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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用的巨浪,許是再也無法掩飾,所以更加的激烈。愛璼殩璨夏苡薇的的瞳仁中射出他棱角分明的俊臉,從額頭、眉毛,一直到下巴,都仔仔細細的看過一遍。
莫濯南似乎是想上前擁抱她,可是在邁出第一步後就怎麼也沒辦法擡起沉重的雙腿,因爲怕碰到她後會更加不捨得轉身離去。
兩個人就這麼對望着,時間都忘了,初秋的夜晚向來有些冰冷,但是此刻的心卻是溫熱的。過了這一次,再相見還不知是什麼時候。
莫濯南極力揚起棱角有致的薄脣:“真的不打擾你了,晚安。”
他沒有說再見,夏苡薇亦沒有珉。
“晚安。”
他離開後,夏苡薇才靠着牆壁,望着對面的落地窗出神。似乎隱隱的可以聽到他車子引擎的聲音,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聽聲音好像還是他之前的那輛路虎。
那,這也證明一切都回歸軌道了是不是?他也開始過回重新尊敬的莫先生的生活了是不是鬮?
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因爲要結婚,嚴漠臣換了一間更大一點的別墅。市區裡的公寓照常有人按時去打掃,只是偶爾他工作完了纔會回去住。
新房的裝修基本上用了不到一個星期就結束了,畢竟嚴漠臣是搞房地產的,想要儘快裝修出一處房子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別墅的裝修風格全是按照曾經向婉的品味做的,他還記得她曾經住過的臥室,簡簡單單的四面牆壁,但是到處都是小花小草,一些好玩的小東西。於是,他的秘書又有了新的任務,就是按照他這個八字箴言,去買類似的裝飾品回來,秘書幾乎要愁壞了。
夏苡薇不知道這些,也可以說是根本不上心。她還是每天拍戲,認真的背劇本,偶爾和寧善開個小會外加一個下午茶,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在寧善看來,夏苡薇的情殤似乎恢復的很好,拍戲時也不會心不在焉連連ng,但是說不出的傷口才會最痛,她的沉默,她的一如往常,卻讓他更加擔心。
結束最後一場戲,夏苡薇要和劇組的其他人去吃殺青飯。
她打了一通電話給恩恩的保姆,叫她晚走一會兒,好好照顧恩恩。
卸好妝,換好自己平時穿的衣服,夏苡薇和其他工作人員在大廳裡集合。一行人剛走出攝影棚外面的門口,就見到一輛搔包的高級黑色跑車停在外面。
不當不正,恰好阻攔了他們的路。
夏苡薇一開始並不以爲意,雖然車子的風格很像是嚴漠臣的,但是這輛車她從未見他開過,更何況,他們都有過約定,絕對不會不經過對方同意公開彼此的關係。
她準備從另一側的側門繞過去,這時卻聽到鐮刀似的車門開啓的機動聲。然後,不知是哪位演員有些小激動的叫了一聲:“是嚴漠臣!”
夏苡薇腳步一停,有些不可思議的轉過頭看過去,果然是他。
他怎麼來了?
嚴漠臣穿着一身阿瑪尼的西裝,領帶沒有系,但是立領襯衣的領口的扣子全部好端端的扣好了,就像是即將要去參加什麼嚴肅的場合。
夏苡薇還驚訝的沒有回過神,這時候,嚴漠臣已經在她面前站定。
她沒穿高跟鞋,所以要微微仰着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今天殺青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還是保姆打電話過來我才知道。這種好日子,我不能缺席。”他微附着腰,在她耳邊說着話,手忽然擡起撩開她臉頰上的一縷長髮,舉止曖昧。
夏苡薇因他這個碰觸抽回了深思,透過他的肩膀看過去,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停留在他們兩個的身上,或好奇,或瞭然。
這下,即便她有八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你怎麼過來了,爲什麼不打個電話給我?”她刻意放低了聲音,怕被其他人聽到。
