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笑意比剛纔的對峙更讓墨淳月感覺到緊張。
他的聲音在風中響起:“我知道啊……”
“你知道什麼……”墨淳月鬱卒的嘀咕了一聲。
楚子渠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放大:“我知道你在擔心我啊……”
像是被人踩住了痛腳一般,墨淳月的面色微紅:“誰擔心你了!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告訴你,我……你最好被魔族人抓住,好好折磨一番,你就知道厲害了!”
楚子渠的食指在墨淳月的鼻子上輕輕一刮:“那可不行,本王走了,誰來疼你?”
“你……”一時間,墨淳月居然被楚子渠說的語塞。
心中悶悶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沉甸甸的,甩也甩不掉,丟也丟不開了……
墨淳月偏過頭去,不去看楚子渠,小聲說道:“誰稀罕……”
楚子渠不以爲意,擡手將墨淳月護在懷裡,雙手攬住墨淳月的胸口,緊緊相擁。
逆風而行,楚子渠任微冷的寒風吹在自己的後背上,把胸前的溫暖一點一點的注入到墨淳月的體內……
這樣安靜的時刻,墨淳月的鼻子居然微微有些酸澀。
其實這個楚子渠只是嘴巴壞一點,人可惡一點,愛沾自己便宜了一點,其實……似乎也真的對她很好……
“娘子?”
楚子渠忽然悶悶的開了口,他的聲音在墨淳月的頭頂響起,低低的,像是呢喃。
“嗯?”
墨淳月感受着楚子渠的溫暖,一時間居然有些困頓了,聲音也變得懶洋洋的。
“你的胸怎麼又小了……”
楚子渠的聲音帶着鬱悶和疑惑,手還更加用力的趁機在墨淳月的胸口摸了一把!
“楚子渠,我要殺了你!”墨淳月怒聲喊道。
剛纔還有些感動的墨淳月,此時此刻恨不得早點一腳把楚子渠給踹下去至少就不用聽他在這裡欺人,簡直可惡!
楚子渠一個側身躲過墨淳月的攻擊,然後再次將墨淳月攬入懷中。
墨淳月掙扎了兩下,但是卻被楚子渠死死的按在懷裡,沒有掙脫出來,她側過頭去瞪了楚子渠一眼。
墨淳月自以爲這一個怒視威脅性十足,應該讓楚子渠嚇到了。
誰知楚子渠卻說道:“娘子,你這是在勾引我!”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墨淳月這樣含嬌帶嗔的看着楚子渠,因爲慍怒而微紅着臉,嘴也不自覺的嘟起,在楚子渠看起來分明就是勾引。
“滾開!”墨淳月氣的跳腳。
“好了好了娘子,你看你又生氣了……”楚子渠聲音之中帶着幾分溫柔。
好似他是那個充滿包容的丈夫,在寵溺着自己嬌小娘子一般。
墨淳月強忍着怒氣,想着趕快到比賽的地方,等到了比賽的地方一定好好收拾他。
楚子渠也老實多了,再次將墨淳月緊緊摟在懷中。
金色鳳凰長叫一聲,鑽入雲朵之中,溼潤的空氣從兩個人的髮梢掠過,讓兩個人的衣服都微微有些潤溼了。
楚子渠害怕墨淳月覺得冷,將自己的袖子蓋在墨淳月的胸口,以內力爲墨淳月取暖。
墨淳月微微咬脣,這個男人,也不全是讓人討厭的……
楚子渠一邊爲墨淳月注入內力,一邊像是嘆息一般說道:“小就小了,我又不嫌棄,還生什麼氣啊……”
墨淳月愣了一下,才知道楚子渠居然還是再說自己胸小!
“混蛋!”墨淳月恨不得將楚子渠整個踹下去!
