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逍遙自在
林傑所說的話都是大實話,他其實很反感孫埔這種思想,但礙於顏面不好說出來。
現如今到了這種地步,他索性就直接把話講的透徹。
自己的妹妹一生都可能要遭受到禁錮了,而他卻還在思索着死後的事情,這難道不讓人覺得非常可笑嗎?
林傑所說的話像是一記重錘般狠狠的敲打在了兩人的心頭上,尤其是孫埔,他本人面色驟然煞白,眼神中閃爍着惶恐不安,身體在顫抖,雙手情不自禁的緊握手中的筷子,不停的抖動着。
他舔着自己的嘴脣,幾次欲要開口出言辯解,但每次話到喉嚨的時候,就情不自禁的咽回去了。
林傑的話像是一把銳利的尖刀,徑直的插在了他的心口上,讓他難以呼吸。
孫埔仔細思索了一下這番話後,那自己一直迴避的真理不斷的衝擊着他自身的腦海。
一旁的孫梓梓也愣然不語,林傑望見兄妹倆這幅模樣,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說了一句:“抱歉”,便起身離開了屋內,轉而出去散步了。
話說到這種地步了,要是孫埔還不能悟的話,那就說明對方真在一個愚昧無法救贖的蠢蛋。
上帝只救自救者,遊走在南御山,呼吸着天地間比外界濃郁數倍的天地元力,林傑擡頭望着蒼穹上那懸掛着的驕陽,感受着四周的清涼和寧靜,讓他情不自禁生出了一種舒服的感覺。
這裡,確實是一個世外桃源。
一個人生活在這裡太過於孤獨,一羣人生活在這裡恰到好處。
但生活在這裡久了,會把人變成一個蠢貨。
林傑在想,要是有一天自己變老了,或許可以來這裡渡過餘生。
就這樣,他在高處一站就是站了一下午,這一下午他的思緒隨意在漂泊着,想着各式各樣的事情,待到夜幕降臨的時候,他這纔回去。
讓他有點詫異的是,孫梓梓站在門口恭候着他
。
林傑見到這楚楚動人的傾城女孩,輕聲的說道:“我先前說的話太過於直白了,見諒。”
“林先生在外面一定是很厲害的人吧?”孫梓梓望着夕陽赤紅晚霞,紅脣輕啓,露出潔白皓齒,明眸落在林傑的身上輕聲的問道。
“只能算是一個很逍遙自在的人。”林傑搖頭一笑,道。
孫梓梓聞言後露出了一抹嚮往之色,望着夕陽邊的晚霞,呢喃說道:“逍遙自在,多麼好的四個字,我也想逍遙自在。要是待在這裡煩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紅塵世界,看看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是否如書中的那麼神奇。”
“要是累了,可以重新回到宗族歇息,想想都覺得美好。”
“其實你今晚所說的話很對,只是這個正確答案,一直是我們所迴避,退讓的。與你無關,和我們自身有關。”孫梓梓露出一抹淺笑。
這淺笑真是動人,像是花骨朵突然綻放開變成了鮮花,在夕陽的襯托下,縱算是林傑也有些失神。
“林先生,你能帶我去外面看看嗎?”孫梓梓忽然間對林傑如此說道,眼神中有點怯弱,有點懼怕,但同樣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母親曾在我小時候,跟我講過有一種鳥兒,這種鳥兒一生都在旅途中奔波,唯有在感覺到自身壽命將近的時候,纔會回到出生地。”
“那裡出生,那裡死去,不同的是,在這過程中,它看到了許多東西。”
“我也想做這麼一隻鳥兒,但我不敢跟大哥提起,林先生,你願意帶我去看看嗎?”
林傑笑了,笑的很開心,他雙手插在褲兜裡,望着降落的夕陽,輕笑道:“關鍵在與你,而不是我!”
……
夜晚,南御山的一處涼亭處,涼亭擺放着油燈,石桌上放着瓜果和酒水以及醬牛肉。
孫埔坐在林傑的對面,不停的給自己倒酒,一杯又一杯的飲下去。
他像是瘋了一樣,不停的喝着,林傑的酒水至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一口,他就坐在那裡
,看着眼前的孫埔喝酒,他像個看客。
待這一壺酒喝完了後,孫埔紅着一雙眼睛,伸出手想要拿林傑的酒,林傑擡首擋住,把自己的這杯酒向後挪了一些,平靜的說道:“與其痛苦,不如面對荊棘路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自己也知道我想要什麼,只是這條路付出的代價太他孃的大了,太他孃的苦了,你知道嗎?”孫埔捂着自己的臉,紅着一雙眼睛,發出了類似於哭腔的聲音。
是啊……
“那就犧牲你的妹妹咯,讓她嫁給一個你無比討厭的渣滓,試想一下,這個渣滓名正言順的霸佔了你的妹妹,而你卻連最基本的反抗都不曾擁有,你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或者說,你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你只需要欺騙自己沒有過這個妹妹,你只需要欺騙自己,孫梓梓可以過的很快樂就行了。”
“這條路是挺苦的,你可以選擇矇蔽自己嘛,也可以選擇欺騙自己。”林傑對着孫埔不假思索的說道。
“不,我不會同意的,我決不同意!”孫埔被這一席話刺激驚醒,他不停的呢喃着這段話。
“我要帶我妹妹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地方,我也要離開,我決定了,我決定了!”
醉醺醺的孫埔紅着一雙眼睛,聲嘶力竭的吼着,眼淚不停的流下。
這種決定不是簡簡單單的抉擇。
而是他欲要可以前的自己,徹底斬裂。
意味着他否定了過去的自己。
“其實你不用離開,這次我會幫你,我會幫你煉丹,通過此次考覈。”
“孫埔,因爲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纔會幫你。我希望接下來,你不要讓所失望,我的朋友不需要是什麼厲害人物,但一定要是個大丈夫,我相信你懂我的意思。”
林傑坐在他的對面,面無表情的訴說着這番話。
“你認爲我是一個好哥哥嗎?”孫埔痛哭流涕,無助的望着林傑。
“現在悔改,不算太晚。”林傑拿起石桌上的清酒,一口飲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