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
五月份在s市舉行的一場c&w品牌時裝展,提前三個小時被新聞媒體佔滿,嘉賓們所走的紅毯前水泄不通,無數攝像師和助手嚴陣以待,目光頻頻望向入場通道。誠然品牌的魅力是一點,但也有嘉賓的影響。
一輛無聲息的奔馳s500在秀場門口停下,當後方保鏢車走下來的是一羣白皮膚老外時,所有攝像機鏡頭都對準奔馳的後排,相機的咔嚓聲響個不停,車內的安峰直搖頭:“瞧你鬧的。”
身旁的愛麗絲說:“真抱歉,可是錯不全在我。”
“我覺得你可以聽你母親的建議,道歉忽略後半句。”安峰下車前說,“還有,以後不要亂搞這種烏龍緋聞。”
“遵命,長官。”她變換調子說。
安峰搖頭,戴上墨鏡打開車門,一旁的保鏢立即幫他把車門拉到最大,他走了下來,扣上西裝釦子,但面對像機鏡頭卻很不耐煩。他並不喜歡曝光,他們全家都如此,但人有名就沒辦法。
好在媒體也清楚他們面前是具有政治影響力的人物,沒有輕易逾越底線,不過一度被譽爲穿西裝最有型的親王殿下,年過五十的身材仍舊不輸年輕人,也讓攝像機鏡頭靜距離真實記錄下來。
安峰板着臉來到後座另一邊,穿着條鑲水鑽連衣裙的愛麗絲下車,很自然的抱住她父親的手臂,面對鏡頭微微一笑,引起無數鎂光燈的閃爍。安峰皺着眉頭往前走,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
“我真抱歉。”她在安峰耳邊說,撒嬌:“爸爸。”
“好吧。”安峰最受不了這個,和她母親一樣。他補充:“回去再算。”
她臉上露出笑容:“通過。”
其實也是少男少女常見的煩惱了。愛麗絲沒有約束好自己在公衆前的行爲,在一次閨蜜聚會中有大跌眼球的舉動,被狗仔隊記錄她坦承自己喜歡的男生被小婊砸勾引走,很鬱悶也很傷感的事情。
對於普通人或者明星,沒什麼大不了,但愛麗絲公主一直是歐美媒體們樂意談及的對象。不光是她顯赫的出身,其開朗親民的性格,也被大衆喜愛。所以這些少女心事,很奪人眼球。
負面的評價倒不多,誰沒有青春年少的時候?愛麗絲也不過是十九歲的姑娘,初戀挫折什麼的很正常,民衆的包容心很強,有些還自發在網上安慰她。這次是事後的一個星期,她首度公開露面。
所以也是發佈會常記者尤其多的原因。一部分衝着大品牌來,一部分也有專門等候愛麗絲的。他們在走過紅毯的時候,公爵閣下仍舊沒有停留的意思,愛麗絲也只是笑着朝媒體點點頭。
“我討厭這羣傢伙。”安峰在前排坐了下來,“無處不在的蒼蠅,有空閒去把精力花在有意義的事情上多好。”
“行業的產生,就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爹地。”她說。
“好吧。你父親就是個落伍,頑固的老傢伙。”安峰用意大利語說。他不說英語是謹防有人聽懂。
“你不是。”愛麗絲頭靠在他肩膀上,“否則你也不會來趕潮流了,不是嗎?”
“我只是爲你可可阿姨來的。”安峰對周圍打扮怪異的各路明星很不感冒,時代的變遷讓他無法接受,如果暴露和亂搭是一種潮流的話——抱歉,這和他年輕時看過的朋克有何區別?
“我的可可阿姨。”愛麗絲笑着。
“你別這麼看着我。”安峰說。“如果我說我和她只是朋友,你一定會繼續笑的。”
“我會給你保密的。”她說。
“什麼?”安峰聲音的大一些,旁邊的人轉頭。
愛麗絲湊過來:“她崇拜你,不是麼?我不說了,我知道你們沒什麼。但不妨礙她是你的崇拜者吧。”
安峰臉色一沉:“後天回去的時候,好好考慮該怎麼跟你母親交代吧,我可沒空幫你擋這破事。”
“爸爸我錯了。”她搖着他手臂,“我不說了,我只是喜歡可可阿姨嘛!”