不過,或許是她的質問真的太輕了,嚴漠臣好似沒有聽到,揚起一抹彎彎的笑弧,勾起脣,劃開一抹引人遐思的淺笑。他伸手攬着夏苡薇的肩膀,轉身對衆人說:“我知道你們事先訂好了酒店,所以厚着臉皮過來參加。不過,所有開銷我來買單。”
距離他這麼進,夏苡薇有些尷尬不適應,想掙扎,卻又怕引來更多的注目。她在心裡輕嘆一聲,反正她也解釋不清了,乾脆就這樣吧。
有嚴漠臣這個大老闆當冤大頭,不管是製片方還是其他演員都雙手贊成。前者是高興又省下了一筆開銷,後者是高興有最新出爐的恩愛戲碼可以看。
一行人來到一家六星級酒店,包廂是提前就預約好的。因爲要給夏苡薇送行,再加上嚴漠臣這樣突然出現,根本就是向所有人昭示了他們的關係,自然,席間被灌的人毫無疑問的就是夏苡薇她自己了。
一開始是製作單位的人敬酒,夏苡薇雖然不想喝,但是也推脫不了,嚴漠臣在一旁看着,也沒有要插手的意思,他也是經常和別的公司主管在飯桌上籤合同,酒桌上的禮儀自然再瞭解不過,夏苡薇是主角,他也不能搶了她的風頭。
可是到最後,似乎一個個的矛頭都對準了她,嚴漠臣看過去,夏苡薇已經喝得雙頰潮紅,眼中也不復方纔的清明,脣被酒液潤澤得紅潤好看,更加襯托出肌膚的白皙通透。
男人不由得喉嚨一緊,目光掃過在場的男士,眸光帶着些許的凌厲,因爲不想她這副嫵媚撩人的模樣被除他以外的其他男人看到。
“今天我來,其實是有事宣佈。”嚴漠臣舉起酒杯,忽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夏苡薇喝得有些頭疼,一聽到嚴漠臣的聲音,慢半拍的仰起頭看他,莫名所以。
嚴漠臣的目光掃過圍坐在桌前的衆人,然後微微一笑:“我和苡薇已經訂婚了,不久之後就舉行婚禮。”
有人倒吸口涼氣,似乎沒想到看好戲能看到了爆炸性新聞出來。
寧善一直沒有說話,只有這時候才擡眸去看夏苡薇,她低着頭,長髮披散下來形成黑色的幕簾遮掩了她的神色,看不清表情。
短暫的沉默之後,緊接而來的是掌聲和起鬨或恭喜的聲音,這下主角從夏苡薇變成了嚴漠臣和夏苡薇,男人理所當然的幫她擋了所有的酒。
一直到結束,夏苡薇都沒怎麼吃菜,喝的酒太多,雖然是紅酒,但是後勁也很強,胃部隱隱傳來一陣陣灼痛,從最開始的紅潤臉色轉瞬變成了蒼白毫無血色。
嚴漠臣最先發現她的不對勁,低聲問她:“怎麼了?”
其他人還在吃吃喝喝,好不熱鬧,夏苡薇皺了下眉頭:“胃疼。”
嚴漠臣端詳了下她的臉色,眼底明顯有着擔憂,怕耽誤下去會更糟糕,嚴漠臣和衆人道了再見,找了個藉口帶着夏苡薇離開。
走出酒店,微風襲來,才緩解了一些疼痛。
泊車小弟將嚴漠臣的車子開到大門口,上車之前夏苡薇卻一動不動。
“怎麼了?”他問。
“你喝了酒,怎麼開車?”
嚴漠臣說:“這點就不礙事的,主要是你,現在打車不方便,我先送你去醫院,然後再讓邵陽過來開車。”
胃部傳來一陣一陣的隱痛,夏苡薇頭疼欲裂,不知是堅持不敢上他的車,還是不敢去醫院。
嚴漠臣沒有辦法,只好再將車鑰匙交給門童,然後在樓上用他的vip卡開了一間套房。
他去藥店買藥,夏苡薇一個人回到房間,洗了個熱水澡,又喝了些熱水,疼痛才減輕一點。
她給嚴漠臣發了個短信,叫他不要上來,她已經好多了。
等着他回話的空擋,卻忍不住倦意最先睡着了。
夏苡薇做了一個夢,和之前的噩夢有所不同,這一次她夢到的人是莫濯南。在夢中他們兩個人捱得很近,坐在海邊別墅的陽臺上看景色,夢中的他一直微笑,不發一言,而她緊緊挨着他的手臂,幸福到嘴角都彎起來。
醒來的時候,看了看牀邊,眼底劃過失落。美夢易醒,只是他消失的太快。
夏苡薇望向窗外,天矇矇亮了起來,有一縷晨曦透過窗簾的縫隙透射進來,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麼,就望着那一縷光出神,直到,聽到門外響起的動靜,才猶豫着下了牀。
夏苡薇打開房門,循着傳來動靜的地方走過去。廚房裡,背對着她的是一個高大而寬厚的背影,她凝視着,心跳漸漸亂了節奏,呼吸也停滯起來。
似乎是感受到背後有人,男人才徐徐轉過身,黑眸袒露在她的目光之下,沒有眼鏡,不是她以爲的那張臉........
