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欽點的事情立即實施,而對於哈婭特一行來說,住宿顯然不能再選在那家酒店,如此鬆懈的管理,即使酒店方面事後給出了理由和歉意,但過錯很難有機會彌補,安峰還得爲他們擦屁股。
喬安娜便發出邀請:“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去我的私宅居住,它距離卡利亞里也很近,怎麼樣?”
大家都謝過她的好意,但沒有入住喬凡娜宮。他們要前往卡利亞里,選擇別的星級酒店入住。可能是考慮到有私事要討論,入住喬凡娜宮有點不方便,畢竟那是皇家宮殿,做客得有準備。
晚上安峰安排飛機將他們送走。
對於奧爾比亞市的警察局長比安奇,卻是一個不眠之夜。國家特別重視社會治安,女王這些年來也公開表彰過許多爲治安作出貢獻的人士,親自頒發獎章。這節骨眼在他眼皮底下出事,壓力很大。
因爲比安奇做主當地警局多年,也算是成績斐然,他可能在女王登基十年慶典後,被提名給王室,獲得榮譽勳章。勳章是一份榮耀,他和其他居民一樣,對女王很尊敬;其次這份榮譽勳章也相當於資歷,日後如果有高升的機會,或退休後想混個議員之類的,有很高的加成效果。
女王每年賜予的勳章都非常少,最多十幾個,最少的年代只有三個,首相曼奇尼也是在幾年的任期後,才被女王賜予勳章的……如今是他的第三屆任期,不過曾表示,不會再繼任第四屆。
比安奇前往酒店的路上,腦子裡胡思亂想。
即是爲榮譽。也是爲前途。他內心都十分的重視這起盜竊案件,助手們也紛紛採取了各種緊急應對措施——包括立即出動海岸警衛隊,封鎖附近越境海域,謹防這個團伙通過快艇等工具外逃。
奧爾比亞距離羅馬也就兩百多公里,一艘快艇就能離開。近海執法一直是司法部關注的重點。海岸警衛隊作爲披着“警察馬甲”的軍隊,他們擁有陸基雷達,無人機、無人預警機,武裝直升機和兩棲登陸艦。
抵達當地酒店後,比安奇下車。周圍不合時宜的閃光燈亮起,他下意識的低頭擋臉。助手護送他進入酒店,比安奇不滿:“怎麼讓記者知道的?快把他們趕走,我不想第二天上報紙!”
助手也很無辜:“我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了,公然趕走他們,對警局的影響也是不小的……”
“好吧。”比安奇頭疼。“跟我說說情況。”
“技術員正在調取一切監控錄像、指紋、腳印以及其他有可能的證據,同時我們啓用了特徵數據系統,正在犯罪數據庫裡搜索,如果不符合的話,將擴大到居民數據庫,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比安奇點點頭:“讓特警也準備,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案件。”
“是,長官。”助手說。
現在已經不同幾十年前。科技化的社會,監控攝像頭連接着警方的智能系統,能夠根據人臉、聲音。甚至是掃描的骨骼和生物特徵進行識別。即使整容也騙不過一些本能行爲,比如笑容。
酒店方面確實有監控,但監控已經被入侵,反覆播放的都是同一段視頻,酒店正門客流量比較多,加上失竊物品是可以隨身攜帶的首飾。竊賊可以從通風管道等地方入侵……線索很難整理。
助手報告:“這絕對是經驗老道的慣犯。”
“我不管是國際大盜還是什麼,趕緊給我派人去查案。去破案!”比安奇說,沒有找到有利線索。讓他很氣惱。
助手準備離開,比安奇繼續說:“如果有必要的話,與城裡那幫傢伙合作,只有能得到管用線索。”
助手鄭重的點頭。無論哪個地方,只要有人類,犯罪就無法滅絕,區別的是頻率高低和影響程度。薩丁尼亞原本默默無聞,生活簡單,但現在這麼發達和出名,各路豪傑也相聚在此。
奧爾比亞這個外來人口衆多的城市,最容易滋生黑暗。暴力犯罪容易撞槍口上,這個國家的海警太猛,搞不好會被武裝直升機追殺,所以一些比較軟的,諸如毒品、非法賭博、皮條生意等等很興盛。
比安奇也清楚,社會的毒瘤難以根除——你今天滅了這個團伙,明天肯定又會有一夥新的崛起。與其面對不清不楚對手,倒不如保留知根知底的。這是警方的慣用伎倆,前提是不惹大事。
或許以後會改觀,但在社會不斷完善結構的狀態下,比安奇找不到更好遏制犯罪的辦法——真正的無犯罪,一座座監獄被迫關閉,恐怕要等到資本家願意共產的年代。外界傳言薩丁尼亞快了。
……
警方焦頭爛額,但還是無法再晚上完結案件。
第二天報紙果斷頭條,薩丁尼亞大事不多,導致各大媒體都在談論某位中東公主珠寶被竊的案件,還有些小報刊直言得到警方線索,很可能是羅馬尼亞犯罪團伙乾的,由此引發了一系列非法移民與社會治安的討論。
人們生活輕鬆,一天上班八個小時,每個月領上萬美元工資後,沒事幹就利用無處不在的網絡,在家裡、在路上或者在公園討論。居民對於“非法移民”的字眼敏感,因爲它在某種程度上讓社會治安變差。
非法移民一直是難以杜絕的,薩丁尼亞的地理位置太特殊,它距離意大利兩百多公里,離突尼斯和阿爾及利亞也不過兩三百公里,蛇頭能很輕易的利用快艇登陸海岸,流竄到城市裡。
這次的奧爾比亞就是導火線,居民們就針對加大查處非法移民的力度,送回原籍的辦法,以及政治城市流動人口的問題熱議不斷。還拓展到科西嘉的問題,如果它們併入薩丁尼亞,治安怎麼管理?
