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籲~!娘子!娘!你們怎麼在這兒?”
雲山山道口,李澤軒沿着山道上山,剛登上山頂,韓雨惜和李夫人便迎了上來,他連忙跳下馬,也迎了上去,並說道。
“還能因爲什麼?還不是擔心你啊?軒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娘聽說天龍教的叛軍有好幾萬呢!”
李夫人先前爲了讓韓雨惜不要過於擔心,故意表現的很淡然,但此刻終於見到了離家半月之久的李澤軒,李夫人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情感,連忙上前拉着李澤軒的胳膊,上上下下全部仔細地打量了一遍,生怕李澤軒少了個什麼“零件”。
韓雨惜見狀,非常善解人意地站在一邊,靜靜地等待,並一臉神情地看着李澤軒。
因爲相比於李夫人,李澤軒前天晚上剛從北方趕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見過了,而李夫人則是最近半個月都沒見過李澤軒。
“娘!我能有什麼事?而且孩兒也沒受什麼傷,不信您看?”
李澤軒拍了拍李夫人的手背,笑着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李夫人整個臉上都洋溢着笑意,她沒有問李澤軒這次立了什麼功勞、有沒有得到什麼封賞,因爲在她看來,這些虛名遠遠沒有自家兒子的安全重要。
“哦!雨惜等你好久了,你們夫妻倆肯定有許多話要說,娘就不佔用你們時間了~!”
李夫人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激動的淚水,隨後忽然反應了過來,連忙側開身子,將韓雨惜拉至李澤軒身前,說道。
“娘~!我們哪有許多話要說?”
韓雨惜頓時一囧,小臉微紅道。
她這是害羞了!
李澤軒哈哈大笑道:“哈哈!有話咱們回去說!這烈日當空的,可不是敘話的好地方!”
李夫人頓覺有理,不由贊同道:“好!那回別院吧!正好你爹也擔心壞了,那老頑固明明心裡擔心的要死,臉上卻是強撐着沒事,卻不知道你娘我早就看穿他了~!”
說至最後,李夫人的嘴角忍不住噙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李澤軒會心一笑,他帶着韓雨惜跟李夫人一邊向前走,一邊問道:“娘,你和爹什麼時候來雲山的?”
李夫人笑着回道:“昨日便來了!不過我們來的時候,你剛好去上早朝!哦,對了!你這孩子,你師門的小師叔這次隨你一起回來,你怎麼不提前寫信跟娘和你爹說,好讓我們做一番準備啊?昨日娘和你爹毫無準備之下,都怠慢了你那小師叔!”
“準備?”
李澤軒奇怪道:“娘,你們要提前準備什麼?還有,你和爹怎麼就怠慢小師叔了?”
李夫人輕輕瞪了自家兒子一眼,然後道:“你說準備什麼?要是早知道你師門的小師叔會跟你一起回來,娘和你爹就會準備你師叔喜歡吃的飯菜,準備一間適合清修的房子,昨天玄清道長不僅沒在別院吃飯,也沒在別院休息,你爹出去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最後聽文紀先生說玄清道長昨夜是在書院天台打坐!”
“啊~?還有這回事?”
李澤軒張了張嘴,臉上滿是驚訝。
在他印象中,小師叔雖然有些潔癖,也有些孤傲,但絕對不是這種不近人情的人啊!
韓雨惜這時插話道:“娘,相公,你們別多想,妾身倒是覺得玄清道長不是不喜歡娘做的飯菜,也不是不喜歡雲山別院的環境,他只是不喜歡和生人打交道而已!”
“對對對!娘子說的對!”
李澤軒眼睛一亮,連忙扭頭對李夫人解釋道:“娘,您千萬別多想,小師叔在師門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在閉關清修,平日裡連師門內的許多弟子他都不願意搭理,更不用說師門外的人了!師叔就是這種性子!不過你們跟小師叔相處的時間久了,便會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外冷心熱的人!”
李夫人將信將疑道:“真是這樣嗎?”
“那當然!”
李澤軒斬釘截鐵地回道。
李夫人聞言大鬆一口氣,道:“既然這樣,那爲娘便放心了!”
“嗯?相公,這位大師是……?”
韓雨惜這時忽然注意到了跟在李澤軒身後、默默牽着大白的渡厄,於是忍不住問道。
話說他們仨聊了這麼久才注意到後面還跟着一個活人,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渡厄,心中會不會受到一萬點“單身狗”的暴擊!
“哦!他啊!他是咱們家的新家奴,陛下賞賜的!”
李澤軒扭頭看了一眼渡厄,然後漫不經心地介紹道。
“家奴?還是陛下賞賜的?”
韓雨惜跟李夫人聞言均是驚愕地看了渡厄一眼,心道你一個道門中人,卻養了一個佛宗的家奴,這怎麼看怎麼怪異啊!
“貧僧見過主母、見過老夫人!”
這時,渡厄放下手中大白的繮繩,快步來到三人的近前,然後向韓雨惜和李夫人躬身一禮道。
是女僕的躬身禮,而不是和尚們喜歡執的佛禮!
李夫人連忙道:“大師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因爲李澤軒師門的關係,李家現在全家都是道教的信徒,但很早之前,李夫人也信過佛教,所以看到渡厄這個氣度非凡的和尚躬身行禮時,她頓時就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老夫人言重,貧僧現在只是侯府家奴,能保留“貧僧”這個自稱,已是侯爺恩典,如何擔得起大師之稱?”
渡厄規規矩矩地又行了一禮,說道。
李澤軒見狀不由暗暗點頭,不得不說,渡厄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尊者,到現在的家奴,身份轉換的速度和適應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這……?”
李夫人頓時爲難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想弄清楚這其中到底隱藏了什麼幺蛾子。
李澤軒這時道:“行了,娘,您就別再勉強他了~!”
說罷,又朝渡厄揮了揮手,示意後者退下。
待渡厄重新回到後面牽馬時,韓雨惜忍不住小聲問道:“相公,陛下無緣無故地怎麼會賞賜你家奴?而且還是……還是……”
她有心想說“還是一個和尚”,但又怕說出來顯得有些不尊重人。但若是說“大師”,渡厄又得有意見了。
李澤軒想了想,微微一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回去再說吧~!”
“嗯~!”
韓雨惜無奈,但只得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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