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雋邦被送到醫院,因爲他身上多處槍傷,樑斯文得到消息也趕來了。
身爲父親,劈頭第一句話竟然是,“喲,這麼窩囊?不過……對象如果是韓承毅的女兒,你這一身‘馬蜂窩’的傷口倒也算是值得了。行,我去給你簽字!”
撂下這句話,又看了看早早,擡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拍了拍,笑道:“早早好乖,我的臭小子就交給你了,下手不用太輕,只要留口氣有人給我送終就行了。”
“哈哈……臭小子!”樑斯文大笑着去忙了。
剩下早早瞪着大眼睛疑惑不解,這……他們是父子沒錯吧?
樑雋邦看早早一直盯着父親看,不高興了,嘟囔道,“喂!你看什麼呢?我還疼着呢!”
“啊?”早早懵懂的轉過頭來,一臉的擔心,“疼啊?一會兒就做手術了,把子彈取出來就不疼了。”
“嗯。”樑雋邦板着臉哼了一聲,手上緊拽着早早不鬆開。說實話,他現在的感覺不是那麼真實,因爲和早早分開的太久了,以至於不敢相信他們現在是真的在一起了。
樑斯文去和醫生談完話,準備就緒,樑雋邦馬上要進手術間。
這沒什麼問題,可是樑雋邦死拽住早早不鬆手,“不行,我不自己進去,要進去你跟我一起進去!”
“啊?”早早爲難了,“雋邦,你別鬧啊!我怎麼能進去?”
“我不管!”樑雋邦拿眼睛瞪着樑斯文,鼻子一哼,“你想辦法!我要早早跟我一起進去,否則我不動手術,就讓子彈留在裡面好了。”
“你!”樑斯文乾瞪眼,“哪兒有你這樣的?講不講理?”
樑雋邦固執的不鬆手,“我不講理,要跟早早分開我就不手術、不取子彈,死了好了,我死了你就斷子絕孫了!”
“呼!”樑斯文被兒子氣的頭頂冒煙,卻又拿他一點辦法沒有,忍着氣點頭答應,“好!臭小子,你這是忤逆、造反懂不懂?敢要挾起你老子來了!”
嘴上這麼說,樑斯文還是去和醫院交涉了。
早早貼在樑雋邦耳邊小聲說到,“呀,雋邦,他真的是你爸嗎?好英俊啊!我見過的男人裡面,他排第二!”
“哼……”樑雋邦忍着笑,問道,“那第一是誰?”
這麼問着的時候,心裡想着,那第一肯定是他啊!必須的,他可是早早惦記了十幾年的“小哥哥”!
可是,豈料早早低低的說到,“第一當然是我爸!沒想到你爸也這麼英俊,尤其眼睛,很漂亮……”
她一張小嘴喋喋不休的說着,卻沒有注意到樑雋邦的臉已經陰沉下來。樑雋邦沒想到自己不是第一,忍着氣問到,“那第三呢?”心想着,第三該輪到他了吧?
早早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着,嘴巴微微撅起,一派天真,“第三當然是我大哥、小哥,他們長得一模一樣,並列吧!”
什麼?第三還不是他?樑雋邦覺得,這一身的“馬蜂窩”真的好疼啊!
“那第四呢?”樑雋邦這麼問着,已是有氣無力。
早早掰着手指,細細數着,“第四,那就是我舅舅啦!大小外公……其他弟弟都要往後排了,誰讓他們輩分低?還不夠成熟,沒有男人的樣子……”
“啊……”樑雋邦捂着肩膀,皺眉驚呼出聲。
“怎麼了?”早早嚇的站了起來,扶住他,“很疼啊?再忍一忍,馬上進手術室,打了麻藥就不疼了……”
“疼!”樑雋邦蹙眉使勁的搖頭,“疼死我了!早早,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在你心裡,到底排第幾?打麻藥管什麼用?疼死了,疼死我算了,唔……”
他的叫囂和不滿,被早早盡數堵了回去。
她柔嫩的脣瓣貼在他的薄脣上,樑雋邦只覺得頭皮上像被電流給過了一樣,連指尖都流竄着一種麻酥酥的感覺,不但不覺得疼了,渾身上下還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早早輕輕鬆開他,捧住他的臉頰,抿嘴笑着問他,“這樣呢?還疼嗎?”
“……”樑雋邦心神激盪,呆愣愣的搖搖頭,“不……”
想了想又改了口,“還是有點疼!還不夠,劑量能加大點嗎?”
“嘻嘻。”早早咧嘴笑着,看着他早就猜透了他的心思,“好啊!”
親吻的間隙,樑雋邦聽到早早甜膩膩、軟糯糯的聲音,“還需要我給你排位嗎?”
樑雋邦擡起手上的胳膊,托住早早的脊背,使勁摁進懷裡,“不用,加大點劑量……繼續,不要停……”
門口,樑斯文帶着醫生護士,一臉的糾結。
“樑總,這……樑少是中了很多槍嗎?”
