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我?”譚晨筱頭也沒擡繼續作畫。
好問題。
誰也不曾低頭,或者是他們都想過低頭,可是最終還是誰都沒有低頭。
陸啓川回頭繼續看着海面,譚晨筱筆下的人已經初具模型,不是她不遠處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你怎麼突然想到出海了?”譚晨筱再次開口問道,並不覺得只是因爲豪門戀愛這件事。
陸啓川看着遠處海鷗,“海上好啊,沒人沒網,安靜。”
譚晨筱覺得,他的重點其實是沒網兩個字,他是下定了決心不讓自己知道那件事的解決過程。
豪門。
到底是什麼?
“陸啓川,也有你怕的時候嗎?”譚晨筱還真的不覺得只是一件事就能讓陸啓川帶她出來,“你媽知道我回來了?”除了這個理由,她好像也想到別的了。
陸啓川:“……”
陸啓川回頭看向了譚晨筱,“躲了這麼多年,婆媳關係問題上看的倒是清楚。”
“我——”
陸啓川看着要反駁的譚晨筱,笑的優雅。
譚晨筱筆下筆觸加深了幾分,“你媽……”
“不怎麼喜歡你這個耽誤了她兒子一輩子的女人。”陸啓川實話實說,“先讓她緩緩,等我們從海上回去我在帶你過去。”
想到多年前陸啓川受傷那次,譚晨筱其實是害怕陸母的,即使陸母現在早就已經年過八十。
譚晨筱垂眸不語。
“躲是躲不過去的,你這次也沒的躲了。”陸啓川說着,擡步過去看着她的畫板,微微傾身靠近了她,“倒是不如當年畫的清晰了。”
譚晨筱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作畫,“你老了。”
“是啊,和你耗了一輩子了,可不是老了嗎?”陸啓川直起腰身,靠在欄杆上看她繼續畫畫。
“你知道當年我爲什麼把思晨送回來嗎?”譚晨筱開口說道。
“爲什麼?”陸啓川也好奇,思晨被送回來的時候剛滿兩歲,就連一個名字都沒有。
“有一天思晨生病,我帶她去醫院,當時和她在一個病房的小朋友一直被爸爸抱着,她鬧了好久,鬧着也要爸爸。”譚晨筱說着,筆下的動作頓了頓,“我就連給她看病的錢都要沒有了,她鬧着要爸爸,我就把她送回來了,我倒是沒想到,你想也沒想就相信她是你得女兒。”
“你沒有那個撒謊的本領。”而且看到小思晨的時候,是不是他的女兒,他比誰都清楚。
譚晨筱嗤笑出聲,繼續畫畫。
陸啓川就站在她的背後看着她畫畫,“我以爲,我爲思晨取了名,你應該能明白的,你是榆木腦袋嗎?”
“陸啓川。”譚晨筱伸手將她落在自己腦袋上的推開。
陸啓川也不生氣,過去在躺椅上趟下,“我們在海上呆一段時間,等到事情解決了就回去,你也差不多該去美國了,等回來,再說去見我爸媽的事情。”
譚晨筱筆下的動作頓了頓,所以還是要去見的,雖然,真的不怎麼敢去見那個幾十年前就應該成爲未來婆婆的過去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