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李山把衆人帶到後山,停在一棵筆直的大樹前,一眼看去,這大樹頂着蔚藍的天,當真是一柱擎天之勢。
李楓一眼看到,在這樹身由上而下,或由下而上,畫了條垂直的紅線,線上截着以米跟分米爲單位的數字。
所有人一時望向三叔李玄賓。
他說:“這樹到頂十六米,上面也畫了測量線,相當於五層樓高,你們每人用腳衝上去,誰能衝得越高,誰得排名就越靠前。”
李歡歡仰看眼大樹,突然一臉嚮往地看着李楓。
李玄賓掃看全場,“如果沒問題的吧,比賽開始吧。”他望向李玄空與李玄明。
四叔李玄空與小叔李玄明,倆人身子前後一沉一跳,分別附上旁邊幾米與十米高的樹枝上。
三叔李玄賓看了他們一眼,說:“你們四叔跟小叔在上面當觀察員。”
衆堂兄弟目光從李玄空與李玄明身上收回來,一陣面面相覷起來,多數人分別看了李楓與李通一眼。
李通扭臉看着李楓,雙眼微眯,眼光倏忽強烈,有絲必勝他不可之意。
“我先來!”大哥李標吶喊一聲,身子退後幾步。
所有人自覺與這棵高樹拉開距離。
“啊~”一聲吶喊,李標幾個箭步衝到高樹前,身子飛縱而上,雙腳在樹身一陣踩踏。
而後,李標在半空中翻了個身,身子很快落地,單腳下跪,姿勢瀟灑中不失霸氣。
上面四叔李玄空喊道:“十一米四分米。”
“好高。”
“大哥真是開了個好頭!”
“不錯~”二哥李山與三叔大兒李文,四叔及小叔兒子個個喜叫。
對於常人而言,一口氣衝上十一米高度,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這更像是電影裡通過吊鋼絲完成的動作。
但對於真正修煉高手而言,衝上十一米的高度也算不上什麼。
三叔李玄賓喊道:“下一個。”
叔公李攀顯然等不及,看了眼李楓,盯着李通喊:“徒兒,你來,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你的厲害。”
“是,師傅。”李通點頭,眼角餘暉卻不由撇向旁邊的李楓。
李楓看着他,目光平靜。
李通退後幾步,目光由下而上注視着前面高樹。
全場霎時安靜,所有人注視他。
李通雙手在身前輕輕擡起,而又放下,從他身前激盪起來的空氣可以看出,他已經運轉出一股不弱的真氣。
“啊!”沉聲吶喊,李通飛衝向前。
衆人目光隨他移動。
只見他一步射上二米多高樹身,身子極快向上衝竄而去。
在衆人眼裡,李通速度奇快無比。
在高空中,李通如前面李標那般翻了個身,身子墜落。
“蓬!”落地一刻,大地一撼,彷彿一重物砸在地上。
衆人看向他,只見他身子移後二步,大喘氣息,兩個寬厚肩膀起伏着,嘴上掩飾不住一絲激動的笑,一雙眼緊盯着前面高樹頂端。
現場大部分人面目驚呆,就連李楓身邊的李歡歡也張大小嘴,好一會沒反應過來。
李攀老人一時最是得意
,看看前面的人,又看看樹上的人,笑說:“怎麼不報數了?”
上方,站在一樹枝上的李玄空這才反應,盯緊前面高樹的數字喊:“他是十五米九分米!”
“天吶~”
“這……”
“只差一分米,只差一分米他就十六米!”大哥李標二哥李山,三哥李嶽等堂兄弟一臉驚歎。
樹身總長也就十六米,而李通的成績竟是十五米九分米,這顯然很了不起!
一時,李楓發現,除了衆堂兄弟外,自己大伯與大伯母、三叔他們看李通的眼色也複雜起來。
李歡歡扭臉看着李楓,眼中第一次生出遊離不定的神色,“哥,你有可能贏他嗎?”
