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偶爾陪我一次
樑學琛,爲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幫我?
你對我這麼好,讓我拿什麼還你?
樑學琛走了兩步,發現我仍杵在在原地,他回過頭來,好看的眉毛緊皺,低沉問道:“還愣着幹什麼,不想離開嗎?”
我抿着脣,跟在他身後,他走得快,我便加快,他放慢腳步,我便走如蝸速,一直到走出看守所,上了他的車。
樑學琛眸色深斂,犀利的掃過來,沉聲開口:“你膽子挺大的。”
“我只是不得已而爲之。”我有分寸,有把握,並不是在玩命。
“嗯哼!”樑學琛不置可否,但周身的寒氣還是未散,讓我微微有些侷促不安。
我不再說話,故意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儘量忽視他的存在。
然而,車外的景色倒過去很快,幾乎是一眨眼,本該在前面的大樹,一下便甩在了後面,車速加快了許多,甚至快得讓我心驚膽顫,卻始終不發一言。
車內的低壓氣流,越發的沉悶,冷冽,我全身的汗毛都直豎起來,隱隱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突兀的一聲緊急剎車,我身體猛地向前傾,是他伸手拽住我,腦袋纔沒砸下去,我輕輕的說了一聲:“謝謝。”
“下車!”他冷冷命令道。
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車窗外是人煙稀少的公路,我都不知道這一塊地方是哪裡,但還是打開車門下去,只怪自己受他影響太大,連路也無法用心看,其實像這種地方,我就算來過幾次也不會記得是哪裡,因爲我必然是睡覺狀態的,這裡除了岩石,便是大樹小樹,看得人昏昏入睡。
我站在原地,以爲他也會下車,誰知寶馬車有如箭在弦上,飛嘯而過。
他,這是在懲罰我嗎?
將我放在這種極少有車經過的地方,是想我走路回市區嗎?
搖了搖頭,前面的路不認識,至少後面的還能確定,我轉身埋頭走了起來。
走了近約半個小時,我累得滿頭大汗,走走停停的,也不知道還有多遠才能回到那個十字路口。
突地,一陣嘀嘀嘀的車鳴聲傳入耳中,令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回頭看去,竟是樑學琛開車又回來了!
寶馬車停在我身邊,他黑沉着臉下車,兩三步走到我面前,冷冽如冰的嗓音吐字:“爲什麼要往回走,我就在你前面,爲什麼不跟着我一起走,難道在你心裡,我真的什麼都不是嗎?”
額,我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根本不知道他這麼做,還有這樣一層深意,我只是單純的想快點回家而已。
“我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往回走,還能知道從哪裡可以回家,前面的路我不認識。”
樑學琛寒着臉瞪我一眼,深邃的眸光微閃,彷彿在說,真是被你這白癡女人打敗了。
“上車!”他打開車門,眸光深沉的看着我。
我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般,小心翼翼的上了車,眼角的餘光,偷偷看他陰沉的俊臉,卻不料被他逮個正着。
樑學琛一邊開車,一邊冷哼說道:“想看我就光明正大的看。還有,我過得一點都不好。”
我有絲窘迫的收回視線,咬了咬脣,他這最後一句加重語氣明顯是在強調,我心中的負罪感越來越強烈,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爲我沒有接話,所以這一路上開始慢慢沉寂,車內的氣氛,詭異的變得和諧,一股睏倦襲來,我眼皮越來越重,漸漸地沉睡。
等我醒來,天已經黑了。
牀的另一側,樑學琛穿着衣服側躺在被子上,我睜着眼睛靜靜的凝視,好久,好久沒有這麼仔細的看過他了,在巴黎的時候也只能看着手機裡他的照片,沒有想到還會有這麼安靜地看着他的時候。
他就連睡覺,眉宇間都籠罩着一抹愁緒,黑眼圈比較嚴重,像是很長時間都沒有睡好一般,腦海裡突然冒出他那句‘我過得一點都不好’的話,頓時一顆心緊緊的擰在一起,一顫一顫的發疼。
我悄悄地下牀,將另一半被子輕輕蓋在他身上,又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輕手輕腳的開門走了出去。
走出酒店,我打車去了兩人經常去吃飯的餐廳,打包了幾個他喜歡吃的菜,然後匆匆忙忙的趕回酒店。
打開門,裡面卻沒了樑學琛的身影。
他去了哪裡?他不是在牀上睡覺的嗎?
我腦子裡亂了,放下香味撲鼻的菜餚,然後開門出去尋他。
開門的那一瞬,樑學琛就站在門外,右手按在門鈴上。
“我以爲你又跑了。”他說,帶着低沉的顫音,我的心猛然一緊,被狠狠地刺疼。
“我買了飯菜回來,進來吃吧。拿你的錢買的。”我身體側開兩步,他進來,緊緊抱着我,像是要將我融入他的血液裡,緊得我不能呼吸,手緩緩地放開,他用腳踢關了房門。
“答應我,不要再亂跑了。”
他俯首,腦袋埋在我的脖項間,低啞的嗓音,透着一抹受傷,緩緩地溢出薄脣,“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以後無論去哪裡,我都會帶着你,不會把你丟下,我們不要再分開了。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捲進來,不想傷及我的家人,可至少讓我看看你,偶爾陪我一次可以嗎?”
他近乎哀求的嗓音,我胸口有如被巨石重重一擊,疼得整個人在顫抖。
在我眼中,他一直是個睿智的強者,他的每一句話充滿強勢,可是現在卻因爲我,而變得低聲下氣……樑學琛,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暫時給不了你任何的承諾。
“先吃飯吧,待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輕輕推了推他,如果在見林曉琪之前,我也許會心軟的答應他,但現在,我不能將他置身危險之中,金淑華就他一個兒子,而我如果真的出了事,至少陽陽還有人會幫我照顧着,就是走,也走得放心不是麼。
那一晚,他叫了很多酒,我陪着他一起喝,我們都希望自己可以醉,因爲只有醉了,才能不管任何事,只爲自己活着。我清醒的和他做了,感受他的手撫過我的每一寸肌膚,這種感覺,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