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着意識模糊,哭了很久很久,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徹底得到了宣泄。那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和我一塊兒躺在牀上將我摟在他懷裡,不停的給我擦着眼淚,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我覺得躺在他的懷裡好踏實,於是我哭着哭着,我就開始和他說話了:“你知道我心裡有多苦嗎?”
“我知道。”男人的聲音很好聽。
“你知道我曾經有多愛我老公嗎?真的,我爲了他願意交出我的命。我以爲我們的婚姻會延續到我們死的那一天,所以我毫無保留的去付出。可是到最後,我得到了全是謊言!真的,全他媽的都是謊言。”我覺得這樣和人說話,過癮極了。
男人沒有再說話,而是靠在牀頭點了支菸。我伸手拿了過來自己抽着,說:“你知道嗎?我在大街上被人扒光了,他跪在我面前要我原諒他的女兒,我還覺得他是很可憐的老人,我還因爲同情他而受下了這份屈辱。可是現在我才知道,他媽的是最壞最壞的色狼。”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反正都是語無倫次的說。好像這樣,才能將心中還沒有發泄完全的慾望徹底排出去,好像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身體不再那麼的灼熱。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都還在說,男人心疼的看着我,起身打電話叫來了醫生,餵我喝下一杯什麼水之後,我才完全停止了思想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一絲不掛的躺在一張大圓牀上面,枕頭旁邊放着一件女士的睡袍。我感覺到身體的某個部位,似乎有些漲的痛,我穿起睡袍起牀,甩甩頭竟然能回憶起昨天發生的所有一切。于思成,還有個陌生的男人。
陌生的男人的那張臉跳進我的回憶時,我不得不接受這麼一個現實,昨天晚上被樑東偉當成個小姐給睡了。當把樑東偉和昨天晚上的細節再次回想了一遍時,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越想心裡越慌,越慌就越想要逃離這個地方,起身穿上衣服就往樓下跑。但是客廳裡花園裡也都沒有人,就連劉姐都不知道去了哪兒。
正當我在別墅面前不知道該怎麼離開的時候,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在我面前,司機下車爲我打開車門,很是禮貌的說:“宋小姐,樑先生安排我來接您。”
“我要回家。”
“是,就是送您回家。”司機笑着伸手,將我迎上了車。
我心中有鬼,擔心被敬子睿看到劉姐送我回去而傳到了蔡芝的口中,在剛進城後我就下了車,自己打了個出租回到小區。還沒有到小區,遠遠的就看到小區門外面搭建了一個靈堂,我心裡還想了下這倒是臨近年關死人倒是多。於是到了門外付了錢,特意準備繞開靈堂進去。
“宋婷。”剛要踏進小區大門,我就被人叫住。
轉過身去,袁媛披麻戴孝的抱着袁叔的遺像站在我面前,“賤人,你害死了我爸。”
“怎麼可能?”我皺着眉頭,以爲袁媛又在耍什麼把戲。
可是緊跟着,穆娟和于思成還有陳燦,都披麻戴孝的從靈堂裡面出來。穆娟看到我頓時就激動起來,上前一把抓住我的頭髮就往地上按:“看我不打死你個狐狸精,你睡我老公還不夠,你還偏偏要把他弄死才舒坦啊!”
我完全搞不懂是什麼狀況,明明昨天晚上我走的時候袁叔都還特別的精神,爲什麼一夜之間就死了?我掙扎着想要取開穆娟抓着我頭髮的手,說:“瘋婆子你幹嘛啊?你憑什麼說是我害死了他,口說無憑你得要拿出點證據來纔可以。”
“證據,你想要證據?”穆娟抓着我的頭髮用力的拉扯着,轉頭對陳燦說:“燦,你趕快報警,讓警察給她看證據。”
然後我就聽到陳燦報警叫了警察。
“我就說他昨天晚上鬼鬼祟祟的出門做什麼。”穆娟一邊打我一邊罵着,“宋婷,我穆娟坦坦蕩蕩一輩子從來沒有冤枉過誰,你明知道他發過一次心梗住了那麼長時間的院,還要和他繼續上牀害死他,你自己說你安的是什麼心?”
敬子睿從小區裡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拉開壓在我身上的穆娟,說:“一切等警察來了再說,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對她。”
“她殺了人。”袁媛正在朝我身上踢。
“她殺了人你也不能這樣對她,只有警察纔有!”敬子睿把袁媛拉開用力往旁邊一扔,她就躺在了地上。蹲下身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往小區裡面跑,一邊跑一邊說:“你們知道她住在哪兒,警察要調查情況帶到家裡來。”
回到家裡我依然驚魂未定,當所有的事情串聯到了一起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蒙圈了。袁叔就這麼意外死了?那他到底有沒有去找過莎莎,那個避孕套到底是不是他用的?他到底有沒有對丫丫動過手腳?還有,昨天晚上我返回去的時候他到底去了哪兒?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迷。
但是,外面恨我入骨的三個女人都聚在了一起,而袁叔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我真的能洗去身上的冤屈嗎?如果是她們有意設計,我是不是會被當成殺人犯給槍斃?一想到有可能會坐牢會死,我真的是第一次嚇得兩腿發抖,拉着敬子睿怯怯的問:“敬子睿,你說我會不會被抓走坐牢判死刑啊?”
敬子睿安撫着我說:“怎麼可能,只要人不是你殺的,你一定會沒事。”
“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昨天晚上我是見了他和他去了酒吧喝了兩杯,可是我中途離開了,等我再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見了。真的不是我,敬子睿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抓了抓頭髮,凌亂了。
“我相信你,等會兒警察來問你話你就如實說就行。”敬子睿摟着我的肩膀,輕輕的拍打着我。
我就這樣靠在敬子睿懷裡,像是等待這世界末日一樣等待着警察的到來。心裡卻越來越慌,不停的責問自己,怎麼會這樣呢?明明今天再去找到莎莎,就可以知道真相的了,爲什麼我還變成了殺人兇手了呢?
“你昨天晚上,在哪兒過夜了?”敬子睿忽然問我。
這話問的我語塞,難道我要告訴他,我被當成小姐去了樑東偉那兒?我猶豫着該怎麼回答的時候,門被拍得很響。我嚇得一下哭了出來,死死的拉住他的手:“怎麼辦我要去坐牢了,我的卡在衣櫃裡密碼是855866,我要是坐牢了你記得幫我請律師。”
“好,我幫你找律師。”敬子睿捏着我的手,說。
可是我還是怕,那種本能的求生慾望,還有對監獄裡充滿了位置,讓我害怕就被這樣認定成了殺人犯,害怕被逮捕之後我就再也不能出來了。死死的拉住敬子睿的手不願意鬆開,不停的求着他:“子睿你發誓,發誓一定會幫我找律師。”
“好,我發誓。”敬子睿說。
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大,我嚇得乾脆躲到了他身後,拉着他的衣角走過去開門。然而門一打開,蔡芝氣沖沖的進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問我:“宋婷,你告訴我實話,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樑東偉睡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和她說句解釋的話,緊跟在她身後的就是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請問是宋婷嗎?”
我顫抖着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