李楓掃看衆堂兄弟,他們一時無不看來,他可以看到,在他們眼中一半是期盼,一半是擔憂。
如果他不能贏,那就沒有人能贏他了。
“能!”李楓果斷點頭。
李歡歡沒有像前面那樣樂觀,反而是皺起眉頭,“可他是十五米九分米,如果你要贏他,就必須一口氣衝上十六米去,少一分米也不能算贏他……”
李楓輕輕點頭。
李攀老人看着李楓,嘴上露出玩味的笑,他又掃了李玄勝與葉秋鳳夫婦那邊,他們一時卻看着李楓。
此時現場任誰都知道,有可能贏李通的除了李楓外,絕無第二人選。
但對於李通如此的高度,現場沒人相信李楓真會贏他。
“小楓,接下來,你上吧?”叔公李攀笑說,一副想看他好戲的嘴臉。
李楓輕輕點頭,轉身行後,此時他不用看,也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自己身上,他們絕大多數人對他寄於高度期望。
我只能贏!李楓一剎那握緊雙拳。
李通行到側邊,眯起雙眼看他,眼中似有似無流露出輕佻高傲的笑意,他絕不相信,這輪輕功賽,現場還有人能夠勝他。
“啊!”一聲喝叫,一動不動中的李楓,身形突然迅衝向前。
“哥,加油!”李歡歡雙手在胸前握成小拳頭,掌心裡卻全是汗,一雙眼睜大大看他。
“呼~”一聲風嘯,李楓的身影無比靈敏的躍上樹身。
“好快!”三哥李嶽忍不住驚叫。
李楓咬緊牙關,臉色生出從未有過的嚴肅,體內瘋狂運轉功法,不斷而激烈的向雙腿注入真氣。
如同一頭豹子,大伯李玄明驚喜發現,李楓的衝速遠遠超越了李通剛剛的衝速。
眼見李楓就要衝到樹頂,現場衆人臉色無不驚變,每個人一顆心繃緊起來。
沒有一絲意外,李楓的腿腳超越了李通剛剛衝出的十五米九分米,踩上樹身最頂位置的十六米之上,令人大感不可思議的是,李楓並沒有就此翻身跳下,而是縱身一躍,跳到樹頂上的三米高空之外,他一腳緊踩上另只腳背,身子再度向上挺進。
“我的天吶~”看着高空中那道優美的人影,李歡歡一雙美麗瞳孔明顯擴大。
“他……他竟然……”大伯李玄勝一手按胸,彷彿心臟有點承受不住這一刻的激動澎湃之情。
“這……這怎麼可能!”叔公李攀雙眼閃爍,老臉顫抖,完全難以置
信。
李楓在高空翻了個身,體內卻像充了氫氣,身子徐然飄落。
一眼看去,只見他黑髮飛揚,身上衣物獵獵作響,彷彿一仙人從天外乘風歸來。
“蓬~”大地沒有撼動,但從李楓身上盪出的一陣氣浪卻讓地面捲起一層沙塵。
李楓暗中運轉功法,將激盪而起的強大真氣悄然按捺住。
一切又恢復平靜,現場一時萬籟俱寂,所有人目光古怪看着李楓。
現場有人想過他會贏李通,但沒想過他以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方式贏他。
如果前面的速度賽,他奪得第一靠得是幸運,但這次的輕功賽呢?
幸運女神可以眷顧人兩次,但此時沒人相信,李楓的成功是靠他的運氣,而不是他的實力。
“哥……你……我……”李歡歡跑到李楓身前,一刻激動得語無倫次。
李楓揚嘴一笑。
“哥,你真棒!”李歡歡鼻子一酸,雙眼大熱,撲在他懷裡,淚水盈眶。
李通看着李楓,眼色一陣複雜,但面對着他,他少了前面總掛在嘴邊的自信。
三叔李玄賓看看大哥李玄勝,再看看樹上的三弟李玄空與四弟李玄明,一時眼光激烈閃爍,笑問:“小楓算是多高?”
四叔李玄空望着李楓前面飛衝上前的高空,陷入心算。
大伯母葉秋鳳笑說:“這還用說嗎,小楓這輪比賽也鐵定拿第一了。”
還未比賽的衆堂兄弟面面相覷着,任誰都贊同她的話,但奇怪是,在他們眼中或臉上都流淌出難掩的興奮之色。
李楓比他們強,但至少,這比他們輸給李通這個外族人的結果要好多了。
“二十米,大概是二十米。”上方的李玄空激動說。
李玄賓一臉歡喜,看向大哥李玄勝,他正熱淚盈眶看着李楓。
李玄賓回頭看眼李楓,他曾經也看過大哥這麼激動的表情,那是以前他看二哥的時候。
二哥曾經也是家族的希望,但他的才華如黑夜中的流星,雖然璀璨,卻是如此短暫。
二哥走了,他的兒子李楓,在此時此刻卻同樣綻放光芒,而比之他父親,李楓顯然更優秀。
“下一個。”李玄賓強壓着體內的激盪之情,喊道。
“我來。”李楓三哥李嶽搶先歡叫。
身子退後,他猛得衝上。
上到半空,距離高樹頂還有一段不小距離,李嶽已然支撐不住,翻身跳下。
樹枝上,四叔李玄空喊道:“剛好十一米。”
“下一個。”三叔李玄賓又喊。
“我來!”人羣中又有人應。
但一時,所有人的心思都已不在這接下來的比賽上,而是在李楓身上,或是在他剛剛轟動全場的驚豔表現中。
片刻,三叔李玄賓高聲喊道:“我現在宣佈,第二輪輕功賽,李楓第一,李通第二,李武第三,李標第四……”
李武優異的表現,也超乎了現場不少人意料,雖沒李楓那般轟動,但也足以提高族人對未來光復家族的期望值。
聽到三叔的宣佈,李歡歡捧着李楓的手,如快樂的小鳥在他身前一陣歡蹦喜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