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林克第一次看到斯內普的起居室和睡相,一時間內心竟然還有些興奮。
他默默給自己上了一個無聲無息咒,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到牀邊,並從無痕伸展咒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型的魔法相機,準備將斯內普的睡顏拍下來。
當然,林克不是喬治、弗雷德這種唯恐天下不亂,並以惡作劇爲自己天職的奇葩。
他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想要留作紀念,順便還能拿給艾米麗跟弗利夫人看看,保證不外泄。
‘咔嚓!’
在無聲無息咒的作用下,一聲只有林克才能聽見的輕響從魔法相機上傳來,代表着斯內普的睡顏依然被拍下。
林克的嘴角也難以抑制的上揚了起來。
只不過這種喜悅的笑容僅僅只在林克臉上維持了不到十秒。
因爲明明方纔還在沉睡的斯內普,此刻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面無表情的凝視着林克,時間在這一刻仿若靜止,空氣中瀰漫着尷尬的氣氛。
斯內普的瞳孔開始緩緩縮小,冷漠無比伸出手說道:
“給我。”
被他這麼一瞪林克腦門上的汗都快下來了,立馬就把手中的相機給遞了過去。
接着便只聽見‘咯吱’一聲,那產自鍊金大師柑普之手,主要結構完全由精金打造的特殊魔法相機便被斯內普魔杖一點就炸成了碎片。
就這斯內普似乎還有些不滿意,又連連揮舞了幾下魔杖,直到那些碎片也都變成了真正的沙粒後這才點了點頭。
而後,他就轉頭看向了林克。
沒有任何猶豫,林克直接奔逃出了斯內普的起居室。
因爲就算不用攝神取念他也能看得出來,此刻的斯內普真的非常生氣。
如果在繼續待在這裡,恐怕林克接下來要迎接的就是斯內普惱羞成怒的攻擊了。
果不其然,林克前腳纔剛一踏出起居室,其身後就響起了一聲巨響,緊接着,那爆炸激起的氣浪就將其拋飛了出去,直直砸到了牆上。
“嘶!”
林克抽着冷氣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剛纔臨撞擊前他就提前釋放了盔甲護身,所以並沒有受到太大傷害。
可疼終究還是疼的。
按理說林克接下來就應該繼續逃跑纔對。
然而此時此刻,林克卻反其道而行,不僅不走,甚至還光明正大的坐到了斯內普的工作臺旁。
他太瞭解斯內普了。
在這種科學狂人心中自己的科研成果纔是最重要的存在。
眼下這座公辦公室裡可堆滿了斯內普的實驗工具和珍貴魔藥。
投鼠忌器之下,斯內普是絕對不敢繼續對他做些什麼的。
林克的猜測非常準確,斯內普的攻擊並沒有蔓延到實驗室內,其本人更沒有第一時間就出來。
這讓林克鬆了口氣,開始往自己先前撞傷的地方塗抹白鮮提取液。
少頃之後,斯內普終於現身了。
此刻他身上那套斯萊特林睡服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套林克在熟悉不過的寬大黑袍。
恢復了往日裝扮的斯內普面無表情的快步來到林克面前,居高臨下的凝視着他,許久之後才一字一頓說道:
“你,來,做,什,麼?”
林克深吸了一口氣,剛想開口,斯內普卻又搶先說道:
“我知道你昨天剛在三爭霸賽的第二個項目裡拿到了不錯的成績,很是出了一波風頭,以至於你現在還處在一個飄飄然的狀態中。
但如果你認爲跑過來跟我炫耀就能讓我跟其他教授一樣誇獎,獎勵你的話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如果你今天來此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我敢保證,在接下來的一整個星期裡你都會爲今天的所作所爲而後悔!
林克·弗利先生!”
又見斯內普特式的嘲諷式喚名結尾。
這許久沒曾聽到的語氣讓林克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而這一笑,也讓斯內普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了。
見狀林克趕忙收斂的了表情,開始說起了自己本次前來的真正目的。
“斯內普教授,關於卡卡洛夫,你那邊的進展怎麼樣了?”
林克此言一出,斯內普的臉色當即從單純的陰沉變作了夾雜着憤怒和煩躁的複雜表情。
他猛的又貼近了林克幾分,怒斥道:
“你沒有資格過來質問我!這件事也不是你應該攪和進去的!你最好是能照我說的做,不要去做那些極端的事情。要不然造成的後果就不是你後悔一星期能解決的了!”