“娘子,你看你……”楚子渠一副自己忍受了她的樣子。
墨淳月擡手就要掏出凌舞之鞭,楚子渠一把攥住了墨淳月的手腕:“娘子,到了。”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你……啊……”
墨淳月正要教訓楚子渠,結果金色鳳凰調轉頭來,直撲而下,墨淳月整個人失重下墜,再次栽入楚子渠的懷中,寒風之中,她本能的抱住楚子渠的後背。
寒冷的空氣從兩個人的身邊掠過,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空氣才慢慢的變得似乎暖了一些。
失重的感覺慢慢的消失,兩個人緩緩的落在怪石林的附近。
“嗯……”
腳下踩上黃沙,墨淳月的頭才慢慢的從眩暈的狀態之中回神。
只是,這一個下墜,墨淳月已經忘記自己要教訓楚子渠的事情了,反而擔心起楚子渠的安危。
“你在這裡等我。”墨淳月說道。
“說好要陪着你的,本王怎麼會對你食言?”楚子渠的嘴角噙着笑意,一瞬不瞬的看着墨淳月。
墨淳月微微蹙眉:“楚子渠,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
“胡鬧?”楚子渠似乎對這個詞非常不滿意。
見自己跟楚子渠說什麼都沒用了,無奈,墨淳月只好說道:“這樣吧,你帶着我的面具進去,我穿着斗篷,我想應該可以掩蓋一下你的氣息。”
“不用。”楚子渠說道:“娘子你自己戴着就可以了。”
“不行,我都說了很危險!戴上!”墨淳月堅持着。
“真的不用!”楚子渠向後一退。
墨淳月向前一步追了上去:“戴上!”
墨淳月一邊說着,一邊拿起面具要蓋在楚子渠的臉上。
手中的面具遮住了楚子渠大部分的面容,墨淳月正要幫他戴上,手中的面具卻忽然掉在了地上……
“師傅……”墨淳月的手指微微有些發抖。
剛纔面具在楚子渠的面容上一晃而過的時候,墨淳月居然似乎依稀看到了藥神……
冷峻的眉眼,清冷的薄脣……
一切就像是在墨淳月腦海之中展開的慢鏡頭,讓她有瞬間的恍惚,兩個人的面容,在墨淳月的面前漸漸重疊在一起……
師傅……
她的聲音有些發抖,手指也有些發抖,所以剛纔纔會在驚愕之中掉了面具。
藥神的模樣在墨淳月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楚子渠的模樣也開始在她的眼瞼之中不斷閃現……
……
楚子渠有些好笑的看着墨淳月:“怎麼了?知道本王的厲害,要拜本王爲師了?”
看着楚子渠邪肆的笑容,墨淳月瞬間回神,她怎麼會把楚子渠這個混蛋和藥神看成了一個模樣?
一個是溫潤暖冰,雖然看似寒冷無比,但是卻爲她付出了太多。
一個則是十惡不赦的大混蛋,整天佔她便宜,專門惹怒她!
分明是兩個不同的人,一定是她從空中墜落的心神恍惚了。
“你想的美,誰要拜你爲師!趕快帶上面具!”墨淳月定了定心神說道。
墨淳月一邊說着,一邊將面具撿起來,要重新給楚子渠戴上。
楚子渠手中的摺扇猛然打開,擋住了面具:“不用了,娘子,我沒事。”
墨淳月見楚子渠還是不願意戴上面具,微微蹙眉:“等一下你被魔族抓住的時候,可別指望我會救你,你也知道,我巴不得你被魔族抓去砍成肉醬!”
氣惱之下,墨淳月故意無情的說道。
“嘖,娘子,一日夫妻百日嗯,你就這樣對爲夫?”楚子渠幾分戲謔的說道。
墨淳月冷眼看着楚子渠:“誰和你一日夫妻了?”
“嘖,娘子這是怪爲夫冷落了你?”
墨淳月咬牙看着楚子渠,見楚子渠都到了魔族聚集的地方,還有心情戲弄自己,乾脆不去理他,戴上面具穿好斗篷之後,轉身就走。
她以爲楚子渠會追上來,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後發現絲毫看不到楚子渠的身影了……
墨淳月回過頭去,發現楚子渠也不再原地了。
不知怎麼的,有一種微涼的感覺涌上心頭。
墨淳月輕聲低語:“說什麼要和我一起……不知道自己跑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