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下廚去了,劉賓白正愁怎麼樣和武大說話,武大卻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便又下樓幫忙去了。
這一來,正合了劉賓白的心意:沒人說話,正好能細細看看這裡的環境。
這大宋朝真是有點兒意思,人們真是挺注重生活品質,這武大郎,一個以賣燒餅爲生的人,都能住下個二層小樓,真是不含糊。
這小樓真是舒服,氣派。這裡是北方,氣候乾燥,不比南方那般潮溼,所以,根本用不着蓋樓。所以,這小樓不是因爲環境,還是爲了氣派,爲了舒服。
不錯,真不錯。這才叫生活。劉賓白轉看了一遍之後,很是感慨地想。
哎呀,真有意思。來的地方也蓋樓,可是,那地方蓋樓是因爲住不下,而是不像這地方蓋樓,是爲了住着舒服,氣派。那邊是窮於應付,這邊卻是享受生活。真是天壤之別。
武大樓住的小個小樓,雖然小了一些,而且比金翠蓮的差了一些,可是,再差也比自己來的地方白領住的強!看來,一個時代,一個國家,只有注重文化,纔能有真正的生活品味,光一味的搞經濟,一心想着掙錢,是活不出滋味來的。劉賓白邊看,邊又在心裡感嘆着。
整治好酒食,武大端了上來。菜弄齊了之後,潘金蓮也上來了。
三個人落了座,潘金蓮坐了主座,武松坐了在了潘金蓮的對面,武大郎背對樓口坐下。
嗬,這武大郎還真是疼媳婦,連禮兒都不講了。劉賓白看着這座位安排,直想樂。
“叔叔休怪,沒甚管待,清酒一杯。”潘金蓮率先端起酒杯說。
佳人、素手、香酒,這般福氣,劉賓白在來的地方從未享受過,特別是潘金蓮臉上盈盈的笑意,劉賓白真的是沒見過。
爲什麼?告訴你,這絕不誇張,一說你就知道了,在那邊,劉賓白兜裡沒錢!
這個世界還有真情嗎?這個世界還有親情嗎?不知道。但是,劉賓白知道,這個世界肯定是有金錢。
冷靜,冷靜,可別現眼。儘管劉賓白努力地想保持着冷靜,可是,端酒的手,還是哆嗦着。
潘金蓮還在看着武松,眼神熱熱的,柔柔的。
武大看着武松這樣緊張,便笑着說:“二哥,你該成家了。”
潘金蓮聽了,不解地看着武大。
“嫂嫂讓二哥心慌了,全無了豪氣。”武大郎見潘金蓮看着自己,便笑着解釋說。
劉賓白一聽,心說:壞了,賊心讓人家看出來了。於是,爲了遮掩,劉賓白使着武松,上揚手,把酒倒入口中。
“二哥從前只是這樣飲酒。”見武松一口把酒喝了,武大郎嘿嘿地笑着說。
見到這情景,潘金蓮不由得“撲吃”一聲,樂了。
怕武松不好意思,潘金蓮又擡起手掩住了口。
真美!真情、真意,自然表露,女人的真笑,原來是這般迷人。
潘金蓮這一笑,讓劉賓白中了彈!
“二哥,來飲酒,嫂嫂貫會笑人。”武大郎見兄弟紅着臉,傻掉了,便打着岔說。
“叔叔勿怪,奴家失禮了。”潘金蓮聽武大郎這樣說,也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這纔是女人!劉賓白來的地方,好像女人已經不大會紅臉了。
劉賓白很想擺脫自己的僵硬和猥瑣,可是,就是不行。
武大給武松倒上酒,然後拿自己的酒碗在兄弟的碗上碰了一下,然後自己帶頭喝了碗裡的酒。
劉賓白一見,又也趕緊跟着一口將酒喝乾了。
潘金蓮真是一個好女子,她見武松這般羞澀,便改變了自己,不再看武松,還是低垂眼低眉,輕聲勸酒夾菜。
潘金蓮這一變化,劉賓白又是大感驚奇:這女子,怎麼會有這多風采?
如果說,剛開始的潘金蓮是一個自然的女子,現在的潘金蓮忽然又變成了大家閨秀。
一時之間,潘金蓮的變化,讓劉賓白明白了什麼是女人,什麼是好女人!
