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雖然剛纔動了手,但還不想混,而且唯一的希望就在讀書上了,同時也不希望高靖整日打混,又想起劉丹剛纔不是說,剛纔被打的那個叫什麼波哥的是軟角色,明顯與事實不符,便勸高靖道:“高靖,你聽我一句勸,離劉丹那些女生遠一點,否則早晚會惹禍。”
高靖不以爲然,笑道:“怕什麼?不就是打架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劉丹害我白捱了一頓打,我一定要她給我補償。”賊心還是沒死。
楊羽正要再勸高靖,大馬路方向忽然傳來幾個人的聲音:“那兩小子怎麼不見了,大家分頭找找?”;“草啊,別讓老子抓到他們,抓到他們非要他們好看。”;“一看他們那樣子,就不是混的,居然也敢到我們學校打人?”
立時回頭對高靖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說話,隨即摸到窗戶邊,輕輕掀開窗簾的一角往外看去,只見那一四五個男生在大馬路上游蕩,十分囂張。
高靖從牀上爬起來,湊到楊羽身邊,往外看了一下,不屑地說道:“切!他嗎的衛校的人囂張個毛,有本事和社會上的去囂張啊,草!還不是欺負我們這些學生。”
楊羽側頭看向高靖,說道:“聽你的話對這些很熟悉。”
高靖滿臉得意,笑道:“那是當然,前段時間我還和飛哥吃過一頓飯呢。”
楊羽愕然道:“飛哥?咱們一中的任廣飛?”
高靖似乎認爲認識任廣飛是什麼很風光的事情,說道:“除了他還能有誰?”說着來了興趣,眼放精光地說道:“楊羽,我跟你說啊,飛哥可仗義得很,那天我們三十多個人一起吃飯,都是飛哥給的錢,他還單獨和我喝了一杯呢。他當時跟我說過,有什麼事可以找他,所以衛校這幫兒子根本不用怕他們。”
高靖口中的任廣飛,楊羽雖然是書呆子但也知道。這任廣飛在一中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打架、逃課、泡妞,凡是學生不敢幹的事情沒有一樣他沒幹過,就連人見人怕的政教處主任譚偉平也得給他幾分面子,只跟他說:“任廣飛,飛哥,你在一中讀書別的我也不敢要求您了,只要您別在學校裡給我惹事就行。”
全一中每年受學校處分的人無數,唯獨這個任廣飛沒被處分過,可想而知這個人的囂張。
任廣飛這麼囂張也有其原因,他跟的老大是時下J市風頭最勁的六哥,這個六哥並不是真的排行老六,而是因爲他右手多了一根手指,所以又有人叫他六指哥。
六哥在J市算得上真正的一號人物,黑白兩道均吃得開,平常爲人極其仗義,喜歡喝酒,凡是有酒局的地方都有可能看到他的影子,又十分好色,一共結過四次婚,每次都因爲出軌而離婚,不過,他雖然濫情,但對以前的老婆極其照顧,每個和他離婚的女人都從他身上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好處。
這人除了這些特點,還有一點狂,狂到什麼地步?如果晚上你看到一個喝得醉醺醺的,摟着女人,揹着大砍刀招搖過市的,非他莫屬。
受《古惑仔》系列電影的影響,市裡的學生勢力一律號稱扛把子,任廣飛便是一中的扛把子。
不過他還不是J市最牛的學生老大,J市最牛的學生老大,叫吳鴻文,人稱文哥,據說這人號稱三多,哪三多?兄弟多、刀多、馬子多,全市所有中學都有他的小弟,市一中也不例外。
他在市一中的小弟名叫李躍進,這人也是一個狠人,在一中的勢力雖然比不上任廣飛,可也差不了多少。
李躍進和任廣飛的人在市一中裡向來互相不順眼,經常私鬥,但從沒聽兩人親自對幹過,似乎都有所忌憚。
楊羽卻是不相信和高靖只喝過一次酒的任廣飛會真的罩他,畢竟二人並沒有深交,高靖又不是跟他的,他爲什麼要罩高靖?當下提醒道:“人家只是客氣話,你千萬別當真。”
高靖正要說話,募地,外面傳來一聲大喝聲:“你們是誰的人?大晚上在這兒鬼哭狼嚎什麼?”
