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不禁被她狠毒的話語嚇得全身嘚瑟,卻依然硬着頭皮說道,“真的扔掉了,佳音,你相信阿姨。我…我怎麼敢騙你呢。要不等到葉寒安下次回來,我再給你拿些她的頭髮怎麼樣?”
葉佳音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發現什麼一般,最終卻還是緩緩地放下了手,將她一把扔在了沙發上。皺着眉對她說道,“那我得等到什麼時候?我還要你幹嘛?我告訴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讓我知道了小心讓你變得一無所有。”
婦人癱坐在沙發上,垂在兩側的枯燥雙手緊緊地握着身下的布料,手心不自覺地直冒冷汗。半晌,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美麗妖嬈的女孩,瑟縮着開口,“你放心吧,佳音。阿姨…不會騙你的。”
葉佳音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提着精緻的挎包兩三步走到門前,“咚”地一聲踩着高跟鞋踢開了破舊不堪的門,嫌棄地走了出去。末了,還不忘轉過身傲慢地威脅道,“不要告訴葉寒安我來過。不聽話的後果,你知道的。”
婦人坐在沙發上,嚇得忙不迭地連連點頭,直到聽見高跟鞋的響聲逐漸走遠後,她緊繃着的弦才彷彿突然松下一般,軟軟的癱坐下去,大口地喘着粗氣。
自從葉寒安和慕正出國後,慕家的祖宅似乎又進入了和往常一般死寂沉沉的生活狀態。慕老爺子終日聽書逗鳥,外事一律不聽不管,怡然自得,好不快活。
而慕夫人雖然生病很多年,在醫院居住的日子相當之長,可是骨子裡透露出的高貴氣質依然沒有被歲月磨滅。除了陪伴在慕父身邊之外,也會和其它上流社會的名媛貴婦一同賞賞花品品茶,把奢侈和飄逸過程了一種生活常態。
慕父三點一線的生活相對之他們兩位就要單調多了,他自從失蹤十幾年歸來以後,在慕正手裡交接過生意,便一直周旋奔波在各種交易與商業之間,每日的生活除了在天剛矇矇亮就去公司工作之外,就是忙碌了一天回來之後又呆在書房裡不知疲倦地繼續處理着資料。好在慕正年輕有爲,這些年把公司打理的很好,並沒有讓他花費太多的心思。可是爲了讓慕家繼續在A市一家獨大,他依然野心勃勃地日夜想着收購兼併,甚是繁忙。
而另一個算得上慕家人又不完完全全地屬於這裡的人,便是周子諾了。她雖然從清苦的生活一躍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可是卻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堅持着每日同做幾分兼職來通過自己的努力賺錢。雖然平淡單調卻也充實忙碌,佔據了她思索其它瑣事的時間。
清晨,周子諾騎着那輛用自己剛剛發下的薪水買回來的新自行車,緩緩地從別墅裡挪了出來。她這邊纔不急不忙得走到別墅的門口,突然一聲劇烈的摩擦聲霎時間劃破天際,一輛鮮紅色的超跑堪堪地停在了她的面前,帶起的強烈的巨風差點
害得她摔了一個跟頭。
她定定神,剛想看清是誰這麼魯莽。那邊百里玄便火急火燎地打開車門邁着長腿跨了下來,一看見面前愣愣地周子諾,也顯然有些驚訝。他皺了皺眉,有些不解,似乎慕正的婚禮上她就作爲身份比較親密的人出現在了慕新邵他們的那一桌,可是和慕正哥認識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這麼個親戚啊。那她到底是誰?