她垂下眼睛。
嚴漠臣掃過她一眼,仍是穿着昨晚的長裙,但因爲睡了一覺的關係有些皺巴巴的。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他說。
夏苡薇搖搖頭:“不是告訴你我沒事了嗎?”
“我熬了點粥給你喝........”
“謝謝你,你可以離開了。”夏苡薇轉身。
嚴漠臣忽然擒住她的手臂,她毫無防範,被他重新拉回到眼前。
黑眸藏着幾許自嘲和幾許陰沉:“就因爲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宣佈了我們的婚事?就因爲我以你未婚夫的名義出現在他們面前?所以就惹得你這麼不高興?”
夏苡薇仰頭望着他的眼睛,裡面的沉痛她並不是看不到。
須臾,她輕斂眉目,聲音微微嘶啞:“對不起,我不該向你發脾氣。”
她軟軟的示弱,卻讓嚴漠臣一怔,緊跟着,是巨大的愧疚向他涌來:“不........是我不對,你還病着,我卻.........”
他不知該說什麼,意識到自己還抓着她的手臂,已經有一圈被他抓出了紅色的印子,連忙鬆開了手。
她搖搖頭,其實他做的沒有錯,他們的婚事早晚會被媒體披露,而且他的確是她的未婚夫沒錯。其實,她不該將剛剛的失望變爲憤怒,讓他承擔。
夏苡薇有些腳步虛軟的走回臥室,嚴漠臣的目光緊緊攫住她纖細的背影,幾番想上前抱住她,或者扶着她回去,但還是忍住了。
現在的她,一定很不想見他吧。
男人垂下眉目,有着濃濃的挫敗感,究竟怎麼做,才能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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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公寓賣掉了,所以夏苡薇這些日子來都住在距離攝影棚很近的一家酒店裡,原先是爲了方便拍攝,後來一殺青,也懶得再換地方。
有時候,寧善會在中午的時候過來和她一起吃午飯,夏苡薇明白他的擔心,卻也不點破。
中午,寧善又來了,一進門就看到擺在客廳沙發上的幾件婚紗。
不用懷疑,一定是出自名師之手,上面的碎鑽映襯着午後的光,更加的璀璨綺麗。
“他送來的?”寧善掃過幾眼,然後問她。
夏苡薇點點頭,找了個空餘的地方坐下。
寧善輕嘆了一聲:“我還是想問你一次,你真的決定了?”
夏苡薇聞言擡起頭,一瞬間,那眼中有些不易察覺的迷茫,片刻,她重重的點頭:“我會嫁給他,這樣對恩恩纔是最好的。”
寧善直視她的眼:“那你呢,怎麼做才能對你自己更好一些?”
她苦笑着搖頭:“我好不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生命中我最關心的人能幸福就可以了。”
寧善知道她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梗概,嫁人,這麼大的事情她也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所幸也不再勸她:“只要你覺得對就好。那麼,什麼時候舉行典禮?”
夏苡薇將視線移到面前的婚紗上面,搖搖頭:“我想和他簡單的登記就好了,不想辦儀式。”
儀式、相互許下承諾,是要彼此相愛的人才能去做的。
而他們,不配。
寧善微微一怔,嚴家大婚,怎麼可能辦得這麼簡陋?
“那你有沒有和他約定好?”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一開始是逃避,不想去想,而到現在,是已經不知道怎麼去和嚴漠臣說這件事。
他興致很高,每件事都親力親爲,這個時候她卻告訴他,她不想舉辦儀式........
寧善忘了她一眼,然後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遞到她面前:“現在就打給他。”
夏苡薇茫然無措的擡起頭看他。
寧善說:“你也不想事情發展到彼此傷害的地步吧?趁現在還有機會,把你的想法告訴他。”
寧善說的對,趁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她的確該當斷則斷。
夏苡薇接過他的手機,按下嚴漠臣的電話,只是讓她有些驚訝的,是她根本不用去翻電話簿就可以熟練的按下他的電話。
很快,電話那端傳來嘟嘟聲。
“你好,嚴漠臣。”男人隨意中帶着冷淡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夏苡薇深吸口氣:“是我。”
聽到夏苡薇的聲音,原先在奮筆疾書的男人倏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苡薇?”
夏苡薇說:“婚紗我收到了。”
“那就好,挑一件你喜歡的,稍後我再讓設計師過去幫你改改尺寸..........”
“嚴漠臣,我不想舉行婚禮,只登記,可以嗎?”她鼓起勇氣一股腦的將話說了出來。
那邊的回答,是一陣難耐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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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