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爵璽,你不負你的軍裝,你不負你的部隊,你不負你的國家,你不負你的兄弟,可是你怎麼能負我呢?”葉語薇酸澀的喉頭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成的話,就連這句話,都帶着不成形的顫抖。
因爲恐懼。
“顧爵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再也不和你鬧了,我再也不和你說離婚的事情了,你怎麼懟我我都不說你了,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葉語薇抱着顧爵璽滿身傷痕的手,因爲無邊的恐懼將她完全的包圍。
唯獨握着的手,還能給她一絲絲的安全感。
【我相信你能做到,葉語薇,你可以的。】
“我不可以,顧爵璽,我不可以。”葉語薇大聲開口叫道,因爲這聲音,幾乎扯傷了她酸澀的嗓子,“我不可以,顧爵璽我不可以的。”
“心臟動脈注射腎上腺素。”搶救軍醫大聲開口說道。
另外一個軍醫快速的拿出了藥劑,動作迅速的解開了顧爵璽的衣服,然後用盡力氣將針管插了進去,動脈動力過大,所以注射藥物需要極大的力氣,軍醫幾乎是憋紅了臉纔將藥劑全部推了進去。
注射結束之後,主治軍醫繼續搶救,“嫂子,多和顧隊說話,說什麼都可以。”
葉語薇聽到軍醫的話,就連握着顧爵璽的手都在不自覺的抖着,“顧爵璽,你姑娘還在家等着你呢,顧爵璽,你兒子好不容易承認了你,你怎麼能出事呢?”葉語薇急切的開口說着,到最後已經帶了咬牙切齒,“媽身體那麼差,你要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可是沒有動靜,依舊沒有動靜。
葉語薇額頭壓在了顧爵璽的手上,“顧爵璽,背後的那個人還沒有出來,顧氏國際的事情你還沒有解決,你說過你會親自把顧氏國際接手的啊,你要輸給那個人了嗎?”
那個人,那個逼着顧爵璽來了這裡,那個逼着顧爵璽分身乏術的男人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消息,他怎麼能?
他怎麼能再也醒不過來?
“吳軍醫。”輔助軍醫看着設備上變成了一條直線的心電圖,聲音都變得輕不可見。
主治軍醫擡頭看着心電圖,又看向了躺着的顧爵璽。
他是顧爵璽啊,顧爵璽怎麼會死呢?
顧爵璽怎麼會死呢?
“嫂子——”主治軍醫啞聲開口,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這個男人終究還是沒有等到那些欠他的人和他說一聲對不起。
葉語薇擡頭,耳邊是儀器尖銳的聲音,面前是他已經失去起伏的胸口。
葉語薇慢慢的起身,腿上的傷口再次被撕裂,鑽心的疼。
可是她不知道疼的是自己的腿,還是那顆麻木的心。
“顧爵璽,你在逃避嗎?”葉語薇說着,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他滿是傷痕的胸口,“顧爵璽你欠我那麼多,就打算這麼逃避嗎?顧爵璽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上有老下有小,你都交給我一個人嗎?顧爵璽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以前害我還不夠嗎?”葉語薇大叫出聲,一下一下在他胸口打着,卻在最後忍受不住的埋在了他的胸口。
“顧爵璽,我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尖叫聲消失不見,繼而代替的是無邊無際的絕望。
徹骨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