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難道你都不覺得那個莫凌雨奇怪嗎?不管是她講的話還是做得事都像極了那個女人,對我們更是那樣瞭解。我覺得她和那個女人一定脫不了干係,說不定就是爲了那個女人來報復我們的。”
林可兒低聲哽咽着,“羽,你不要再被那個女人的外表和說得話矇騙了,我們千辛萬苦纔得到了想要的,難道你要因爲一個女人而毀掉這一切嗎?”
楚斐羽的眉微微蹙起,“我查過她的身份,沒有問題,她莫家和伊家也根本沒絲毫聯繫,可兒,你怎麼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說到底,你還是相信她不相信我,羽,我是可兒啊,我怎麼會騙你?”
林可兒一臉的悽楚,沒想到如今他竟是這般的不信任她了,“你還記得曾經說過的話麼?你說等那件事情徹底過去,你就會還我一個自己的身份。羽,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我真的不在意,可是你現在究竟把我當成了誰?羽,你是不是心軟,後悔了?伊薇兒死了,你卻不願意再動手把那個老頭兒的命送走,還演了那樣一齣戲。一切都是爲了那個女人對不對?她已經死了,羽,你別忘記,無論你現在做什麼事情她都看不到了!”
“閉嘴!”
楚斐羽突然鐵青了臉,垂在身側的手也一下下握緊,骨節分明,青筋外露。
這所有的一切連他自己都不敢說,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好似只要自己不去想,那個女人就還活着,即便不是活着,那麼夢裡也會有她的身影陪着入眠,好似那溫軟的聲音有時還會叫着自己的名字。
林可兒還從沒見到過楚斐羽如此陰霾的模樣,卻想着他發這樣大的脾氣卻只是爲了那個死去的女人,心裡的疼更增加了一分。
生日宴那天莫凌雨的話她還記憶猶新,她說是不是怕她會將他從身邊搶走,還說哪怕學習的再像,也不過是相似而已。
呵——那個女人哪裡知道活在別人的陰影下是一種什麼感覺,那種每日每夜望着一張像極了別人的臉,就像是吃了一味苦澀的藥,即便苦的心痛也要流着眼淚往下嚥。
嚥下去所有的痛還要強顏歡笑,只爲了討身邊的男人歡心,原本以爲是自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不成想卻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那個死去女人的替身。她不想做伊薇兒的替身,“羽,她已經死了,就死在咱們面前,你也看到了不是麼?所以無論你現在做什麼都無濟於事,她死了,乾乾淨淨的連個影子都沒留下來。莫凌雨是莫凌雨,她不是伊薇兒,你該醒醒了,我敢保證她和那個女人脫不了干係,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收拾掉殘留比較好,只怕有一天……”
“閉嘴,閉嘴……”楚斐羽的聲音越發的低沉,幾乎是吼出聲,薇兒死了,是他逼死的,眼睜睜看着那嬌小的身子孤零零的倒下去,鮮血順着她的脣留了下來,紅豔豔的一片。
她死了,死的乾淨,連一點念想都沒有留下。薇兒多怕疼啊,記得以前去醫院打針時,她總是閉着眼睛,連看都不敢看那針頭一下。
可是那天他下手時,她連喊都沒有喊一聲,即便疼的再厲害,也只是微微擰起了眉,那眸
子迷惘的看着他,看的他心慌,最初他並不是那樣打算的,可事情怎麼會變成那樣。
悔恨麼?這種他從來不屑的情緒不知什麼時候起在心中一點點的燃燒,焦灼着他的心臟,悔恨是什麼?是做什麼都挽救不了,是做什麼都不再有絲毫用處。
時間過的越久,那種感覺就越發的折磨人心神疼痛的劇烈,就像是潰爛的傷口,永遠不會癒合,只能眼睜睜看着它一日日的發炎,再潰爛,不想動手去包紮,只是這樣疼着,才能感覺自己或許還是活着的。
“羽,你聽我說,只有我纔是最愛你的,難道我們曾經在一起的過往你都忘了嗎?爲何你現在都看不到我?”
