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所以佩妮，你不是女巫？
“哈利，哈利！”
“快醒醒，狂獵來了！”
傑洛特那半死不活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哈利猛地睜開自己的眼，從牀上掙扎起，咚得一聲——腦袋狠狠砸在臺階上。
臺階？
他有些茫然，捂着自己額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邊環境。
狹窄、逼仄的空間，昏暗無光，腦袋上是樓梯、一階一階，還能聽到蜘蛛爬行淅淅索索的微小動靜。
最關鍵的，是自己這具孱弱、瘦小，獅鷲扇一下翅膀就能吹飛的身體。
久遠的記憶從腦子裡涌出來。
這是…
獵魔人是一羣突變出來，披着人類皮囊的怪物，眼睛就是他們和正常人類最大的區別。
拜姨媽一家所賜，無論是社會、還是學校，他都是一個不討喜、沒有朋友的人。
自己在地球時姨媽的家。
他輕手輕腳坐起來，推開櫥櫃的門，探出腦袋——屋子裡的景象也漸漸和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對應上。
哈利沒理會他，把信拆開，抖開信紙，掃視了一眼，眉毛不由一挑：“是一所叫作霍格沃茨的魔法學校，他們邀請我去上學。”
這並不影響他成爲一名獵魔人。
哈利不爲所動。
費農姨夫嗤笑一聲：“誰會給你寫信？”
“這不重要，現在該和我好好說一說霍格沃茨。”哈利朝着他們擺擺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去，“我能看出來，你們有很多事在瞞着我。”
這股在簡單摸索中，能夠加強自己法印的力量，本就是屬於自己的。
“巫師…”哈利一挑眉毛，沒忍住插嘴，“我的母親也是一名巫師？”
哈利縮頭，從凳子上滾下去，眯起眼，看着探出手來的費農姨夫。
門墊上只有三封信。
他知道佩妮姨媽說的是什麼。
哈利點點頭，按記憶裡的那樣，洗漱後，走到門口。
其中最厚的那封是寄給自己的——“薩里郡小惠金區女貞路4號樓梯下碗櫃的哈利波特先生收。”
“拿過來，讓我看看！”
“渾小子，把信給我！”費農姨夫站起，大步跨過來，捋着自己袖子，“你也不想多吃什麼苦頭吧！”
他擡起頭。
但葉奈法替他檢查過，在他體內雖然存在一股力量，可和術士們所用的魔力不同。
廚房裡，哐噹一聲，佩妮抖落掉手裡的鍋，一個箭步衝了出來，朝哈利撲了過去，要奪走他手裡的信。
那個擁有上古之血的姑娘，能夠操縱時間、空間，雖然很不可思議，可她把自己送回這個年紀，也並非什麼不可能的事。
拖沓的腳步聲從不遠處急促傳來，不是很重，心態着急。
現在看來，事實…好像和他設想的不太一樣。
有些不太一樣了。
“你是她的姐姐，你難道不是女巫？”哈利追問。
等以後要是有機會見到白狼導師，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坐下來，好好解釋理由的機會。
噠噠噠——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消息。
“魔法。”哈利重複了一遍這個單詞，“看來這封信是真的了？”
“你的眼睛！”佩妮終於發現自己這個外甥身上的陌生感來源何處，“你的眼睛怎麼變成這樣了？”
“你的父母，他們其實是巫師。”
“阿爾德！”哈利擡起手，施展法印。
“小子，你手裡拿的是什麼！”見沒有把東西拿過來，這位體型比肩巨魔的男人重重一捶桌子，咧着嘴質問起來。
哈利輕描淡寫地躲過去：“看來伱們是知道霍格沃茨的，和我說說？”
但他能確信那一段經歷並非是夢。
可究竟是哪裡？
當初被維瑟米爾——那位最古老的狼派獵魔人大師，撿到的時候，身邊躺着一羣孽鬼的屍體——這很像源術士遇到危險時的魔力爆發，他理所當然地被認爲是一位源術士。
回來了？
可怎麼會…
佩妮點頭：“是的。”
以及…
多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他拿着信走回廚房，把剩下兩封放到桌上，準備拆開這一封信。
“哦，好吧，既然他們已經來信，你也不知道爲什麼掌握了魔法。”許久之後，佩妮嘆了口氣，拉過椅子，坐了下去，“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甚至…說不定會讓他成爲頭一位，能掌握強大魔法，而不是幾個法印的獵魔人大師。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佩戴眼鏡，而且眼睛……
佩妮呆呆站着，神情恍惚，她神色複雜。
哈利搓了搓自己的腦袋。
“信。”哈利言簡意賅地回答，“我的信。”
“起牀——”女聲尖銳，正準備像往常那樣，喊着家裡的拖油瓶起牀，可目光看到坐在樓梯上的哈利，聲音戛然止住。
“不，你怎麼會！”佩妮驚愕地看着哈利，“你還沒有入學，你怎麼就能使用魔法？”
費農無力癱倒在碎裂、一片狼藉的餐桌上。
“是希裡嗎？”
佩妮盯着哈利的背影，皺着眉疑惑起來。
“伊格尼。”哈利開口，念出法印符文，搓了下手指，一小撮火焰噌得冒出，又眨眼間熄滅。他還掌握着法印的力量。
費農姨夫瞪圓了眼，滿臉驚恐，臉色剎那變得蒼白。
今天的哈利……
佩姬驚呼出來，尖銳刺耳！
哈利晃了晃手裡的信：“現在應該可以好好談談了吧。”
是一場夢，一場異常真實的夢？
他很難不產生這樣的懷疑——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讓自己從那個世界裡回來，可身體卻也回到了十歲、或者是十一歲。
琥珀色、豎瞳——像貓一樣，也像蛇一樣。
佩妮舌頭在嘴裡打結：“已經起牀了？很好，你今天總算是有點人樣了，去，洗漱一下，把信拿了，要吃飯了。”
念力衝擊，費農猛地倒飛出去，重重砸在餐桌上，滿身狼藉。
誰會給自己寄信？
幼年時的記憶對他已經算很久遠，可痛苦不會隨着時間而過去，只會銘刻得越發清晰。
更敏銳的感官、更飢餓的身體。
有人偷襲！
他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魔力——那和術士、獵魔人截然不同的魔力，也能感受到經歷突變後，那些對自己身體實質的影響。
哈利從沒覺得那個魔力是自己原本就有的力量——他只當作是莫名其妙來到一個陌生世界的饋贈。
佩妮臉色一僵。
這讓她想到年少時寄出去的信，溫柔的文風裡，冰冷拒絕、打破她幻想的文字。
噗嗤一聲。
心口被狠狠紮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