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X年一個可笑的上午,我發現讓自己安安靜靜的在教室待幾分鐘比跟剛洗完澡的寶貝在牀上親熱卻不準把手伸進她可愛的內褲還要困難。當我把一張只寫着自己名字的試卷丟給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的大學正式宣佈壽終正寢了。
我的大學死了,死於一場沒有眼淚的謀殺。但它只是陪葬,真正死去的主角是我那痛徹心扉卻欲罷不能的愛情。不需要任何修飾,且讓我慢慢道來,不用擔心,殺人犯總能寫出一手妙文。
如果把我年輕的生命比作浩淼歷史的話,那我們的寶貝出現的時間就是1840年,是的,鴉片戰爭,斯道慾望史的開端。從那以後我的心淪爲了可愛霸道的她的殖民地。在她清澈的眼神裡,我迷失了自己,開始了長達幾個世紀的顛沛流離……
※※※
我的出生其實不在媽媽的家庭計劃書裡,確切地說,我只是過量酒精和過期避孕套的意外產品。感謝家人的細心照顧,出廠二十年來一切部件運轉良好,從未返廠大修。我的爸爸是忠厚善良怕老婆的石雕技師,媽媽是雷厲風行的小學校長。幼小的我跟着媽媽住在離家很遠的學校,爸爸在家打理生意,當媽媽去上課的時候,我就會被反鎖在那個擺着破收音機和滿屋子書籍的宿舍。浪漫憂鬱的種子應該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生根發芽,然後在年輪的喧囂裡悄悄的枝繁葉茂的。
伴隨着浪漫憂鬱一起枝繁葉茂的還有我那不安分的小弟弟,十三歲的時候它已經初具規模了,這讓那時的我煩惱了好一陣子,經常一邊撒尿一邊看着它發愁。後來“坐”愛的時候,那個甜蜜的寶貝這樣對我說:“小時候不希望它太大,長大了呢又嫌它不夠大的東西,有兩個,一個是我坐着這個,另一個是你手裡這個。”
中學時代,戀愛是奢侈品,性是禁忌品,不許早戀還算條校規被寫進了學生手冊。大學時完全就不一樣了,戀愛是日常用品,性也不是奢侈品,早戀?Areyoukidding!那時的我,雖然高高的,體格蠻好,卻不是那種一眼看過去令少女窒息的帥哥,總之,是個看過也沒什麼印象的傢伙。可能現在我仍沒擺脫這個行列,但至少我臉皮厚了,幾年來被幾個女孩喜歡過,敢自認是個有魅力的傢伙——扯遠了。
轉眼到了1840年,鴉片戰爭的硝煙開始瀰漫,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我躲在書堆裡愜意的看着小說,趙敏和張無忌在鋼牢裡曖昧的片段讓我浮想聯翩,在張無忌摸到趙敏白嫩玉足那個緊要關頭,一個聲音卻把我從純淨的文學世界拉了回來。
“這道題你會解嗎?”
聽聲音是我前排的眼鏡妹,我不擅長記人的名字,但我善於觀察分析人。這個眼鏡妹平時很刻苦努力,但考試成績總是不理想。老師們也知道這孩子用心,平時多關照一點,但仍沒什麼起色,考一次哭一次,這讓她總是不夠自信,連說話都細聲細氣帶着顫音。
“我數學考得很差……”
我眼都沒擡,這樣敷衍了她一句。張無忌終於把趙敏的絲襪脫了下來,我纔不管那時候有沒有絲襪,在我的想象中,趙敏那一身誘人古裝下就是黑色絲襪,而且是蕾絲邊。其實我是蠻關注眼鏡妹的,每次改卷子,她都紅着眼借我的卷子來看,我看過她的卷子,知識點她都知道的,只是她……怎麼說呢,很單純,不像我那麼狡猾——被萬惡的出題老師給誘騙了。
但人總有走火入魔的時候不是,何況眼鏡妹脾氣這麼好,不會真的生氣的……
然而……
“喂!”
一個秀氣的手掌拍在了我的書上,擋住了趙敏的絲襪,成功的嚇了我一跳!何人如此大膽,敢擾小爺雅興?
我擡起頭,迎面對上來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難道……是趙敏從書裡跳出來了?
“你這傢伙,數學考得差就不會做化學題嗎?!”
由於對方湊得太近,我只好向後傾傾身子才得以看清這雙眸子的主人。嗯……除了胸部有點小,人長的蠻漂亮的,不過可惜,我不喜歡脾氣壞的女孩,女孩嘛,一定要溫柔的。流氓斯道每遇到一個女孩就會拿心中完美女孩的標準衡量一下,不過至今沒遇到能讓我放下一切主動出擊的。面前這位主持正義的女俠剛被我的標準刷掉了,不過,她是誰呀,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做完如上心理活動,我不動聲色的低下頭,繼續看小說,記住,最大的藐視就是無視。十秒鐘後,我擡起頭,發現拍桌女還保持着怒視的狀態。這個死丫頭,我鎮定了一下,無奈地說:
“難道你……死機了?”
