了。”
樑雋邦雙眼微微眯起,手裡的aurora金筆竟然被他生生折彎了!他也不在意,隨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一擡眸,看見了桌上的相框。
相框裡,是早早的單人照,還是他以前用手機偷拍的。
“早早。”樑雋邦伸手輕撫着照片,眸光頓時柔和下來,“彆着急,很快……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我會讓雷耀輝心甘情願的放開你,你是我的,沒人能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