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武終試，生死戰！”
一個時辰悄然而過，在宣佈聖武最後的考驗之際，那名長老的神情以及言辭都明顯是鄭重了許多，而終試的名稱更是讓所有弟子遐想萬分。
“最後生死戰，你們還是會和之前的擂臺戰一樣，沒有限制一對一決鬥，而對手自然也是不定的，只不過不同於後者的是，生死戰只可棄權，不能認輸！”
“只可棄權，不能認輸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
半空中的長老此話一出，不僅擂臺下的趙羽和其餘三名弟子眉頭微皺，觀看席上的陰殿弟子皆是疑惑地交頭接耳着。
“比試開始之前，任何弟子都可以選擇放棄，將晉級的名額拱手相讓。而一旦雙方開始戰鬥，哪怕僅僅只是氣息的碰撞便不能再認輸，無論你身受何種傷勢，無論你被對手怎麼樣蹂躪，只要你一息尚存，比試就不會停止，除了性命危機之外，幾位長老包括我都是不會出手的。”
“這樣的規則，是爲了激發弟子的潛能嗎？”
聽完長老的解釋，趙羽緊皺的眉頭總算是稍稍舒展開來，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高深修士，往往在生命垂危之際便能夠爆發前所未有的力量，那就是潛能。
“另外，一旦比試超過一個時辰，那麼擂臺上的雙方都會被算作失敗，你們，可聽清了？”
威嚴的陰殿長老居高臨下，俯視衆徒，漠然說道。
“弟子謹記！”
趙羽四人幾乎是同時朝着半空拱手應道。
“真狠！”
低喃之餘，趙羽的雙拳竟是不知不覺狠狠握了起來，只要對手還能喘氣，比試就不會終止，而時間超過一個時辰，兩邊都是輸。聖武終試這是逼着他們這些一路晉升而來的弟子徹底狠下心來，對同門，對師兄弟，甚至是對好友下殺手啊！
原來聖武不僅僅是要挑選出能夠成爲聖子的弟子，而是還要將他磨練成足以勝任的弟子。
至少如果遇上王永，趙羽是很難摒棄所有情感，爲了成爲聖子而對他不惜痛下殺手的，不過要是真到了那一刻，他會讓張遼或者馬良代替自己出面，經歷過江景之死的他再也不想有任何一個朋友喪命在自己的手上。
聽聞生死戰的要求，不僅趙羽，就連王永和另外兩名弟子皆是不再言語，神情擔憂地皺了皺眉。
他們都是神門境乃至後溪境的修士，不遺餘力，狠下心來，像對待仇敵那般戰鬥的話，誰也不能保證那幾位高高在上的長老來不來得及救下他們。
最後輸的那方自然不必說，畢竟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而作爲勝的一邊，殺害同門的罪又該當如何？
“嗡！”
正當衆人苦苦思索之際，長老卻是不給他們絲毫時間耽擱，陣陣白光自前者腳下驟然閃爍而起。
“唉，真的躲不過嗎？”
傳送之時，趙羽便是默默祈禱千萬不要讓自己遇上王永，可眼下與他立於同一擂臺之上的人不是後者又是誰呢？
“師兄，沒想到真的遇上你了，我的祈禱還真應驗了！”
相比於趙羽的頭痛和複雜，王永倒是單純許多，甚至還不明所以地開心着呢。
“你說你偏偏祈禱遇上我幹什麼，要知道生死戰可是沒有任何情面能講的殊死搏鬥，就算相識，我也是不會留手的。”
趙羽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王永一眼，緩緩放低身子，儼然已是做出了應敵的架勢。
“只好到時候讓師傅注意輕重，千萬不要傷了他的性命。”
趙羽默默地搖了搖頭，就要喚出寒芒之際，望着自己這一舉動的王永頓時驀然倒退十數步，只差一點便掉到了擂臺之下。
“師兄師兄，冷靜冷靜，千萬不要出手，不然就不能棄權了。”
王永焦急地衝着趙羽連連擺手，死死壓制住了自己的修爲，彷彿生怕有一絲泄露而導致比試正式開始。
“你說什麼！？要棄權！？爲什麼要棄權！？”
趙羽放鬆身軀，漸漸收斂真氣之餘，同樣是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幾步，再次拉開了與王永的距離，驚疑地說道。
即便是每年的陰殿前三，獲得進入陽殿的資格，無數弟子都是拼命去爭去槍，削尖了腦袋想要往那裡鑽，更何況如今的聖武，那可是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陰殿聖子的唯一機會，他們等了三年都不去晉升陽殿不就是爲了今日嗎？
即便趙羽知道王永性情純然，但他也沒想過後者會直接選擇棄權，畢竟說一千道一萬，他們也不過相識幾個時辰，連一天都不到。