眼鏡妹看氣場不對,連忙拉拉拍桌女,小心的賠笑:“紅妍你幹嘛,斯道正看書呢,是我問的不是時候。”
被叫做紅妍的拍桌女臉上逐漸顯示出好玩的表情,貝齒微露,下巴上揚,眼睛充滿了笑意,她湊到我耳邊,溫熱的口氣弄得我直癢癢,說出來的話,卻令我毛骨悚然:
“我知道……你晚上會在被子裡做壞事……鑑~定~完~畢……”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拍桌女已經和眼鏡妹手挽着手有說有笑的走出教室了。
天吶,你可能不會相信,在1840年溫暖的陽光下,我實實在在的打了個冷顫。
※※※
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是什麼?別說我不民主,給你四個選項:
A.嘿咻B.嘿咻C.嘿咻D.嘿咻
當你忍不住想做卻又沒有人可以做的時候,你就只能跟自己做了,所以你做的不是愛,是寂寞。如果發育的夠好,你可以悄悄告訴我,你的第一次,到底是給了左手還是右手。
郭紅妍,九一年十一月二十九出生,裸體身高一米六九,幾天前從以第一名的成績從衡陽中學轉到一中,坐在了我的前面,住校,媽媽是個醫生。
自習課上,我像一個冷血殺手一樣思考着這些信息。很顯然,我的對手是一個有着極高智商的丫頭,不愛學習愛管閒事,膽大包天自習課跑去公共教室混在別的班裡看電影,被班主任拎了回來。情商偏低,你想啊,哪個花季少女會穿只有男孩才穿的那種普通球鞋,還有那不解風情的舊校服。最後一條,雖然我不願承認,但她的確天生麗質,透漏着一種充滿活力的俊俏。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罪了老奸巨滑有仇必報的名殺手——斯道是也。
然而就在我趴着桌子眯着眼盯着她的後背思考復仇大計的時候,這丫頭跟沒事人似的轉了過來,眉毛一挑,彷彿能看穿任何人的心事:
“真的有天使之城嗎?”
“啊!?”
我被她突然的轉身弄得驚慌失措,裝着揉眼睛從桌子上爬起來。
天使之城是我發表的一箇中篇小說裡面的地方,我十七歲以前所有美好的希望,對世界的認知和抱怨都在那篇小說裡。
“有啊……”我做賊心虛的嘟囔。
郭紅妍驚奇的瞪大了眼睛,拜託,眼睛本來就夠大了……
“在每個人的心裡呀……”
“呀!……你這相當於沒說……”
“是嗎……嘿嘿……”
“我覺得你說得很有意思……”
“……什麼?”
“很多……”
她向我湊過來,調皮的眨着眼睛說:
“像……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對與錯,只有多數與少數……庸醫殺人用刀,庸師殺人……用嘴就可以……中國有不少成功的教育家,卻有着失敗的教育……”
“哇~你~”
我驚訝於她對我一些文字的熟悉程度:
“這些發泄的胡話,連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
“嘿嘿,吶~”
她揚揚手裡的報紙,原來是校刊,上面有我的隨筆。
我們倆相視而笑,突然感覺很熟悉很親近,就有意無意的聊了起來。
這個寶貝有個習慣,就是說到激動的時刻喜歡越湊越近,等說到高考是如何如何扼殺個性的時候,各位親愛的讀者,我都能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了。然而這個寶貝還在繼續激動,但獵人已經沒心思聽她說話,注意力完全被少女的身體吸引了去。那頑皮的衣領讓原本把自己裹在校服裡的郭紅妍春光乍泄,加上超近的距離,女孩脖頸下面最誘人的那片肌膚暴露在獵人斯道火熱的目光下。
我不知道我看了多久,我只是無法從那美麗的肌膚上移開目光。我們單純的寶貝感覺到了嗎?不不,她眨巴着眼睛講的正起勁呢,我敢說她擁有美女鑑定師斯道見過的最漂亮的牙齒和脣形。
“爲什麼中學生就不許談戀愛呢,這根本就是壓抑人性!”
“恩……戀愛無罪……”
如果她真的像我想象的那麼冰雪聰明的話,難道沒從斯道哥哥不懷好意的目光裡讀出些什麼?
噢,等等,她的眼睛裡開始閃爍出異樣的光芒,臉紅了是嗎?
有溫度在燃燒。
最後這尷尬的對視,這緊張的沉默,被班主任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打斷了。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是年輕的我們無法預料的,所以有個詞叫突如其來。
突如其來的大雨,突如其來的鬧鈴,突如其來的眼淚,突如其來的心悸,突如其來的邂逅,突如其來的分離,突如其來的班主任,突如其來的我愛你。
突如其來的,突如其來。
我們的寶貝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飛快的轉了回去,前面傳來她快速的翻書聲,然後一切安靜了下來。
慌亂之中,我抄起桌子上的水杯裝作在喝水,剛灌進半杯水就聽見前面眼鏡妹小聲地問:“紅妍,書這樣反着看眼睛不會累嗎?”
那半杯水絲毫沒浪費,都噴在了我那轉頭看熱鬧咧嘴正要笑的同桌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