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做爲一名電影狂人,他深深的知道現在正在錄取的鏡頭到底有多麼珍貴。
有哪部電影的拍攝能夠出現這麼精彩的打鬥場面啊?有哪一位演員願意這樣拳拳到肉的去和人搏鬥?
現在,他就遇到了兩個瘋子。
恰好,他也是這樣的瘋子。
整個片場,吳森林自然是最大的。他說繼續,那也只能繼續。
托克﹒傑克遜着急了,跑過來說道:“導演,不能再讓他們打下去了。這種情況實在太糟糕了——會受傷的。會有人受傷。”
他看出來了,唐重那小子是在公報私仇。剛纔表面上說算了算了,一轉身就開始反擊報復。仇恨都不帶過夜的。
張赫本的臉上卻是笑嘻嘻的模樣,心想,唐重還是喜歡自己的。他雖然說讓自己‘禮讓謙虛’,可是他自己一點兒也不‘禮讓謙虛’。
阿ken什麼都沒做,滿臉癡迷的雙手捧心看着唐重的表演。
“真酷。這樣的男人才是純爺們。”
“咔——”
覺得鏡頭足夠了,吳森林才依依不捨的喊了停止的口號。
於是,工作人員立即衝了過去,把毆打在一起的唐重和炸彈兩人給分開。
有人送來毛巾,有人送來礦泉水,還有人送來了——藥水。
唐重也假裝自己被炸彈打了兩拳。畢竟,劇情需要嘛。
托克﹒傑克遜跑了過來,一把抱住炸彈,用英文急聲問道:“戴維,你怎麼樣?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戴維搖頭,只是眼神兇狠的盯着唐重。
唐重手下留情了。他只是給他製造了一些皮外傷,卻沒有傷及他的內腑。別看炸彈現在外表看起來慘不忍睹,其實還沒有上次托克﹒傑克遜傷勢嚴重。
“如果你覺得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我們要去醫院檢查。這種事情太過份了。”托克﹒傑克遜說道。炸彈沒有助手陪同過來,畢竟,他的名氣和收入還不夠支撐他帶着助手保鏢全世界到處跑。
炸彈捂了捂胸口,說道:“我沒事。”
托克﹒傑克遜以爲炸彈是好面子不肯說實話,就轉身對着唐重吼道:“這是演戲。演戲。你懂不懂?你懂不懂什麼叫做演戲?不懂的話去學會了再來。婦ck。”
唐重的英文水準不是很優秀,但是也不差。聽了托克﹒傑克遜的指責後,唐重轉身對吳森林導演說道:“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打鬥的過程中我就問過戴維先生,是不是要替身,是不是需要休息一會兒——戴維先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演員。他的回答是一次又一次的向我衝來。雖然我被他打傷了,但是,我很崇拜他的這種以身作則的精神。他是我的前輩。我要努力向他學習。”
吳森林掃了唐重一眼,把唐重的話用英文翻譯了一遍講給托克﹒傑克遜和戴維聽。
托克﹒傑克遜就更加生氣了,像是被燒着了尾巴的貓,大吼道:“他是故意的。他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他毆打戴維是爲了報復。他恨戴維。”
吳森林的眼神轉向戴維,問道:“他有說過這些話嗎?”
“說過。”戴維誠實的說道。他反駁不了,因爲在打鬥的時候唐重確實這麼說過,而且有可能被機器錄音。如果他否認的話,他們調出錄音,他的處境就會更加尷尬。
即便他心裡把唐重恨的死去活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說些有利於對手的話。他知道,那個傢伙太狡猾了。他在打人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好了現在的境況。
“這麼說來,戴維明白這件事情的意義,並且願意以身作則。你們的表演很捧。這是我見過的最有力度也最具備真實性的打鬥場面。感謝你們的辛苦付出。”吳森林一本正經的說道,好像他真的被這兩個人的表演給感動了似的。“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晚上我自掏腰包請你們吃大餐。”
導演把他捧得這麼高,炸彈就算心裡生氣也沒辦法說出來。
如果他說事情不是這樣的,他是想找替身的是想休息一會兒的,但是自己情緒失控想要報仇所以才一路這麼打了下來。那樣的話,不會讓圍觀者笑話嗎?
