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車到選取狩獵地點,也需要走一段路,如果不是照顧孩子,圍獵的本質該是步行或者騎馬探索爲主。現在留下一小段路步行,也讓他們體驗走山路的樂趣。一開始三個小傢伙很興奮,周圍的花花草草讓他們倍感新鮮,跑在前面讓大家趕快,但沒幾分鐘,他們就落在了後面。
背獵槍的安峰迴頭:“這就不行啦?”
“好累。”愛麗絲和威廉都說。
“才走了五分鐘。”安峰笑了,“有個好消息,最能堅持的允許自由選擇獵物。”
到底是這個有吸引力,他們跟上。
放慢速度走,大概十五分鐘後,阿克蘭帶他們從山腳爬到山上,另一面就是開闊的平原,少量樹木,綠草茂盛。阿克蘭說:“這種地形有利於狐狸、野豬和鹿的生存,環境比較隱蔽。”
安峰站在山頂眺望四周,點頭:“就選擇這裡吧!”
他們找了一處平坦的地面,鋪上墊子,安峰取下獵槍,經典的ssg69,還有一個彈匣,檢查過後,把槍交給愛麗絲:“按照我跟你說過的,標準臥姿射擊姿勢,細節和過程都需要注意。”
愛麗絲接住差不多和她一樣高的槍,很熟練的拉開槍機,檢查槍膛裡有無彈藥,然後檢查保險,無誤後再填上彈匣,沒發現獵物前,槍不上膛。她身旁的威廉也是一樣,家長監督過程。
其他人或蹲或趴在孩子旁邊,拿出望遠鏡和測距儀。阿克蘭安排了任務,衛兵在周圍巡邏觀察,再放出獵犬,追蹤附近可能外出活動的獵物,有機會的話就把它們趕到這個地方來。
圍獵是考驗體力和耐心的事情。地點的選擇也得恰當,如果有一羣獵物隨便殺,那就失去了樂趣,所以最好是少量的,能夠讓人集中精神的目標……阿克蘭和其他人就負責去尋找這樣的目標。
三個孩子剛纔走累了,現在正聊天。
畢竟不是士兵。等待時得找點打發時間的事情,兩位女士就坐在石頭後面,聊起了今晚的餐點,圍獵結束後的計劃,或者是些家庭瑣事……馬修和安峰倒是純粹,在交流槍械的使用心得。
三十分鐘後,地面的對講機響起阿克蘭的聲音:“有隻野豬往你們這個方向跑來,大概一百八十磅重,前腿被獵犬咬了一口。但是個很狡猾的傢伙!我讓獵犬將它從你們的十點鐘方向趕來。”
“準備行動,孩子們!”安峰趴了下來,拿起望遠鏡。
兩個孩子端槍,眼睛盯瞄準鏡,弗雷德拿起測距儀……大約五分鐘後,綠草叢中一個黑色的慌張身影出現在望遠鏡的視野裡,距離很遠,但周圍很安靜。除了風聲就是微弱的野豬哼唧聲。
“上膛!”安峰說。
愛麗絲用勁往上推拉機柄,再往後拉。重複往前推回原位,一顆小口徑的子彈已經上膛,負責測距的弗雷德讀出數據:“520……500……”
野豬正朝他們這邊跑來,渾然不知高處有數雙眼睛盯着它。
“鎮定……鎮定。”馬修手往下壓,聲音很慢很輕,生怕嚇跑獵物。當弗雷德的報數停留在320米時。野豬停了下來。
它側身,一邊的眼睛張望着,嘴裡喘氣。
“開保險!”安峰低聲道,一直手臂撐起身體,另一隻手按在愛麗絲抵槍的肩膀上。即使是特地用小口徑彈藥,但這個年紀的孩子仍頂不住後坐力,所以他們兩人各有一次射擊機會。
愛麗絲握槍的拇指頭推開上方的保險,露出紅色的點,已經處在解除保險狀態下,隨時可以開火,身旁的威廉另一隻手豎起一個大拇指,表示他也已經就緒。一切交流都安靜的進行。
三百米距離,想要擊中還是有難度的,瞄準鏡倍率的調節就是一點,還有刻度的選取,考慮的風向和環境……不過孩子沒有那麼複雜的想法。把準心放到這頭醜陋生物身上,按指令開槍。
馬修道:“聽我命令……”
孩子們食指已經壓在扳機上,野豬在周圍不安的徘徊,本能讓它感覺到危險,但後有追兵,前有埋伏,它簡單的腦子恐怕很難做出抉擇,就在它短暫停留的那一刻,馬修道:“fire!”
兩個孩子幾乎是同時扣下扳機,兩發子彈從槍膛裡旋轉着飛出去,直追野豬身上的不同部位,後坐力震盪他們柔弱的肩膀,望遠鏡裡揚起一團灰,灰黑色的身影如驚弓之鳥般狂奔。
“未擊中。”安峰報告道,“繼續上膛!”
