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計② 前妻賴上門(大結局)
初七緩緩走出機場,望着那些陌生的人潮來來往往,一時不知何去何從。
忽的,於深海的身影在人羣中出現,似乎十分焦急朝她擠過來,嘴裡喊着,“七!別走!等等!”
她本來就沒有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於深海。這幾天他去了哪裡?怎麼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於深海擠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就往跑,“七,不能走了,快!跟我去警局!”
渴在這個敏感的時刻,警局這兩個字對她來說有杯弓蛇影的功效,頓時定住了腳步,“不,我不去!”
於深海握着她肩膀,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因爲一路急趕,髮際線全是汗水,額頭散落的短髮已被汗水溼透,“丫頭!聽着!不能一走了之了!上次敲詐你那人把DV錄影賣給了巫梓剛,巫梓剛今天上午一定會交去警局,我們要在上班的第一時間去自首!爭取最輕的判決。”
初七傻了,腦子裡亂紛紛的,不會思考,不知行動,完全是被於深海拽着機械性地奔跑,直到上了於深海的車,她才恢復正常,看着於深海,一顆心狂跳,“沒有別的辦法嗎?”
接於深海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從昨天開始我就在想怎麼辦,我想過,做掉那個記者滅口,但是丫頭,上次他敲詐你的時候你就不該阻止我,結果這一次,我直到昨天他被一羣人帶走,我才知道那人是什麼樣子。”
說到這裡,他無奈地笑了一下,“現在再想做掉,就難了,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與沈言爲敵,巫梓剛是一個,還有誰?居然暗地裡把那個記者保護得週週全全的,讓他去見巫梓剛。昨晚深夜,我試過,我親自試過,要想一槍要了記者的命,沒有100%的把握,而如果一槍不中,就會留下痕跡,會給你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原來這幾天不見他,是因爲他在忙着這些事……
初七橫着眼,淚水盈然,大怒,“於深海!你以爲你是誰啊?俠客?殺人不犯法嗎?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爲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他一邊開車,一邊輕描淡寫地說,覺察到她的暴怒,轉過臉笑了下,“好,我成熟!我不是很成熟嗎?最終我沒殺不是?”
初七哼了一聲,他自己剛纔還說,如果不是怕留下痕跡,讓事情更糟,讓她有更多的麻煩,他已經幹了!
“別哼了!”於深海並不像她那麼驚惶,好像一切事情他都有把握,“七,其實這個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當初我就不贊成你去頂,你不聽。現在也請你成熟一點,任何人都要對他所做過的事情負責,天網恢恢,你要相信。所以,去自首,爭取寬大,你的問題不大,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釋你出來。”
“那他呢?”這個他,意指沈言。這些天,她都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個名字,現在,是無法逃避了,只是一想起,心裡便隱痛陣陣。
“他?”於深海笑了笑,“他與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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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便不語了,臉色蒼白得可怕,心中說服着自己,是的,他與她有什麼關係?即便有,也是殺父仇人的關係,讓他坐牢,還便宜了他!
於深海被她如此蒼白的臉色所懾,嘆了口氣,緩緩道,“他的事,我也會去努力的,至於怎麼判,要看法官了,好在被撞的那個人現在已經痊癒了,你的經濟賠償付得也夠多,希望從輕吧,再者……呵,只怕明天的股市,沈氏要暴跌了……”
初七隻覺得全身發軟,囁嚅着,“那不是……一切又回到一年前的老樣子嗎?”
“是的!看來有些事是註定的,命運這東西,真不能不信啊!”於深海脣角一縷嘲諷。
初七盯着他棱角分明的脣線,在期間讀懂一些東西,心中駭然,“有人在操控,有人想要吃了沈氏?是誰?”
於深海輕吐一口氣,“一年前是誰我不知道,但是這一次我大約能猜到一些,你知道嗎?你住的酒店有多少人潛伏?第一,黎安柏的人在明,那是在保護你們,我知道。正因爲有人保護,所以我才放心大膽地去辦別的事;第二,不明勢力,那是在暗處,你和黎安柏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控之下;第三,當然是我的暗哨了,以上兩夥人又在我的監控之下。估計要對沈氏不利的,就是第二夥吧!”