“這是我們大家的電影。我們也希望能夠把最好的表演呈現給觀衆。”炸彈抹着嘴角的血漬,激烈的喘息着,說道。“吃飯就不必了。拍戲有點累。我想早點兒回去休息。”
“確實是這樣。”吳森林拍拍戴維的肩膀。“那就早點兒回去休息吧。等到你的狀態好一些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聚一聚。我請你吃我們華夏國的特色菜烤鴨。”
“謝謝導演。”炸彈客氣的說道。掃了唐重一眼,一拐一瘸的向片場外圍走去。
托克﹒傑克遜已經看明白了吳森林的立場,雖然心頭不快,但是他知道說出來也沒有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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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剜了唐重一眼,快步朝着炸彈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拍戲真不容易啊。”唐重捂着胸口說道。“我都受傷了。”
吳森林看着唐重,說道:“我明白你這麼做的理由。但是,下次不能再這麼做了。我們是一個整體,如果氣氛被破壞了的話,拍出來的戲會讓人覺得很怪異。”
“這樣不行啊?”唐重笑着說道。“我以爲導演都喜歡這種主演親自上陣的戲碼呢。那我下次改進?”
“傷人是不好的。”吳森林說道。他對唐重的行爲倒談不上反感。如果沒有今天這碼事兒,可能他也拍不到這些精彩的鏡頭。
“是的。所以下次堅決不能再傷人了。”唐重說道。他倒是無所謂。如果他們不主動招惹的話,唐重是不會和他們發生衝突的。他是影視圈晚輩,是後進,起碼的禮節他還是知道的。
回去的路上,張赫本開心的說個不停。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唐重果然是個講義氣的男人。沒有辜負我對你的一番好意。”
“當時你來別墅的第一天,我就覺得你是個好男人——烈火煉真金。現在你已經開始表現出你的真實魅力。”
“打起架的時候真帥,比某些娘娘腔要好多了——”——
阿ken就不樂意了,指着張赫本罵道:“哎喲喂,別以爲我不說話就是怕了你。我那是好男不給女鬥。哼,誰是娘娘腔了?誰是娘娘腔了?”
“我說的是某人。你那麼着急對號入座幹什麼?”張赫本笑嘻嘻的說道。“只聽說過有人主動撿錢,還沒聽說過有人主動撿罵。”
“你就是罵我。別以爲我不知道。這車子裡面就只有三個人,你不罵我罵誰?”
“就是。我不罵你罵誰?”張赫本重複阿ken的話,左右掃了一圈,說道:“我還真沒發現誰是娘娘腔耶。”
“你說的就是我。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當我白癡啊?”
“—————”
聽了兩人的吵架內容,正在開車的唐重同學表示壓力好大。
唐重剛剛回到學校,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上是焦南心的號碼,唐重的心神一動,趕緊按下了接聽鍵,笑着問道:“有什麼指示?”
情人節過後,唐重和焦南心幾乎沒有任何聯繫。唐重偶爾去上課看到她,也只是對視一眼而已,沒有任何交流。而且,現在兩人的辯論也少了。不再像上個學期那樣一爭起來就沒完,整節課都是他們倆在做主角。
“院長辦公室。老師找你。”焦南心簡潔的說道,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雖然不知道焦育恆院長找自己什麼事情,但是唐重還是立即就趕了過去。
而且,他也想找機會和焦南心解釋一聲,雖然他還沒想好要怎麼措詞纔不會造成再次傷害。
有時候唐重覺得自己聰明無敵,有時候唐重也會爲自己的智商着急。
因爲唐重的名氣,一路走來自然有不少人主動和他打招呼,唐重也禮貌迴應。有人索要簽名或者提出合影要求,唐重也會有選擇性的答應一些。因爲人太多了,要是每個都滿足的話,他天黑以前也沒辦法走到院長辦公室。
推門進去的時候,焦育恆正坐在自己的大辦公桌後面,焦南心拉張椅子坐在他的對面。旁邊還有一張椅子,顯然是爲自己準備的。這是以前焦育恆爲他們倆上課時的標準裝備。
“老師,你找我?”唐重笑着問道。
“是啊。”焦育恆點頭。“唐重啊。我上次和你說過,說要讓你和南心陪我做一個課題研究,你沒忘記吧?”
“沒有。”唐重說道。“怎麼會忘記呢?”
當時王其奎過來拜訪,譏諷唐重唱歌唱的好。焦育恆就說要讓唐重和焦南心跟着他一起做一些企業心理學方面的研究。
王其奎是企業心理學領域的專家,焦育恆準備在這方面出招,顯然是要對王其奎的一些觀點進行反擊。
因爲王其奎現在所推行的心理學理論正是以顛覆自己老師的理論爲基礎,焦育恆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記得就好。”焦育恆指了指焦南心身邊的座位示意唐重坐下,說道:“那咱們就從今天開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