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計② 前妻賴上門(大結局)
雨後的夜晚,些許涼意。城市絢麗的霓虹倒映在溼漉漉的地面,破碎,凌亂。
黎安柏的每一句話都在文靜的腦子裡翻騰,她一句一句溫習,猶如一針一針扎着自己的心。
“那時七娘娘都住在他家裡,有這麼難捨難離嗎?”
“他每天至少還要打十幾個電話,發幾十條短信給她,短信的內容,我看了連隔天的晚飯都能噁心出來……”
渴“回家的路上他陪她看電影、逛街、玩電玩、聽音樂會……”
這樣的男人是沈言嗎?他會這麼幼稚,這麼有熱情?爲何在她的印象裡,他永遠是風輕雲淡的呢?不會因爲某件事而大笑,不會因爲她做砸的事而發怒,鮮少生氣,說話總是輕言細語的,溫柔而和藹。
在她面前,他是個工作狂,一週七天都在努力工作,沒有娛樂,充其量也就是飯後和她散散步。她一直以爲,他就是這樣的人了,這纔是成熟穩重的男人……
接真沒想到,他也有屬於他的年少輕狂……
是歲月沉澱了他的激情和張揚,還是,他的活力只屬於那個叫初七的魔力女郎?
她不知道……
不知何時,天空又開始傾灑雨滴,如豆,打在樹葉上、來往車輛的車頂上,噼啪作響,也打在她身上,她卻渾然不覺……
渾身溼漉漉的,把手機拿出來,打開收件箱。沈言發給她的短信,她都捨不得刪除,裡面的每一個字她都讀過了無數遍,彷彿讀着這些文字,便可以看見沈言在黑夜的寂寞裡對她溫潤地笑着,只有這樣,她纔可以確信,沈言是愛她的。
雨水滴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字跡,她用手指拭去,重新溫習那些平淡的文字。沒錯,他的短信都是些平淡無奇的話語,如同兩個人客氣地拉家常。
“在幹嘛呢?”
“吃飯了嗎?沒吃一起吧!”
“這麼晚還沒睡?有心事?”
“明天公司開會,我就不過來了。”
……
她把每一條短信又讀了一遍,找不到一個字如黎安柏所說的那樣會讓人把隔天的晚飯噁心出來。
她的心涼涼的,泛着點酸,究竟哪樣的文字會讓人噁心至嘔吐呢?她沒有戀愛過,真的不知道……
不過她讀過小說,也曾夢想過自己摯愛的男子如小說裡的男主寵女主一樣寵着自己,連叫自己的時候也是一些千奇百怪的名字,直到和沈言在一起,她便認爲,小說裡的都是假的吧?是作者虛構的……
她現在真的很好奇,像沈言那麼一個看起來嚴謹而淡漠的人會給初七發怎樣的短信?兩個人獨處時會叫初七什麼名字?小寶貝?小心肝?小豬豬?還是其它更噁心的字眼?她想起沈言手機裡存的初七的號碼,名字就是寶貝豬……他平時是這麼叫她嗎?他會嗎?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這些詞能從沈言的嘴裡蹦出來……
也許是自己多疑了……
黎安柏也說過了,通常情況下是這樣。可沈言不是普通人,也就不屬於通常情況?他對初七的熱情是因爲他那時年輕,自然瘋狂些,現在成熟了,是公司總裁了,怎麼還可以向個小男生一樣?
女人總是這樣,潛意識地維護自己的男人,給男人對自己的疏忽找藉口,並且寧願相信自己假設的子虛烏有的藉口,也不願意去面對那些殘酷的事實,似乎這樣,便安心了,男人在自己的幻想裡也是愛自己的了。
這樣想,讓她飄忽不定的心稍稍歸位,但心裡總是懸着的,想給他打電話求證一下,又怕打擾他,如此在雨裡徘徊,想着她和他似乎好幾天沒見面了,這幾天他也沒來公司,聽慕助理說是在家休息,她便在前天晚上發了信息給他,問他是不是病了。他當時回答得很簡單:沒有,有點累,睡覺了。
於是,她便再也沒打擾他。
她又想起黎安柏所說的,他每天都會給初七打十幾個電話,那她隔幾天給他打一個電話不爲過吧?
