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薇和顧爵璽趕到的時候,玉江卿正守在丁寧的病牀前。
葉語薇看到玉江卿的第一眼是震驚的,她到現在還記得當年她第一次見玉江卿的時候,他從車中看着自己時那帥氣的模樣。
而現在,男人衣衫不整,臉色蒼白,身上帶着血跡,不知道是哪裡受傷的。
而最讓人擔心的,是他的眼神。
黯淡無光的眼神,比起之前的丁寧好不到哪裡去。
如果說,之前的丁寧還有一個玉江卿可以依靠。
那麼現在的玉江卿,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
顧爵璽看着往日風光無限的兄弟,直接將人拽了起來,“玉江卿,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玉江卿突然被提,腳下踉蹌了一步,站的有些不穩。
“你是軍人——”
“別他媽的和我提軍人,老子他媽的不幹了。”
或許是因爲軍人兩個字刺了玉江卿的心,他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劈手推開了顧爵璽,然後伸手指着顧爵璽,“你別他媽的和我提軍人,老子他媽的第一個孩子沒了,我孩子沒了,他們能還給我嗎?”
玉江卿聲音巨大,大到外面的護士都想進來警告,卻被葉語薇出去制止了。
顧爵璽冷着臉看着玉江卿,雙手背在身後,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緊緊握着。
“老子他媽的爲了他們出生入死的時候,他們給老子的媳婦兒下套呢?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還是軍人?什麼他媽是軍人?”玉江卿怒吼的聲音幾乎能穿透整個房頂,“她程半夏家破人亡不算,還要帶上我們是嗎?我沒那麼偉大,我也沒有那麼高的覺悟,我他媽的只要我媳婦兒,我只要我孩子回來。”
葉語薇站在門口,看着已經崩潰的玉江卿,心中被壓抑的幾乎無法呼吸。
“顧大,我就這一個媳婦兒,我什麼都沒有,我就這一個媳婦兒,你們有家人,有父母妻兒,我沒有,我就這麼一個媳婦兒。”
玉江卿一再的重複的一句話,那是一句可以承載整個人生的話。
“國家,人民,社會安寧,和我他媽的有什麼關係?”玉江卿叫着,直接踹倒了房間裡的桌子。
巨大的聲響讓葉語薇身子繃緊,她緊握雙手下意識的看向了始終筆直的站着的顧爵璽。
“二十年了,我出生入死二十年,幾十次死裡逃生,十幾年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結婚第一天,我出任務,兩個月後回來;我媳婦兒流產,我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出任務離開;我媳婦兒被人陷害,我卻還要去救別的女人,因爲國家,因爲任務,因爲安寧,那誰想過我?誰想過我媳婦兒?我爲這個國家做的還不夠嗎?他們還要把注意打到我媳婦兒的身上?”
玉江卿說着,笑着,只是笑聲淒涼。
“對丁寧的試探導致了你們沒有充分的時間去查清楚她母親的真相,才讓丁寧一時間無法接受這件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你想過沒有,讓丁寧真正無法承受的是她母親的事情,還是因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