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雨吹了冷風是誘因,本來以爲只是感冒沒當回事,結果變成了肺炎。
沈初晴睜開眼頭沒那麼疼了,動了動,手背上扎着針,液體一點點隨着管子流進她的身體裡。
鼻端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她理了理的思緒,都想了起來,知道自己還在醫院。看看窗外,天已經矇矇亮了。
“醒了,你還是個醫生呢?怎麼自己發高燒都不知道,爸病好了,你可別讓媽再擔心了。”嫂子爲她掖了掖被角,她嘴上是埋怨心還是關心的,“渴不渴?餓不餓?”
沈初晴搖搖頭,環顧了一圈沒有看見某人的身影,心底還是失落的。“媽呢?”
“我讓媽先回去了。這些天,媽爲爸的病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也沒睡過安穩覺。”
沈初晴點點頭。“我沒事,嫂子,就是大意了。這不是大病輸幾天液就好了。你也回去吧。”
“我等你哥來了就走,駱晉他回公司了,好像有什麼急事。”
“恩。”沈初晴撇開了臉,不敢讓人發現她眼底的情緒。
“小晴。”嫂子叫了她一聲,有些話她早就想勸勸她了,“有時候,你不要那麼倔。有些事,睜一眼閉一眼就過去了。人哪有那麼完美的。我相信很多道理,不用我多說你都懂。也知道這講道理簡單,做起來難。可有一件事,你要知道。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的缺點就是,愛上一個人,會是一輩子。男人不一樣,他說愛你的時候,是真的愛你。說不愛你的時候,也是真的不愛你了。你若心裡還有他,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嫂子走了,病房裡寂靜無聲。她的話還回蕩在沈初晴的耳邊。
男人不一樣,他說愛你的時候,是真的愛你。說不愛你的時候,也是真的不愛你了。
嫂子說的對,沈初晴閉上了眼,眼淚順勢淌了下來。
他說離開,也是認真的。不再愛她了。
沈父的病情一天一天的好轉已經出了監護室,住進了普通病房。。沈初晴的肺炎也無礙了。她生病的期間,所有的人都看望過她,獨獨
沒有她所期待的。
“晴姐,你回來有什麼打算?回店裡吧,我們都盼你回去呢。”薇薇天天都會過來,給她送早餐。
全都是她喜歡吃的,小籠包,美味齋的混沌……
沈初晴望着食物怔忪,很自然想起來,駱晉每次都會起大大早跑好遠的路給她買喜歡吃的東西。
之後,她讓薇薇換成了簡單豆漿油條。
很多習慣,她要改。
Ravenne店是駱晉投資給她開的,當初也是他不願她這麼的辛苦在醫院上班,隨她興趣讓她開着玩的。
現在他們沒關係了,Ravenne店是不能回去的。
要去幹什麼?她還真沒想好。
“再說吧。”沈初晴沒說那麼多,不想惹人生疑。
這些天,駱晉來醫院就去照顧沈父。他們也沒有獨處的時間,沈初晴也一直住在醫院裡,說方便照顧沈父,還沒人顧得上懷疑他們。
她去病房想問問沈父想吃點什麼。駱晉也在。走到病房前就聽見爺倆在說話。
“駱晉,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爸。跟我你客氣什麼。”
“這次,我要是真的走了。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勁風他穩重不用我操心,小晴被我寵壞了,任性。可心是最軟的。她有你照顧。你媽有你們孝順。我再放心不過了。這大病一場,我也是算想明白了。人這輩子真的不長。兩個人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好好珍惜。”
“爸。該吃藥了。”駱晉沒有正面迴應,他把藥分好放在沈父手裡,又端起牀櫃上的水杯遞到他的脣邊。
駱晉的這份細心周到,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個做兒子的。
“爸。”沈初晴推門而入,臉上帶着笑,故作輕鬆。“你們在說什麼呢?不準說我壞話。”
“你呀!渾身都是毛病,也就駱晉他慣着你。要是連他都不要,看誰還會要你。”沈父也笑了。
沈初晴下意識看向駱晉,駱晉沒接話把藥盒擺放好。
“爸,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沈初
晴儘量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不讓沈父看出端倪。她拉開椅子坐在牀側。
住院那麼久,吃了那麼多天的流食,嘴巴早就沒滋味了。
可是自己的女兒自己瞭解,沈初晴做的飯可不見得有醫院的好吃。
“你會做?”沈父顯然對她沒信心。
“不要小看人好不好?不會總能學吧。不信你問駱晉。是吧!駱先生。”後面,親熱的駱先生,顯然是感情的自然流露。
駱晉細想想,沈初晴還真沒給他做過飯。唯一,一次還是在A城的那頓沒有吃到的早餐。
“好了。”沈父拍了拍她的手,“我問駱晉,等於沒問。他哪敢說你的不好?我啊!好久沒嘗駱晉的手藝了。怎麼樣?駱晉。”說着,沈父看向陸晉,“有沒有時間給爸爸做頓好吃的。”
“只要爸想吃,我什麼時候都有時間。”
沈父說笑着,“讓堂堂的鼎峰總裁爲我這個老頭子做飯,真是屈就人才啊!”
“爸,無論我是誰,永遠是你的兒子。”駱晉這句話說的很真誠。
沈初晴不由看了看他。
“小晴,好久沒跟駱晉下棋了,手都癢了。你跟駱晉回去把爸的寶貝象棋拿過來。”
“爸,不用麻煩了,你告訴我放在哪兒。我一起給你帶過來。”駱晉起身準備走。
沈父說,“你不知道放在哪兒。小晴她知道。”然後,他推了推沈初晴。
不知道是沈父看出了什麼,沈初晴感覺他是有意讓他們獨處,她有些不自然的看向駱晉。駱晉走過來很自然親暱的攬住了她的肩。
“那好。爸,我們走了。”
那語氣和熟悉的動作,一瞬間讓沈初晴有種錯覺。
誤以爲,他們一如往昔。
走出病房,駱晉就收回了手,沉默的走在她的身側。
沈初晴於他只有一步之遙。
駱晉開的還是那輛邁巴赫,車牌還是她的生日。只是她爲掛在車內的掛墜不見了蹤跡。坐在車內,兩人皆是無語,仿若對方根本不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