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便只剩下倪清羽和常可爲兩人,倪清羽看到常可爲臉上那副殺氣,心裡着實也是驚怵了一下。
她腦子轉了一下,臉上掛着笑,才了身,笑意盈盈地喚着:“師父,您老人家怎麼突然來了?來了也沒有提前打一聲招呼。”
常可爲的臉色卻是沒有半點緩和,他的目光裡帶着兇意,緊盯着倪清羽,“你究竟是誰?”
聽到這聲質問,倪清羽心裡怔了一下。
這個問題,睒於鴻軒曾經問過她很多次,因爲她行事異常,睒於鴻軒這麼問她,她心裡沒有半點驚訝。
但是常可爲竟然也對她問出這個問題,她心裡着實是滿腹訝異,爲什麼人人都來問她這個問題?
倪清羽生怕常可爲突然一掌把她劈死,常可爲喜怒無常,這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倪清羽小心應答,“我是您的徒兒呀,師父在太新之時執意要收我爲徒,今日竟是忘了嗎?”
常可爲看着倪清羽一臉無辜的模樣,越發用探尋的目光盯着她,他突然從手裡甩出一張剪紙,“這是什麼?”
倪清羽一愣,那張剪紙便是落在了她的掌心,原是那朵異樣的梅花,便是她的傲梅妝上所繪的圖樣,這整個院子,甚至整個府中,都以這多別樣的梅花爲主旨進行裝飾着。
倪清羽不明白常可爲爲何會發出此問,她一臉困惑不解,“徒兒不明白師父爲什麼會有此一問,這是梅花……”
“這不是尋常的梅花!你究竟是如何會畫這朵梅花的?”常可爲突然打斷她。
“這的確不是尋常的梅花,但卻不是徒兒畫的,這是王府中的姑姑爲我設計的妝容,我選了這個傲梅妝,爲了整個親事都應景,所以到處都以此梅爲裝飾。”倪清羽老實作答。
常可爲的神色卻是實實在在地告訴她,這件事情確實不簡單,一定另有隱情,她也決計要找出問題的所在。
常可爲的面色變得很是複雜,滿眼的困惑,又是緊盯着倪清羽,定要從她的神色裡判斷
她究竟有沒有在說謊。
“真的是這樣的嗎?”常可爲有些喃喃地說,像是在問倪清羽,又像是在問自己。
“可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人會畫這樣的梅花?”常可爲又是一陣喃喃。
“師父爲何會對此梅這般感興趣?莫非,此梅有何玄機?”倪清羽發問。
倪清羽心中也是升起了各種各樣的猜測。
常可爲循着這朵梅花而來,那便定然是跟這朵不同尋常的梅花有淵源。
而她之所以見到這朵梅花,是因爲睒於鴻軒,這究竟只是巧合,還是蓄意所爲?
難道,這一切都是睒於鴻軒的把戲?這所謂別出心裁的妝容,量身定做的婚禮,都不過是爲了引出常可爲嗎?
那夜在太新,常可爲和睒於鴻軒交手,常可爲口口聲聲說自己道陳國不過是爲了尋找一個神秘組織,她相信,睒於鴻軒心裡定然是已經生出了懷疑,懷疑常可爲要找的便是千禧閣。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爲了引出常可爲,探知他此行的目的嗎?所以,這些表面上爲了她準備的親事,實際上都是別有所圖嗎?
而這些時日,他對自己這般冷淡,難道也是跟這件事有關?
想到這裡,倪清羽心口一陣發悶。
可是,睒於鴻軒又怎會知道常可爲與這朵梅花的淵源所在?常可爲和這朵梅花,究竟又有怎樣的淵源?
倪清羽的腦中飛過萬千思緒,卻是捋不清。
而常可爲心中,也是滿腹的疑惑,亦是難以捋清。他們兩人都只有從對方身上互相找到線頭,才能把這一團亂線捋清楚。
倪清羽開口道:“師父既然循着這朵梅花而來,想來便是與這朵梅花有淵源,但是這朵梅花徒兒確實不知,徒兒心中亦是有滿腹的疑問,懇請師父予以明示。”
常可爲重新擡眼看着倪清羽,“你真的不知道此梅?這真的不是你爲了引我出來使的把戲嗎?”
倪清羽認真地點頭,“徒兒確實不知,其中莫不
是有何誤會之處?”
她見到常可爲還是一副不大信任的模樣,便又開口道:“若此梅真的是出自徒兒之手,目的只是爲了引師父出面,那當日我便是不該拂了師父之意,不與師父一道同行。況且,當日我便是應該直接向師父詢問聯絡之法,也不用等到今日,再苦心積慮地動用我的婚禮把師父您老人家請來。”
倪清羽頓了頓,繼續道:“就算是我,我對師父定然也沒有任何惡意,我爲何要決口否認?如若我對師父有惡意,那這房中便應該設下各種機關纔是,而不是這般毫無準備地讓師父自由出入。師父您說,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
常可爲聞罷,眼神變了一下,心下一驚在咀嚼着倪清羽的話。
她說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她若是真的苦心積慮把他引了來,那這王府,定然是設下了重重機關,不會叫他這般容易就進來了。
常可爲早就看到了這朵梅花,他忍着沒有上軒王府質問,一方面是因爲心裡害怕,害怕得到叫他失望的結果。而且,他心裡存有疑慮,他選擇他們大喜之日來了,到時候就算是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也可以趁亂行事。
但倪清羽爲人機敏,還有些小手段,她所言也是不盡不實,常可爲心裡對她並不是沒有戒備。
他目光只柔和了一下,隨即又帶上一絲兇意,直接發問,“那給你畫這定妝照之人是誰?你帶我去見她!”
他不相信竟然有人會畫這樣獨一無二的梅花,他雖然知道那個人已經死了,但是還是抱着一絲希望,萬一真的是她呢?萬一是她的後人呢?他至少,要見上一見。
倪清羽卻是有些爲難,“徒兒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所畫,徒兒此前覺得這朵梅花看着甚爲好看,便是問了幾句,但是府中的姑姑都說不是她們畫的,說是從宮裡出來的。但是具體是宮裡的何人,徒兒確實是不知。”
常可爲的目光裡又是帶着一股狠意,“你最好不要騙我!若是我發現你騙我,我不管你是誰,我都要殺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