太過於活潑和腦補能力太強……不好。安峰熟悉愛麗絲的性格,只有她母親能夠讓她乖乖的,說一是一。換其他人……父親多敗在撒嬌攻勢下,別看現在他還板着臉,不出五分鐘就投降。
安峰陪着愛麗絲看完了整場秀,五分月通常不是主流時裝週上演的時期,但對於設計師王可可來說,主流時裝週她也不會在這裡了。直接巴黎紐約的走,按照潮流影響力來說,s市還不夠。
走秀結束後,兩位自然能夠出入後臺,品牌的創意總監正在和王可可談話,看到他們到來,王可可停下談話,微笑上前:“歡迎你們!還有我親愛的愛麗絲公主殿下,好久不見了。”
“我們新年才見過的,你居然這樣。”愛麗絲眉頭皺着。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王可可笑着說。
“最愛你了。”愛麗絲說,上前和她擁抱、貼面。
愛麗絲鬆開她:“還有我父親的。”
安峰對熊孩子完全無奈,也象徵性的和王可可抱抱,說:“抱歉,你可以忽略她偶爾的中二的話語。”
王可可笑了起來。
“什麼意思?”愛麗絲好奇。
安峰說:“就是說你總是長不大,該管住自己的嘴巴。”
愛麗絲嘴硬:“可是我有言論自由。”
王可可笑着:“玩夠了吧,愛麗絲?一陣子不見,居然都有男朋友了呢,真讓人開眼界呀。”
“我還不想談這些。”愛麗絲低頭扭捏。
“只是單方面的好感。”安峰強調,“小夥子行不行,還得過我這關。”
“你獨裁!”她說。
“我就是獨裁,如果他不合格,你也別想威脅我什麼離家出走的戲碼。抱歉,我會用火箭把那些古怪的嬉皮士發射到月球上。讓他們整日和機器人一起挖礦,好好享受一下免費登月的快感。”
愛麗絲哭喪着:“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當然。”安峰點頭。
她不甘示弱的說:“那我以後就做一輩子單身公主,急死你,讓媽媽揪你耳朵。”
安峰正想說什麼,王可可道:“你們父女就互相諒解一下吧,戀愛自由。做父親的也別管太多,這種感覺不好受。還有你,愛麗絲你雖然不是王儲,但言行舉止也影響着王室,你願意讓大家難堪嗎?”
“是壞爸爸先開頭的。”她委屈道,“可可阿姨,今晚我回你家睡吧。”
“只要你想,我很樂意的。”王可可摟住她,“我可喜歡你這小姑娘了。”
“我也喜歡你。”她靠在她身上。
安峰捂額頭。有時候兩個女人也是一臺戲……後臺逗留一段時間後,他們約定一起去吃粵菜。出來時王可可接了個電話,大家一起到門口,有個高個小夥手捧一束花,微笑的看着走來的王可可。
“噢!”愛麗絲驚訝,“好浪漫。”
王可可上前接過花束,轉身介紹道:“麥克,加拿大華人。我男朋友。”
“哇!”愛麗絲繼續驚訝。
倒是安峰打量着對方,伸出了手:“你好。”
“很高興見到你。殿下。”麥克有些拘謹的說,“還有公主殿下。”
“緊張就不能加分哦。”愛麗絲笑。
對方略顯侷促,安峰看向王可可,她說:“我也該迎接新生活了,不是嗎?”
“恭喜你。”安峰說,“你堂哥知道了嗎?”
“秘密戀情。”她笑了。
“好吧。或許我該通知他不用幫你物色男友了。”安峰點頭,“麥克,希望你能照顧好她。”
“我一定會的。”麥克說,安峰認爲他年輕是基於自己年齡的,實際上他應該也是三十歲以上。
互相問候幾句後。各自上車前往約定的餐廳。
奔馳後座上,愛麗絲說:“爸爸你有沒有感覺自己魅力減值了?”
“你關心這些幹嘛?”安峰問。
“我只是奇怪可可阿姨沒找你這種類型的。”她說。
“她也不小了,從失敗的感情中走出來,難道不好嗎?”安峰說道,“願上帝祝福這姑娘。”
“祝福她。”愛麗絲也說。
要說王可可在安峰的心目中,叛逆和長不大是主要印象,因爲他們走得比較近的緣故,夫妻倆都把她當成需要關愛的妹妹,甚至喬安娜還授予她榮譽勳章和女男爵的頭銜,很喜歡她。
所以也就有愛麗絲的各種腦補,但也沒錯,王可可確實崇拜安峰——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崇拜他們,尤其是這個年齡段的。他們經歷過一場恐怖的末日病毒,至今記憶猶新,而他則是全世界的英雄,形象已經深入無數人心中,是時代的傳說,難以被忘記的傳奇,至今仍延續着。
晚餐的意義就不同了。
安峰作爲長輩,要看看麥克到底配不配得上。愛麗絲還說:“要是表現不好的話,爸爸你就把他送到月球上挖礦!”
月球挖礦,兩年前已經成爲現實,無所不能的安氏工業已經壟斷月球資源,還在上面建設機器人基地,一座完全有機器人控制的工廠,特地從土壤裡提純氦3,以液態的形式儲存下來,送回地球。
使用氦3的核聚變反應,是已知元素中最爲完美的。要說釋放能量更多的……當前恐怕只剩下反物質了。
恰好,薩丁尼亞皇家研究院也有從事這個項目的。
安峰笑了:“我還沒有那麼專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