思來想去,鼓起勇氣撥了他的號碼。
鈴聲響了許久他才接,輕輕的一個“喂”字。
“言,是我……”好像很久沒聽見他的聲音了,他低柔的聲音一響起,她喉嚨就熱熱的。
“我知道是你,有事嗎?”
“沒事就不可以給你打電話了嗎?”她有些幽怨。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笑得尷尬。
“你在幹什麼呢?這幾天都沒來公司?”
“我……在家休息,現在在家裡處理公司的文件呢!”他不想說生病,免得她牽掛。
“休息還處理文件?累不累?”善良的女人馬上就把對男人的幽怨變成了關心。
“呵呵,不累,還好!你在哪?”
“我……在回家的路上……”她撒着謊,沒有說自己在雨中漫無目的的閒逛。
“好像下雨呢,帶傘了嗎?”
“帶了……”她心底升起點點欣喜,他不是不關心她呢……
“嗯,你讓他們慢點開車,雨天注意安全。”他以爲是保鏢們去接的她。
她也沒解釋,應了聲,“好……”
“那我繼續工作了,拜拜!”
“拜拜……”她聽見耳邊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她記得,每一次打完電話,都是他先掛,而她總是捨不得放下……
不知哪裡傳來情歌,愛呀愛的唱得悽迷,她忽想起,沈言從來就沒對她說過這個“愛”字,最多隻說過“喜歡”。
她曾經問過他,是不是不愛她?
他否認。而且還不無諷刺地說,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成天把愛字掛在嘴邊?
於是,她再度信了。
可是,他也沒對初七說過“愛”字嗎?
不,她怎麼也不相信……
心湖徹底地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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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沈言接完電話回到臥室,迎接他的是初七沒有表情的側臉和她瀏覽網頁的認真模樣。
他心虛,且理虧,和她並排坐一起。
他一坐下,初七就站起來了,把位置讓給他。
“去哪?”他拉住她的手。
“電腦讓你啊!你不是在工作嗎?”她的語氣聽不出高興還是生氣,平淡淡的。
沒錯,文靜打電話來的時候他確實是在工作,可是,他更懷念從前,他在工作的時候,初七嬉皮笑臉擠到他大腿上坐着,撒嬌要他陪的情形。
“你想上網的話我把書房的筆記本搬下來。”他握着她細膩白皙的手,掌心相貼,溫暖傳遞,他捨不得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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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了抽手,沒有抽出來,不再努力,只看着別處說,“不用!我想上的話不會自己去書房嗎?”那話語,淡得如白開水。
沈言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在文靜的電話打來之前,她都還不是這樣的,雖然總沒好臉色給他,但比現在這樣的淡漠好。
兩個人之間最無可挽救的狀態就是淡如止水,那是心死的表現。
他堅信,他和她不會走到這一步。
握着她手用力一拉,她便跌坐在他懷裡。
“你幹嘛!?”她掙扎着要起來。
他抱緊了,下巴磨蹭着她的頭髮,“我要你陪我。”
他感覺到她身體的驟然僵硬,旋即,她淡漠的聲音響起,“找你世上最值錢的寶貝陪你去!”
女人,是世上最記仇的動物。
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女人,她會記仇一輩子。所以,不要輕易得罪女人。
他聯想到那日辦公室裡他和文靜的對話,當時他就懷疑初七聽見了,果真,不但聽見了,居然還一直記着。
他有些頭痛,不過這怪誰呢?自己種的惡果。
怕她從懷裡逃走,他抱着她,掌心按着她的背,輕輕摩挲,“聽我解釋好嗎?那句話是安慰她的。她總是很自卑,患得患失,把自己貶得一文不值,而且,她確實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現在這社會,像她那樣的女孩不多了……”
當着一個女人的面誇另一個女人,恁這女人再大度,再寬容,也是難以想通的,初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所以,你讓她來陪你啊!拉着我幹什麼?她那麼好,還是你的寶貝……”她自己都沒發覺,明顯的醋意已寫在臉上。
他低頭,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忽笑,“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