周子諾本來處在一片震驚之中,可是一瞟到他那副皺着眉又略顯嫌棄的表情,頓時臉色變得冷漠起來,緩了緩神,昂着脖子,推着自己那輛嶄新的自行車便要從他的面前傲嬌地走過。
百里玄癟了癟嘴,一臉無所謂地靠在騷氣的跑車前冷哼一聲。
略帶鄙視地想到:當初爲了上自己的牀而費盡力氣擋酒,死皮賴臉的時候怎麼就不見她高冷呢?還以爲是多麼高傲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最後還不是千方百計的躺在了他的牀上,這種不擇手段的女人他見得多了,裝什麼清純。
他冷漠的視線剛剛從周子諾的發頂略過。突然,他帥氣地翹在一旁的褲腳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呲啦”聲,只見他今早剛剛穿上的高級西裝長褲被周子諾的自行車毫不留情地刮開了一個大口子,此時正飄在風中兀自凌亂,讓他本來炫酷無比的扮相平添了一抹滑稽。
兩個人面面相覷,周子諾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不小心,剛纔只顧着裝作冷漠地從他面前飄過,沒有留心腳下。不成想幾秒鐘之內便闖了一件大禍。她低頭尷尬地盯着百里的那條一看便價值不菲的長褲,一時間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她清咳了聲,想拽出自己的自行車再向他賠不是,可是那隻本就被刮的零碎的褲腳在她的一用力之下,直接被輕而易舉的順着裂縫撕掉了半截。百里玄顯然沒從剛剛幾秒鐘之內發生的事情裡緩過神來,他震驚地盯着自己莫名其妙就缺失了一半的褲腿,突然後知後覺地憤怒地大吼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發狂的聲音震耳欲聾,周子諾明顯地聽到了他的牙齒咯吱作響的聲音,她本就理虧,此時更是有些害怕地瑟瑟發抖,只好小聲嘟囔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百里玄本來大好的心情,準備回祖宅替慕正取些東西,可是被她這麼一攪和,頓時臉色氣的煞白。纔不管她是不是故意地,氣得直跳腳地說道,“你丫的有病啊,一個自行車都不會推。上次我不就扔你一個車嗎,再說我都賠給你錢了,怎麼着,找我報仇啊?故意的吧,我怎麼一碰見你就沒好事兒呢。”
他掐着腰,對着她狂亂地說完一通,只吼的周子諾感覺耳膜都要被刺穿了。
雖然他的態度和語氣確實讓她很憤怒,但是她也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理虧。畢竟百里玄一個堂堂的富家公子哥,身上的衣服哪件單拿出來
都是她那點單薄的工資賠不起的。而且就算拋來這個不說,他大清晨出現在慕家祖宅的門中,想必也是有要事去辦。
如今被她橫插一槓耽誤了大事兒,任誰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周子諾對他火冒三丈的怒吼聲表示理解,可是看着他風流倜儻的英俊形象卻唯獨配上右腳的半截褲腿,卻硬是被這個搞笑的場景弄地想笑。她使勁兒地隱忍住自己的情緒,怕自己笑出聲。
可是情不自禁地向上彎起的嘴角卻偏偏被百里玄逮了個正着,以爲她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抓住她瘦弱地肩膀,氣憤地左右搖晃逼問道,“你笑什麼?看我這樣很好笑是嗎,奸計得逞終於忍不住了吧,你這個女人,真是可惡至極。這個世界上怎麼有你這樣報復心這麼強的女人。”
周子諾被他劇烈的動作晃得有些頭暈,一時間沒有抓住他話中的重點,左耳出右耳冒。半晌,她才暈暈地在迷亂地情景中緩過神來,思索起了他的話,細想之下,剛剛原本極力隱忍的小情緒也終於爆發了。
她狠狠地拂下百里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毫不留情地反擊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黑暗?我刮破你的褲子是我不對,我也有和你道歉。無論多少錢我都可以賠你。可是你憑什麼罵人,你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漢,站在這裡罵街的樣子活脫脫一個碎嘴的潑婦。”說完,她還覺得不過癮,又學着他的語氣補充道,“這個世界上怎麼有你心思這麼惡毒的男人?”
百里玄被她突然爆發的小宇宙唬的一愣,他怔怔地盯着周子諾,半天冒不出來一句話。
而周子諾正在氣頭上,罵的來勁兒,一看他不知聲,以爲他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又繼續掐着腰理直氣壯地吼道,“怎麼不說話了?也知道自己理虧了吧,我告訴你,不要仗着你自己有錢就爲所欲爲,這個世界上有錢的人多了,我也沒看到他們都像你這麼囂張吧。況且有錢不能使鬼推磨,你要學會尊重別人。”她怒其不爭地瞟了他一眼,繼續教訓道,“真納悶你這麼多年讀的書都去哪兒了,好好地大男人竟然罵女人,你好意思嗎?”
而這邊被她指責的狗血淋頭的百里玄百大少爺,自從出生以來二十幾年都是過着被人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尊貴命,哪裡受得過這樣直晃晃的批判,頓時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不形象地問題,宛如一個被人欺負過的孩童般,
爭辯道,“罵你算什麼,只要我願意,整個A市不知道有多少個女人等着被我去罵,哪裡還輪的上你這個面黃肌瘦的黃臉婆?還有啊,誰規定這個世界上男人不能罵人了?你做錯了事,公然嘲笑別人不說,還理直氣壯地倒打一耙,我就是罵你你也需要給本少爺挺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