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從南大出來的那一段時間,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喬磊自己仰頭把杯子裡的洋酒一口飲盡,笑着說道:“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你拽着我的頭髮把我的臉往尿池裡面按着的情景。”
“這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自罰一杯。”唐重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那時候我也年輕,動起手來沒輕沒重的。經歷了很多事情,人也變得成熟起來,知道有很多事情應該與人爲善----你看,我現在就不打人了。剛纔金沿他們那麼激我,我都沒打他們。”
坐在桌子四周的金沿等人都埋頭吃菜,恨不得在地上挖個地洞然後他們集體逃跑。
你們這對仇敵吃飯喝酒,非要把我們拖着幹什麼啊?
“那件事情在我心裡造成了陰影。我以爲我永遠都走不出來。我永遠都沒辦法面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辦法出去見人。”喬磊自顧自的說着,當着小舅子金沿以及金沿同學的面自爆自己的隱私。“幸好,那個時候有一個女人在我身邊。她安慰我,勸導我、也鼓勵我。我戰勝了自己的懦弱,也認清了我和你的差距-----”
唐重轉身看向金沿,小聲問道:“他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你姐?”
金沿也想問這個問題。但是看看喬磊的表情,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給憋回去了。
“還是讓姐姐親自來問他這個問題吧。”金沿在心裡想道。
“唐重,還記得我離開學校的時候,在學校門口對你說過的那句話嗎?”
“記不清了。”唐重搖頭。“我每天都很忙,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我耳朵邊說話----我這麼說不是侮辱你,是我真的記不起來。”
“我說從我離開校門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學生了。以後,我們用成年人的方式來玩一場遊戲。”喬磊說道。
唐重就指着金沿等人,說道:“就像剛纔他們對我玩的那種?”
怎麼又扯上我了?
金沿不想再躺着中槍,放下筷子,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嘩啦啦----
一羣人放下了筷子,說道:我也去洗手間。
明明包廂裡面就有洗手間,卻沒有一個人用。所有人都朝外面跑去,包廂裡只剩下唐重、喬磊和張赫本三個人了。
“張小姐,很抱歉這次麻煩你了。”喬磊主動向張赫本道謝。
“以前金沿也沒少邀請我參加同學聚會。但是這幾次他每次邀請都會有意無意提到唐重,而且我知道,他對唐重並不是很感冒,所以我就有些好奇-----”張赫本瞥了唐重一眼,說道:“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就牽他出來溜溜。”
唐重看向喬磊,笑着說道:“你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來見我,到底是爲了什麼?不會就是想讓我看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一樣的老同學吧?”
“其實剛纔她應該死。”喬磊聲音溫和的說道,就像是在說着一件事不關已的事情。“她死了,一切都完美了。”“怎麼?你設的局?”唐重笑着問道。
“我說過,你是聰明人。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你也是個多疑的人,比我知道的還要多疑。”喬磊把玩着手裡漂亮的玻璃杯子,笑着說道:“就算我否認,你就不會把這筆帳記在我頭上了?”“其實你承認不承認都沒有關係,我已經認定你就是幕後黑手了。”唐重笑着說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現在心裡正在琢磨着怎麼報復你呢。你也知道,我不是一個喜歡吃虧的傢伙。”
“是啊。這正是我喜歡的對手。可惜,她沒死。”
“別人也就是發點兒照片捏造點兒捕風捉影的故事來抹黑我。你們直接拿一條人命來栽髒我,還真是大手筆啊。”唐重眼神陰厲地說道。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喬磊對自己的手段也很是自得。“李瑟早就應該死了,我們只是在等待一個你和她相處的機會。這個機會不僅僅只是你們倆個人,還需要無數的見證者-----開一個同學會是很不錯的選擇。”“如果李瑟死了,而且是和我發生衝突爭吵後死去,我的名聲就立即臭不可聞。甚至,你們會把上次更換炸彈的事件爆出來。那次更換炸彈,原本是你們想要殺我,現在可以變成李瑟不滿我對她的霸佔或者潛規則意圖,所以想要把我殺死-----”喬磊大笑,說道:“還有,《黑俠》那麼火爆,李瑟所得到的站臺出鏡的機會卻是最少的。我想,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黑幕----所有人都會看到李瑟受到你和劇組的打壓。我不僅僅要毀掉你,還要毀掉吳森林,毀掉《黑俠》,毀掉所有和你有關的人。”
“娛樂圈就是這樣,有人可以一夜爆紅,收穫金錢名譽無數,也有人可以一分鐘爆臭,聲望名氣跌入谷底-----你享受過前者,何不再試試後者?”“你還真是恨我。”“誰會原諒一個逼他喝尿的王八蛋?”
“我要是你,我就原諒我了。你看看你現在和以前判若兩人,以前就是個小混蛋,現在變成了大混蛋----韓信還感謝那個讓他遭遇跨下之辱的屠夫呢,你就不能感謝我心思單純的請我喝杯酒泡個妞做個大保健什麼的?”喬磊的情緒就變得很不穩定下來,說道:“韓信若是被逼喝尿,也早就刺死那個屠夫去坐牢了。哪有機會成爲統領千軍的元帥?”