樑斯文不確定的反問,“你問我?你是醫生……應該是的吧?”
醫生擦擦冷汗,“那……現在進去推人嗎?”
樑斯文暴脾氣上來了,“你還問我?我兒子傷的是胳膊、是腿!他要是殘廢了,多少家你們這樣的醫院也賠不起!”哎喲,這臭小子雖然和自己不親,可是卻是他唯一的骨血啊!
最終,樑雋邦是拉着早早的手進的手術室……
早早穿着手術衣坐在他身邊,握着他的手,“雋邦,你別擔心,我不走……一直在這裡陪着你。”
“嗯。”樑雋邦眉目柔和,從來就沒有這樣舒展過。
麻醉師走上前來,小聲說道,“樑少,要給你打麻醉了,因爲你身上有多處槍傷,所以……我們要給你打全麻……”
“全麻?”樑雋邦擰眉,“那不是打了以後就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是的。”麻醉師點點頭,“這樣樑少只需要睡一覺,醒過來手術就結束了。”
樑雋邦卻不是這麼想的,他搖搖頭說到,“我不要全麻,半麻就可以了,我希望保持清醒……”
“這……”麻醉師很是驚訝,不理解他爲什麼會有這種要求。
早早卻是理解的,她輕撫着樑雋邦的臉頰,柔聲勸解到,“還是打全麻吧!痛苦會小一點,我不會走的……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以後都不會走了。”
“我知道。”樑雋邦點點頭,神色是輕鬆的,“可是我想看着你,這比麻藥管用,你是我的止疼藥。”
一句話,說的早早不免動容。樑雋邦就像個淘氣的需要大人哄的孩子,可是他這麼可愛,她有什麼理由不滿足他?早早睫毛輕顫,細吻落在他鬢側。
“醫生,按照他說的做,我們不要全麻,要半麻。”
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四目相視,什麼痛都能熬過去……
病房裡,樑雋邦睡得滿頭大汗,早早拿毛巾替她擦拭着汗水,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早早。”樑雋邦緩緩睜開眼,看到她還在,欣慰的笑了,“剛纔實在太累了,睡着了,醒來你還在,這感覺真好。”
早早放下毛巾,替他理了理被子,“感覺好點沒有?你沒有用麻藥,又沒有用鎮痛泵,疼痛的時間是會長一點的。”
樑雋邦無所謂的搖搖頭,“這樣更好,人清醒點,不過……”
他狡黠的一眨眼,忍着笑,“能有點人工的止疼藥,當然是再好也不過了。”
“什麼?”早早一怔,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無奈的搖搖頭,站起來彎下腰抱住他吻上他,“還把你用上癮了?”
“是……”樑雋邦癡癡的笑,“戒不掉又怎麼樣?供一輩子,你供不起嗎?”
“……”
這話太過甜蜜,早早感覺自己已經被泡在了蜜罐裡。面上卻嗔到,“你怎麼這麼油嘴滑舌的?淨說這些甜言蜜語?以前沒發現你這樣啊?學壞了。”
樑雋邦朗聲笑道,“哈哈……這哪兒需要學?告訴你,是男人都會,這是天賦!早早,別停啊,還沒吃夠……”
兩人正擁抱在一起,纏綿的難分難捨,護士推門進來了。
“該做治療了……”
護士說完這話才發現兩人曖昧的姿態,立即不好意思的背過了身去,“咳咳,這裡是病房,你們……你們,那個,樑少,您該做治療了。”
“嘖!”樑雋邦不滿的擰眉,真是討厭的護士,該死的治療!剛纔他的手都已經快要得逞了!知道肉到嘴邊只舔了一下的感覺嗎?這是要憋死誰啊?
他騰地一下掀開被子,從牀上站了起來。
嚇壞了早早,急忙扶住他,“你幹什麼?起來幹嘛?你腿上還有傷!”
樑雋邦一臉慾求不滿的樣子,惡狠狠的說到,“回家!這哪兒是醫院啊!這簡直是寺廟、寺廟你懂嗎?”
“……”早早羞紅了臉,這人臉皮是有多厚啊?什麼寺廟啊!
樑雋邦還沒完,朝着門口吼道,“來人!都給我進來!”
助理帶着人一秒鐘之內,立即出現在樑雋邦面前,“少爺,什麼事?您吩咐!”
“收拾東西,回家!”
“啊……”助理也驚住了,求救的看向早早,小聲問道,“少奶奶,幾個意思啊?”
樑雋邦一把把早早抱進懷裡,瞪着助理,“問她幹什麼?我要回家,我要吃肉!還不趕快?”
“啊……”助理更吃驚了,就爲了吃肉?“少爺,您要吃肉,屬下去給您買啊!”
“混蛋、白癡、智商告急!”
樑雋邦氣急敗壞,早早終於羞紅了臉,卻還是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