這般會體貼人,劉賓白感到一陣陣的溫暖。
劉賓白有這樣的感覺,並不奇怪,在他來的地方,女人的雄性化,而且已然進到了高峰,女人,已經把女性丟得差不多。不僅如此,那個地方的女人,還把年輕男人逼得都女性化了,成了糖果男孩子。
幾輪酒喝過去,劉賓白看見潘金蓮的臉上泛起了桃花。劉賓白又開始傻了。
還得說在來的地方。在來的地方,劉賓白也常見喝酒的女子,那些女子喝過酒後,無外只有兩種,或狂妄,或銀蕩。狂亡者,只要一飲酒,便目中無人,誰人都不在話下;而銀蕩者,便是放刁使性地虐人,而且多是虐男人。
可是,在這大宋朝,對面的潘金蓮,卻面帶桃花,眼波流轉,盡現女性之美!
天壤之別,真是天壤之別!
劉賓白在心裡,又是感慨萬端!
“二哥,這家好麼?嫂嫂好麼?”武大郎忽然說。
“好。”劉賓白脫口說。
“好,就搬來同住。”說完,武大郎便拿眼睛看着潘金蓮。
“叔叔搬來吧。叔叔若是不來,會吃鄰舍笑話,親兄弟難比別人。”潘金蓮跟着說。
“兄嫂好意,武二領了,這就搬來。”劉賓白一聽,趕緊接話道。
聽到兄弟應了,武大郎夫婦滿意地笑了。
真是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自己非得出醜不可。劉賓白忽然想到。
把碗中的酒再次一飲而盡後,劉賓白說:“哥,嫂,武二喝好了。”
說完,劉賓白站起了身。
“二哥,急甚?”武大郎攔着說。
“武二回去,請示過縣太爺,然後將家搬來。”劉賓白回道。
“這樣最好。”武大一聽,開心地笑着說。
劉賓白聽到武大郎這樣說,便止住武大郎和潘金蓮,然後下樓走了。
劉賓白到了縣衙,找到知縣,告知自己找到兄長,要搬去同住。知縣聞聽,問明瞭地點後,準了。知縣再告之武松每日來點卯應差後,放武松走了。
武松着人拿着行李裡返回了武大家。
武大當即找了木匠,在自家的底層隔出一間屋子來,安頓武松住下了。
當晚,劉賓白又是與武大一家一起吃飯。飯桌上,劉賓白引着武大夫婦,說了一些鄰里的趣事。武大郎夫婦開心地聊着,於是,這頓飯又是吃得很晚才住。
吃過飯後,潘金蓮又燒了熱水,照顧着武松洗漱,然後看着他睡下。
躺在牀上,劉賓白全無睡意,大睜着眼睛想着心事。
見到了潘金蓮,劉賓白髮現,這個女人和自己那個世界對她的傳說的各個版本都不一樣,她只是一個女人,真正的女人。那邊關於潘金蓮的傳說中,只說對了一點,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女人,什麼樣纔是女人?長着女人的東西,就是女人嗎?上天把人類分成男人和女人,爲的是什麼?應該是爲了活着更有意思。
爲了活得有意思,男人就應該像男人,女人就應該像女人。可那邊的人,卻不知道這個道理,總是想把自己活成一個動物,還是經濟動物,並以此爲美。真可恥呵!
也別說別人,要不是自己有機會來到這裡,看到了大宋朝的人,有了比較,自己還會想這些嗎?劉賓白又反問自己。
見到金翠蓮,讓劉賓白想到女人;見到潘金蓮,又讓劉賓白想到了什麼樣纔是女人。
就在劉賓白想着心事時,忽然聽到樓梯上有輕微的響聲。有人下樓了。
劉賓白豎起耳朵,仔細地聽着。
腳步很輕,來人走到了劉賓白的牀前。
誰?這會是誰?劉賓白想着。
天太黑了,什麼也看不見。
一陣體香飄過來,淡淡的,卻又是明晰的。
是潘金蓮!劉賓白一下明白了。
她來了,她來了,潘金蓮來啦!
劉賓白興奮地睜大雙眼,緊盯着走來來的黑影。
黑影輕輕地俯下身,靠了過來。
體香味更濃了。
真香。劉賓白很有了感覺,特別是他的身體。
劉賓白激動地等着,等着潘金蓮下一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