唐重就有些後悔,說道:“是有些過了。當初應該讓你爬褲襠----”撲哧!
張赫本嘴裡的酒水噴了出去。
“要不,咱們再試一次?”張赫本又想噴。
喬磊的臉色陰沉下來,狠聲說道:“唐重,我想你還沒明白我要見你的意思。”
“宣戰?”“是的。宣戰。我說過,一場成年人玩的遊戲。”唐重也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小孩子長大後,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做點兒事情來證明自己-----你以爲你靠上了一個瘸子就有資格向我叫板了?難道你沒發現,你抱的那兩條大腿早就瘸了?一條是天生的,另外一條是被我打斷的。”
唐重拉着張赫本的手,說道:“有點餓,我請你吃碗麪?”
“正好我也覺得我沒有吃飽。”張赫本說道。
從包廂裡出來,唐重立即摸出手機開始撥號。電話接通,他對着電話那頭說道:“幫我查一個人。”
張赫本沒有打擾唐重打電話,她也掏出手機給司機打了通電話,讓他把車子開到會所大堂門口。
“對不起。”上車之後,張赫本突然間出聲說道。
唐重詫異的轉過臉去,看着張赫本在車窗外昏黃的燈光映照的越發粉嫩柔和的臉蛋,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他能夠很坦然的接受林迴音說出超出兩個字範疇的長句,卻很難接受張赫本這樣態度誠肯的對一個人說對不起。
因爲,後者比前者還要難上一百倍。
唐重認識張赫本那麼久,幾時聽過她對人說過這三個字啊?
“我不應該帶你來。”張赫本接着說道。
“其實這樣也好。”唐重安慰張赫本,說道:“算是給我提個醒。原本我都忘記的人物,結果今天才發現他一直躲在背後暗算我,這種感覺真是太不好了。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動物嗎?”
“毒蛇。”張赫本說道。
唐重更加驚奇的看着她,說道:“你怎麼知道?”張赫本的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笑容,說道:“你不在家的時候,白姨經常和我們講你在恨山裡的生活。說你能夠單手殺狼,徒手搏虎。既然你這麼厲害,肯定是不怕狼不怕虎的了。”“那你怎麼就確定我害怕蛇呢?”“因爲我怕蛇啊。”張赫本理所當然的說道。“我都怕的東西,你怎麼會不怕啊?”
“是啊。我最討厭的就是毒蛇。平時不作聲,趁你不防就咬你一口。而且毒性又猛,稍不留神就會送命。喬磊就是一條毒蛇。讓這條毒蛇浮在上面總比讓他躲在泥土裡要好一些。”唐重輕輕嘆息。“我親手餵養的一條毒蛇。”
“他不是你的對手。”張赫本說道。
“感覺?”“信心。”
唐重覺得張赫本今天有些不一樣。平時就算她真的對自己有信心,她也不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她一定會用更加犀利的方式來表達。譬如說,因爲有我支持你啊因爲有我爲你祈禱啊因爲那傢伙長的醜啊之類的。
“心情不好?”唐重問道。
“不好。”
唐重就不再說話。
“爲什麼不問我爲什麼心情不好?”
“每個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是你不敢問。”唐重笑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張赫本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說道:“你不怕我把這些照片傳出去?”
“我相信你。”唐重笑着說道。他從來都沒有爲這個問題擔心過。如果張赫本會把這些照片傳出去,那她就不是張赫本了。
嘴巴毒的女人,其實骨子裡相當的講義氣。
“要是一不小心丟失了呢?”
唐重笑,說道:“就算真的丟失了,我也不會怪你。”
“爲什麼?”張赫本瞪着大眼睛看着唐重。
“因爲你也不是故意的。”
張赫本眨巴了下眼睛,說道:“那我就不是故意的把它丟失好了。”
唐重笑,沒有說話。
“老李,停車。”張赫本突然間喊道。
“怎麼了?”唐重問道。
“我還有事要辦,讓老李先送你回去吧。”說完,張赫本就徑直推開車門下了車子。
黃浦江邊,江風凜冽。
張赫本用脖子上的圍巾遮住嘴巴和小半張嘴,就算有人從對面走過也不容易認出她就是大明星張赫本。
沿着黃浦江岸走了好一陣子,張赫本的心情才稍微舒暢一些。
看到自己手裡還抓着那部手機,她自嘲的笑着:“真應該不小心把你丟在出租車上面。”
說話的時候,卻抓着手機狠狠地朝着黃浦江心扔了過去。
嗖嗖嗖----
平板的智能水機在水面上打出幾個水漂,然後沉入江底。
張赫本呆呆地看着漣漪消失的地方,手捂着胸口,喃喃說道:“這裡有一點痛呢。”
(PS:今天是麻辣教主和皆無小LOLI的生日,竟然趕在了同一天,這也實在是太有緣分了。老柳想說的是,要不你們就在一起吧?
謝謝你們爲老柳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祝兩位小美女生日快樂,越發的美麗嬌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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