至少換了前者是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的。
“對，師兄，我會棄權的。”
王永重重地點了點頭，又再次走向了趙羽，似乎只要後者不顯露修爲影響自己的棄權，他其實也沒什麼好忌憚的。這份單純也正是如今趙羽慢慢失去的東西。
“師兄勝過我後就要去爲聖子之位進行最後的戰鬥，如果師弟猜得沒錯的話，師兄現在的實力尚不足以往的五成吧？”
聽完王永的一番話，趙羽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檢查自己身上到底還藏沒藏着鬼螢子蟲，畢竟對於自己的實力，前者還真是猜對了。
“師兄不必擔心，自從那時的聖武二試一別之後我就沒有再監視過師兄，不過……另外兩位師兄身上……”
王永故意壓低聲音，使得後面的談話僅僅只有他們二人能夠聽見。
“鬼螢的作用有限，師弟只能知曉他們的實力恢復得可要比師兄你要好很多，我想師兄肯定還需要不少的時間來休養，所以爲了師兄的夢想……”
“我棄權！”
剛剛還在向趙羽低聲細語的王永卻是驀然高舉右臂，驟然朝着半空輕喝，完全沒有給趙羽絲毫勸阻的機會。
“師弟你……”
“棄權有效，第一擂，趙羽勝！”
就在趙羽擡手想要阻止王永之際，長老那不容置疑的宣佈已是傳了過來。
“師兄不必內疚，如果不是師兄我甚至連走上這擂臺的機會都沒有，師兄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師弟不想再讓你爲難。”
聽到自己棄權有效，趙羽獲勝之後的王永才一步上前，輕輕按下前者的右臂，點頭說道。
“師弟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唉，算了，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
趙羽懊悔地嘆了口氣，既然參加了聖武，誰又不是奔着聖子之位去的呢，而即便沒能達成心中所想，但爲之努力一回便也是對自己最好的交待。可現在爲了自己能夠勝算更大而甘願成爲陪襯的王永，趙羽真的不知道該感激還是該後悔沒有早些出手。
“我相信師兄一定可以成爲我們陰殿的聖子，到那時只要師兄還記得我，師弟就心滿意足了。”
王永衝着趙羽微微一笑，拍了拍胸膛之後，沒有等後者回答便是與其擦肩而過，躍下擂臺。
無論是不是藉助他人之力，能夠堅持到聖武終試的弟子都會被所有陰殿的弟子長老知曉，正如趙羽之前所說，此戰之後，就算沒能成爲聖子，沒能進入陽殿，他們也會被宗門大力栽培。
但此刻，本來有着大好前途光景的王永或許便會因爲不戰便退而被所有人譏諷，被長老舍棄。而明知如此的他竟是爲了相識不到一日的趙羽。
“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師弟，我會成爲聖子，會成爲道子，會成爲道尊，那時……”
趙羽低喃之餘，揚頭撇了撇半空中始終高高在上，冷漠地俯視着他們的長老，隨後便是從與王永相反的方向走下擂臺。
“我會讓你站在所有人的頭頂，榮耀萬丈地進入至高長老院！”
走下擂臺趙羽便開始了調息，甚至還特意請出張遼馬良相助，絲毫不敢糜費，因爲它們都是王永以前程換來的。
當時間僅僅纔過去半個時辰，生死戰第二擂的比試便是出乎趙羽所料地結束了，而更讓他感到驚奇的是，此次比試的結束，長老並沒有再給他們時間調養，竟是直接被傳送上臺，開始了最後的決戰！
不過雖然至關重要的聖子之戰表面看起來匆匆忙忙，但仔細一想，這不正是激發弟子潛能的機會嗎？
讓他們爲自己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身份地位去不斷戰鬥，讓他們就算疲憊不堪也不敢有一點鬆懈，想要贏，就必須拼盡最後一絲力氣。
“趙羽，神門境小成，師兄請賜教。”
和之前與宋名對陣時一樣，趙羽率先報出了自己的名字修爲。
“哼，幼稚！”
不過這一次的對手似乎並不是那麼好騙，一步跨出，連召喚兵魂的時間都沒有給趙羽便是驟然臨近，毫無保留。必殺之拳乍然轟出！
“百戰鎧！”
就在這一刻，一向沉穩冷靜的趙羽神情陡然劇變，修爲極速躥動，幾乎是快要瘋狂地喚出了御林百戰鎧，並且將全身的力量都灌注了進去。而讓前者做出如此反常舉動的緣由便是因爲他從那凝聚着虛幻猛獸頭顱的一拳之上感受到的恐怖力量赫然竟是……
涌泉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