林可兒滿臉的悽楚,想要靠近他,卻見他臉上的表情更陰沉的可怕,記憶中他一直都是溫軟淺笑的,何時有過像失了魂一般現在波動的情緒。
“爲何你不相信我,那個小狐狸精根本就是蓄意接近我們的。”
“可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沒想到你竟然也被嫉妒衝昏了頭,變得這樣尖銳。”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容,楚斐羽覺得那種悔恨的疼痛越來越明顯,因爲可兒,他毀了他的薇兒,而此刻對上這樣一張臉,他的心除了疼便只有更疼。
無法面對,所以只能遠遠的躲避。
“哈——我變得尖銳?被嫉妒衝昏了頭?”林可兒抑制不住的大笑,“羽,你等着,我一定會向你證明,莫凌雨的別有用心,證明她就是來報復我們的人。”
說完,也不等楚斐羽回答,便轉身跑了出去。
房內恢復平靜,微微皺起眉頭,楚斐羽再次重重的倒在牀上,心底是那份空蕩蕩的疼,疼的找不到邊際,飄無定所。
薇兒,薇兒,薄脣輕啓,終究只是一個淡淡的弧度,眼底痛苦的光澤閃過,再不會有那樣一個清麗的女子淡淡的看着他笑。
羽,這一輩子,我只想牽起你的手,和你一起看細水長流。
“啪”的一聲,夢境破碎,原本一張女人的笑顏現在卻碎成了千萬片,再也看不出半分原來的面貌。
一個禮拜,莫凌雨幾乎都是三點一線的軌跡,學校,小雪,北冥集團,三處地方輪換着行走,但是小雪那邊一個禮拜的努力也沒得到想要的資料。
白家的人似乎突然變得很安靜低調,除了日常的生活外,幾乎沒有任何的其他節目。
可越是這樣的平靜,越讓人覺得蹊蹺。
而且小雪似乎也遇到了什麼事,不然才一個禮拜,她已經又換了地方,問她也只說那邊離她的店距離有些遠,不太方便。
喧鬧的街頭,人流涌動,仰望頭頂,好似已經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一傢俬人會所,北冥澈說今天要和她一起到這邊來訂購禮服,可他公司還有些事需要處理,讓她先到這裡等。
推門而入,一名笑臉相迎的小姐將她帶至禮服展示區。
琳琅滿目星光閃閃的禮服讓快要閃到了她的眼,原本想穿以前的,但這次宴會是在北冥旗下的酒店舉辦的,他們作爲主人,也不能失了分寸。
隨意瀏覽着各式各樣的禮服,在這展
示區內踱步而行。
忽的,一道熱烈的光芒刺在了莫凌雨的背後,那道異光實在強烈,似乎要將她的背都灼焦。
側目,展示區的另外一端正站着一位清麗面容的女子,她的身旁還有一位打扮時髦的貴婦隨行,也在隨意挑選着禮服。
莫凌雨沒有動,轉過身依然自顧自的瀏覽。而那邊的林可兒卻附在身旁的貴婦人耳邊說了些什麼,兩人便向這邊走來,嘴上談笑風生。
臨近,林可兒站在了莫凌雨身旁,手上拽起了她此時手上正拿着的一件禮服,而那邊的貴婦人在另外一側挑選。
“這樣的顏色好似不大適合莫小姐,不如換一件。”說着,她用盡全力將那件禮服拽出,並且佯裝不經意的往她受傷的胳膊處撞去。
傷口被扯動,再躲避也來不及,硬生生的,她就捱了這麼一個重物的碰撞。
而隨着她倒退一步,身子也自然撞向了另外一邊站着的貴婦身上,“啊”的一聲,那名貴婦怒目瞪向了莫凌雨。
“你做什麼?怎麼這麼沒輕沒重的。”捂着自己被撞疼的肩膀,貴婦有些惱怒。
因爲傷口的疼痛愈來愈強烈,莫凌雨哪裡有功夫和這樣的人計較,只是她沒想到林可兒竟然連這種小兒科的事都做得出來。
她還以爲她能做出什麼驚天地的事情來呢,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孩子氣的把戲。不過她算的還真準,一下就撞到了她的傷口處。
“夫人您怎麼樣?”剛纔那一聲招來了店裡的幾名服務員,因爲莫凌雨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痛苦,所以店裡一時間忙了起來。
林可兒倒是很勇於承認“錯誤”,說是因爲不小心才撞到了莫凌雨的身上,她原本也是好意,想提醒她那邊還有別的更好款式的禮服。
這樣一通解釋,讓衆人也都無從再去評判誰對誰錯,而那名婦人一看是因她而起,也沒再計較。
不過這樣一個小插曲卻在那名婦人最後選購好一套禮服後結賬時,讓店內的人們都驚慌失措起來。
“進門前還好好戴在我耳朵上的,現在卻不見了,我不找你們找誰?”貴婦人僵着一張臉指向櫃檯前的幾名工作人員。“我告訴你們,我耳朵上戴的的可是稀有的藍鑽,樣式也是定製的,只此一對,現在少了一個,你們說怎麼辦?”
“對不起,我們再幫您找找看好不好……”這樣價值不菲的鑽石哪裡是她們賠得起的,幾名服務員一個勁的向那名貴婦道歉。
“好啊!你們繼續找!反正是在這裡丟的,今天我就在這兒等着!哼,說不定是我剛纔試禮服的時候不小心掉了,被哪個不長眼的撿了去,我看你們最好也互相檢查一下。”
貴婦一臉惱怒的坐在沙發上,嘴裡說着極其不中聽的話。一旁的林可兒又小聲在她耳邊嘀咕了兩句,那名貴婦的臉立即轉向了莫凌雨的方向。
“還有她!她的身上你們也要檢查一遍!剛纔可只有她撞到了我!”
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不只是店內的人們,就是莫凌雨的身子也微微一顫,脣角輕輕勾起,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