“擊中!”馬修說。
愛麗絲反應過來,手拉拉機柄,將裡面炙熱的彈殼退出來,重新推彈上膛。但狂奔的野豬蹤跡很難把握住,對於孩子來說擊中根本不可能。這時對講機的聲音響起:“注意火力,我們追!”
“關保險!”安峰對愛麗絲說。
大家紛紛站起來,野豬朝另一個方向逃跑,身後響起獵犬的吼聲,幾隻情緒亢奮的獵犬追趕着,後面是阿克蘭和兩名衛兵。安峰看了看躍躍欲試的孩子們,說:“槍給我!我們也追!”
“快跟上!孩子們!”馬修說,他們一前一後的下山。
獵犬的聲音還在附近迴盪,考慮到孩子的安全,他們下山的速度不快,但可以確定獵物沒有擺脫追擊,圍獵進行到最刺激的部分,三個孩子方纔休息充足,刺激讓他們忘記了疲勞,不亦樂乎的跟在家長身後。
“我打中了!”威廉興奮的說道,“太棒了!”
“是我——”愛麗絲跳過一個石頭,“是我給你創造機會的!”
“真的?”威廉不相信。
“不信你問我爸爸。”她邊跑邊說,“不然你肯定不會……”
“看前面,孩子們!”馬修指前往兩百多米外,獵犬已經把野豬包圍住,雙方正在上演白刃戰。
五隻高大威猛的獵犬,對上一頭已經極度惱怒的野豬,很有看點。
他們站在半山腰上,紛紛拿起望遠鏡觀察,最矮的弗雷德還拉了拉安峰的衣服:“爸爸我看不到。”
安峰把他抱起來,望遠鏡交給他:“這樣行了吧?”
“看到了!”他高興的拿起望遠鏡,搏鬥正在進行時,周圍的獵人觀望,手裡的武器都已經上膛。
野豬很難掙脫包圍圈,五隻訓練有素的獵犬輪番圍攻它,採取的是配合突襲,從不與它正面對抗,野豬的後腿正在流血,它失去了一定的靈活性,但仍舊是一頭狂躁的,極度危險的生物。
而且獵犬牙齒對野豬的殺傷實在有限,野豬皮糙肉厚,又喜歡在泥地裡打滾,長年累月的身上就像披了層鎧甲,一時間雙方竟鬥得難分難解,獵犬一個空隙沒有補上,野豬尋找機會突圍。
“豬豬好厲害。”愛麗絲說。
“這傢伙生命力還挺強呀!”安峰說,“我們繼續跟上!”
他們下山,周圍的獵人也圍攏過來。野豬的逃脫只是暫時的,身後的獵犬不曾放棄過,追到前面的時候,阿克蘭的哨聲響起,追擊的獵犬折返回來,跟槍聲響起,然後對講機傳來結果:“獵物倒下!”
“我們成功了!”安峰對大家說。
“勝利!”孩子們擊掌慶祝。
“我們準備過去。”安峰對那邊的人說。
隊伍放慢了速度跟上,走出兩百米後,就看到周圍的人羣和獵犬,它們正在撕咬倒在地上的野豬,沒一會兒,野豬終是嗚呼哀哉,氣息斷絕。過去觀察時,它的後退和脖子都被子彈擊中,血流不止。
馬修用槍管捅了捅這傢伙:“好厚一層泥,怪不得獵犬搞不定!”
“但我們打死了它!”威廉說。
“還有我的幫助。”愛麗絲說,她就是要在這裡也沾上自己的功勞。
“都是你們的功勞。”安峰笑說,摸摸弗雷德的腦袋:“也有你的,一名王牌狙擊手不可缺的觀察員!”
弗雷德也笑了,他和姐姐不同,爭強好勝心不強。
接下來就是紀念勝利的環節,輪番蹲在這頭大傢伙面前,各自抱槍留下照片。最後是考慮如何搬運這頭傢伙,因爲附近是丘陵地形,得翻山越嶺,又沒有交通工具,搬運也是個費體力的活兒。
最終就是取出攜帶的網罩,將野豬罩住,四個人一組各抓一頭,從最近的方向離開,不到一公里的路途,卻也讓這幫人累得不輕,就是女士和孩子們愜意的討論他們的表現和今晚上的餐點。
慣例自然少不了烤豬宴,喬安娜已經打電話回去,讓廚房準備。
喬安娜放下電話,回頭對大家說:“今晚我們搞個燒烤晚會,怎麼樣?”
“贊同!”愛麗絲舉手。
其他人也沒意見,碳烤野豬雖然不熱門,但偶爾進行一次還是不錯的。特別是這種野外狩獵的環節,幾乎是不可缺的一道夜晚休閒項目……他們費勁的把野豬搬到空曠處,越野車也開了過來。
再費最後一次力氣把豬送上車,衆人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