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薇依舊沒有動。
顧爵璽的臉色依舊不好。
陸啓川低低的笑了出來,擡頭看向了不遠處的葉語薇,葉語薇略帶尷尬,端着水果走了過來,然後放在桌上,想要離開的時候被顧爵璽拉着在身邊坐下了。
“你和陸大哥有話先說吧,我——”
“語薇,坐着。”陸啓川開口阻止了葉語薇的起身。
葉語薇起來也不是,坐下也不是,這氣氛不是她想要的。
最後,葉語薇還是在顧爵璽身邊坐下,反而是顧爵璽起身離開了。
葉語薇微微嘆氣,看向了陸啓川,“陸大哥,你——”
陸啓川伸手拿過了一個蘋果,然後在自己手中轉了幾圈,“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你說那場大火?”那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只是她忘了十年。
陸啓川搖頭,“那天,你爲了和顧大離婚去參加錢老的聚會。”
葉語薇:“……”
她當然記得,當初她實在想不到進去的辦法,是陸啓川把她帶了進去,可是那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嗎?
“那天我問你,既然知道結果,爲什麼還要這麼做?”陸啓川說着,擡頭看向了葉語薇。
葉語薇微微忍不住收緊了自己的雙手,“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徹底的死心。”
“對啊,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徹底的死心。”
“陸啓川。”葉語薇猛然起身,因爲他的話讓她心驚,他在說什麼?他在做什麼?
陸啓川看着激動的葉語薇,想了想開口說道:“別激動,我想和你說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葉語薇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因爲他剛剛的話。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這男人要多麼的狠心?
葉語薇慢慢的坐下,陸啓川再次轉了轉手中的蘋果,“我和譚晨筱纏了一輩子了,說到底,不過是我不肯放過她,可是你知道我爲什麼不肯放過她嗎?”
葉語薇知道,這些年其實一直不肯放手的都是陸啓川,不然他們早就各奔東西了,一個孩子根本不足以維繫兩個人的關係。
“我以爲,我只要不放過譚晨筱,就是放過了我,放過了那個被困在大火裡面的自己。”陸啓川說着,看向了葉語薇,“放過了那個被困在你眼中的自己,可是我沒想到,到最後,不是我不肯定放過她,而是我已經沒有辦法放過她了。”
葉語薇聽着陸啓川堪稱自嘲的話,她微微抿脣,繼續聽着。
“我們總是以爲我們一開始糾結的東西是不會變的,可是很多事情,其實都在變,只是我們困住了自己的目光,不讓自己去發現而已。”陸啓川說着,將那個蘋果放在了桌上,“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當年讓自己的死心不是絕對的,所以我不肯放過我自己也不是絕對的,我放過我自己,不是爲了放過你,因爲,你從來都不在我的桎梏中,你只是,自己畫地爲牢了。”
你只是,自己畫地爲牢了。
這些年,他們誰過的都不快樂,只是因爲他們誰也沒有放下的那段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