“那……怎麼辦?”初七心裡一片茫然。
“丫頭,要看你想怎麼辦了!”於深海說這話的時候,透着高深莫測的意義。
“別說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初七痛苦地抱着頭,蜷着身子,額頭擱至膝蓋上,沈言的笑容和父親病發的慘狀在腦中交替出現。
在於深海拉着初七飛跑的時候,黎安柏在後面追,沒有追上,卻隱約聽見最後那句——……自首,爭取最輕的判決。
他立刻上了自己的車,一邊給沈言打電話,一邊緊追着往警局駛去。
“喂,老大,你在哪裡?”他急問。
“去警局的路上。”沈言的聲音不知爲何聽起來怪怪的。
黎安柏就奇怪了,“我說老大,怎麼一大早的一個個全往警局跑啊?”
“一個個?全?還有誰啊?”沈言問完馬上意識到了,“七?”
“是啊!被於深海拉去的!”
“她不是回美國了嗎?沒上機?算了,說這些沒用了,警局見!”沈言說完便把電話掛斷了。
沈言和於深海竟然是同時到達警局的,狹路相逢,初七的身影像秋日裡一片蕭瑟的葉子,落在他心尖上,心裡莫名就酸了。吞嚥了一口,感覺喉嚨痛得厲害。這個傻女人……他的眼眶乾澀得刺痛,搜遍腦海,只有一個“傻”字可以用來形容她……
初七乍然在這裡遇上他,也頗覺意外,隱隱覺得,他已經知道了什麼,心裡說出不來的五味參雜。
他在她面前站定,隨風便攜來一股熟悉的刮鬍水清香。他還是那麼幹淨整潔,下巴上一點胡茬也看不見,襯衫平整熨貼,衣領乾淨整潔,領帶系得一絲不苟,短髮絲毫不亂,除了眼睛佈滿紅血絲,一點也看不出疲勞或焦心的跡象。
她有些淒涼的暗笑,這是文靜的功勞吧?那麼溫柔賢淑的她,總是能在他最失意的時候充分發揮創可貼的作用。
——
他站在她面前,凝視她小小的杏仁臉,愈加消瘦了,臉頰和眼窩都深深地凹陷下去,眉心和眼眶周圍都籠着一層青氣,真是苦了她了……
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溫柔像氣泡一樣一個個往外冒,瞬間便擴散到整個胸膛,繼而上升,蔓延,溢到眼眶裡,是流光涌動。
情不自禁擡起一隻手,想要撫摸她的臉,想用他的手指揉散那隱隱的青氣,卻見她頭微微一側,回視給他的是漠然的眼神。
他的手便在空中僵住了,淡淡一笑,笑容間雲淡風輕的,什麼也看不出來,薄脣淺淺的弧度,“我……先進去了。”
空中僵着的手,有些落寞地垂下,旭日初昇,陽光灑在他兩肩,在他煙青色西裝上鍍了一層薄金,才使他的背影看起來不那麼蒼涼。
她的咽喉便哽住了,只有他臨行的最後一個淺笑在眼前晃動,在金色的晨曦背景下,那笑容是如此的蒼白而蕭瑟……
都說命運愛開玩笑,還果真在她身上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讓她在愛與恨之間糾葛,還非得做出殘忍的取捨。
“看來,他已經知道了!我們也進去吧!”於深海的聲音攪亂了她眼前虛幻的畫面。
她腳步凝滯,他真的知道了嗎?不像……如果知道了,怎麼會如此平靜?在她看來,應該是要抱着她痛哭流涕懊悔不已的,可他,卻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任由於深海牽着,腳步虛浮地走進警局,她腦子裡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警察們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於深海是怎麼回答的,直到最後,於深海把她推進一個小小房間,輕輕在她耳邊說,“別怕,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就可以了,我就在外面等你,一直都會在的。”
初七這纔回過神來,發現房間裡坐了三個警察,中間一張椅子。她回頭,門還沒有關上,於深海在門口溫暖地笑着,給了她一個鼓勵地眼神。
她咬了咬脣,緩緩點頭,朝中間那張椅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