二人聽到這聲音均往外看去,只見二十來個人浩浩蕩蕩地順着馬路走下來,當先一人身材魁梧,手拿一根鋼管,指着衛校的那幾個男生,氣勢十分足。
衛校的那幾個男生見到這一幫人,面面相覷,一人隨即上前發煙,發到一半,煙不夠了,又轉身從同伴那兒要了一盒煙,接着發,發完一圈,對着領頭那人點頭哈腰,卑躬屈膝到了極致。
好一會兒,才見那領頭的人點了點頭,領着一幫人大搖大擺地往來時的路走去。
衛校的那幾個男生等這幫人走遠,再也不敢停留,也轉身離開了。
看到兩幫人馬都走了,楊羽長吁了一口氣,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了。
後來的這一幫人應該是鞍山這一帶的地頭蛇,鞍山的混混雖然現在名氣不怎麼響亮,可依然不是衛校的人惹得起的。
當年鞍山出了一個很出名的人物,叫龍哥,曾帶着鞍山的人打到市裡去,就連市裡的一些黑幫大佬也不得不暫時蟄伏,以避其鋒芒,後來龍哥被人暗殺,鞍山混混的氣焰才逐漸消了下去。
楊羽又等了一會兒,確定衛校那幫人走遠後,開了燈,回頭對高靖說道:“今天那個叫波哥的人被我們打了,你明天千萬別去衛校。”
高靖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這段時間我都不會去,等事情平息了再說。”
楊羽沉吟道:“那個波哥好像不是劉丹說的那種軟角色,會不會是混的?”
高靖的臉色也鄭重起來,說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擔心。剛纔追我們的那一幫人似乎是混的。”隨即又展顏笑道:“怕他們幹什麼?大不了我找飛哥幫忙。”
楊羽看向高靖,說道:“你確定飛哥會幫你的忙?”
高靖也狐疑起來,支吾道:“應該會吧。”
楊羽搖頭苦笑,這架還真打得莫名其妙,現在又有可能惹上混黑社會的人,希望那個波哥沒有認出自己吧。
二人隨後洗了腳,躺在牀上睡覺,高靖點着一支菸,說道:“楊羽,你住在校外,每天走讀,會不會被他們抓到?”
楊羽心中也有這個擔憂,但面上笑道:“那個波哥被我一磚頭砸暈了,應該沒有看清我。倒是那個劉丹,我有些不放心,萬一她將我們賣了出來就糟了。”
高靖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會吧,人是她叫我們打的,她賣了我們,她自己不也要遭殃?”
楊羽想想也是這個理,便放寬了心,睡起了大覺。
第二天高靖一早就回了學校,楊羽在後面的山上看了一天書,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到了星期一,他一如往常,早上六點起牀,洗臉刷牙後,胡亂煮了碗麪條吃了,便揹着書包,拿着一本歷史課本,一邊看書一邊步行去上學。
他一邊看書一邊走,不知不覺就走下大橋,正要往一中校門口走去,忽然感覺一道旋風颳過,眼前黑影一閃,忙擡眼看去,只見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駛了過去。
與此同時,旁邊傳來一陣學生的驚異聲:“快看,是奔馳S600,聽說要兩百萬左右才能買到呢,我什麼時候能開這種車就好了。”
楊羽是個窮小子,連吃飯、讀書都成問題,從來沒有心思研究車子,聽到這些驚異聲,才知道原來那一輛小轎車竟然價值兩百萬,心下也是忍不住一陣驚異,兩百萬,我一個月才兩百塊錢,一年兩千,十年兩萬,一百年才二十萬,啊,那是我一千年的生活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