而先前對非法移民保持寬容心的那一派,現在被揪出來攻擊,無論是居民還是議員,都有點雙拳難敵四手的感覺。從整體來說,這個國度歡迎外來移民的加入,但對非法途徑很是深惡痛絕。
也可能是有當年病災的陰影。這次事件對持嚴肅態度的議員大爲有利,他們開始宣傳自己的構想和政策,給國會建議的草案。某些明星政客還在民間獲得了熱烈迴應,支持率非常高。
因爲曼奇尼不準備繼任第四屆首相,所以各路政客都在積攢人氣。
……
蒙卡列裡宮。
新聞也引起了王室的關注,試穿賽馬節禮服的安峰很期待:“一石激起千層浪,看看這屆政府怎麼處理吧。”
“移民和治安是積蓄已久的問題,這次是導火線。可憐的哈婭特,差點就被媒體點名,現在肯定不太好受。”喬安娜在試穿設計師爲她定製的一雙細高跟鞋,很有耐心的純手工打造。
“稍稍把你的裙襬提高一點,顯得腿長。”安峰說。
“我也覺得。”喬安娜站了起來。鞋子不是絕對的新,在此之前已經有過一段時間的試穿,會有一名鞋靴侍從,腳型和體重與喬安娜相仿,她要穿上女王的新鞋,保證舒適和不會磨腳後,才輪到女王。
“看議會能討論出什麼東西吧,我估計要掐架的話,還是會找你。”安峰欣賞她一雙美腿,好看不是跟竹竿似的細,小腿可以細,但大腿絕對要比小腿粗,得有肉。否則只是是瘦腿,而非美腿。
喬安娜說:“再敢來幾次,我就解散他們!”
安峰笑了:“喜聞樂見,民衆對你的支持率很高,你大可以任意妄爲。”
……
承受着不小壓力的警局,終於取得突破。
事實證明黑的有黑的一套,警方就從所謂“羣衆線索”中得到了情報——但往往這個羣衆,不是警方密探就是灰色合作對象。因此情報可信度高,比安奇派出特警,外骨骼和無人機全副武裝出動。
因爲外來犯罪團伙和當地做灰色生意的地頭蛇不和,被爆料給警方。再有海岸警衛隊在近海加強巡邏的緣故,他們很難從水路離開。百密總有一疏,警方的計算機根據零星的線索,鎖定了幾個人物。
再得知他們的老巢,剩下的就交給特警。
因爲政府太有錢,特警也是標配外骨骼的,特警隊最前面持防爆盾的傢伙,身上是加強版的外骨骼,能夠單手撐起龐大的石墨烯防暴盾牌,就是機槍子彈掃在上面,外骨骼的力量也讓他穩如泰山。
這種人被稱爲“坦克”,隊員們就老實跟在背後,多個方向突進,一路槍聲陣陣,各種電子干擾,聲波干擾亮相……無人機紅外航拍提供情報……數分鐘後,激戰結束,警方零傷亡,抓獲匪徒五人,擊斃兩人。
被盜竊的贓物也成功追回,哈婭特公主價值上千萬的珠寶來不及分贓,登記後便悉數歸還。警方是鬆了一口氣,媒體也給了讚揚,特別是特警隊的碾壓式表演,零傷亡的信息化戰鬥奪人眼球。
警察的事情是結束了,但議會和民衆關於移民和治安的討論卻剛開始。可以肯定,這個以民意爲主的國家,議會將會慎重的參考民衆意見。畢竟這屆政府任期滿後,曼奇尼退休,下屆將是爭搶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