林克不得不承認,斯內普的確是個非常有教養的人。
即便是憤怒到了這種程度,他罵人是也沒有出現唾沫星子飛濺的場景。
不過心裡膈應的林克還是給自己臉上釋放了個清理一新,這才板起跟斯內普先前幾乎沒有區別的面癱臉對斯內普道: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去管這些破事,安安穩穩的度過這幾年的學生時期。然而,有些事情你不去解決,到最後終究還是會找上你的。”
聞言斯內普臉頰上的肌肉抽搐的兩下,隨即就又要開口。
只是林克卻搶先一步說道:
“總之,你先看看這個吧,看完了再說其他。”
言罷,林克小心翼翼的從無痕伸展口袋中倒出了一個碩大無比的石臺,其正面朝上的位置有一處圓形的凹陷,有些類似於洞窟中因鐘乳石常年滴水而水滴石穿成的凹盆,又有些類似於盥洗室必備的洗手盆,其內部甚至還積攢着一汪閃爍着星光的清水。
而在盆體的其他位置上,還刻印着許多玄妙的如尼符文。
“冥想盆!?”
斯內普忍不住驚訝出聲道。
他會有如此反應一點都不奇怪。
冥想盆是一種專門用來查看記憶的魔法道具,其製作難度之高,所需材料之珍貴直接導致了冥想盆的在世數量極少。
單就斯內普本人來說。
他這一輩子只在鄧布利多那裡見過一隻。
但眼下林克拿出來的這隻明顯跟鄧布利多的不同,它們兩者的風格迥異,林克這隻貌似特意做了仿天然設計。
而另一邊。
林克壓根就去管斯內普的大驚小怪,直接用魔杖抵住了自己的大陽穴,然後輕輕抽離,一根如髮絲般粗細的銀白色光絲便被其抽了出來。
“來看看吧。”
林克輕輕說着,用魔杖將那銀白色光絲放入了冥想盆的積水中。
兩者相觸的瞬間,光絲直接消失,而盆內的積水則光華大作!
斯內普依舊在皺眉盯着林克。
常年的雙面間諜生涯早就讓他變得不相信任何人了,因此眼下儘管是林克相邀,但他依舊還是本能的抗拒去使用冥想盆。
畢竟想使用冥想盆就必須放開大腦,而冥想盆這種能深入他人大腦的東西其實是最危險的。
期間只要林克稍微有一丁點想要害他的想法,那麼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甚至於成爲一具傀儡。
但凝望着林克那對清澈的眸子,斯內普最終卻強行壓抑住了內心的不安,最終還是將頭探進了盆中。
盆中原本溢散的光華瞬間凝實,灌入了斯內普的腦內。
這整個過程稱不上粗暴,但卻使得斯內普的身體開始了劇烈的顫抖。
良久之後斯內普才擡起了頭。
奇妙的是他的頭臉上不見絲毫溼痕,可他的表情卻略顯呆滯,身體也依然在不自覺的顫抖着。
冥想盆可不會有這麼嚴重的副作用。
斯內普反應這麼大,完全是被那盆中的記憶給刺激到了。
林克對此一點都不奇怪,畢竟他給斯內普的看的,正是自己拷問和攝神取念老巴蒂的記憶。
這裡面的內容實在是太勁爆了。
想想吧,那可是傲羅辦公室被人滲透掌控了!
放在麻瓜世界,這就跟一國的軍權被他人竊取了一樣。
這對斯內普這種生活在巫師世界的人來說衝擊力實在是太強了。
但林克覺得這還不夠。
他太清楚斯內普的立場和訴求了,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再給斯內普加一把火。
“據我的推測來看,掌握了傲羅辦公室的勢力應該就脫胎於食死徒。這次的三強爭霸賽他們也派人介入了,目的,大概就是想要復活伏地魔。”
林克言罷,斯內普終於回過了神。
他神色莫名的看着林克,良久後才緩緩說道:
“以後不要去直呼那個人的名字,他能感知到的。”
一邊說他還一邊撩起了自己的袖子。
一枚黑魔印記紋身便展露在了林克面前。
此刻那黑魔印記就彷彿是活過來的一半,不斷扭曲鼓動着,似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鑽出。
斯內普很快就又放下了袖子,面無表情的對林克道:
“而且你也有些太異想天開了。死而復生這種事情已經不是凡人所能夠做到的了,在這方面我有過深入的研究,就算是傳說中的復活石也做不……”
斯內普的話戛然而止,因爲林克已經把一本《尖端黑魔法揭秘》放在了他面前,還細心的翻到了有關於魂器復活儀式的那一頁。
“那傢伙現在的狀態跟普通死人不一樣,而是處在一種半死不活的中間狀態,這一點我已經從前面幾年的事件中證實了。
所以我強烈懷疑他製造了魂器。而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他就可以運用這個儀式真正的復活。”
林克一邊說,一邊用指尖在那羊皮紙的字符上滑動着,“看看吧,那儀式所需要的材料。父親的骨、仇人的血、僕人的肉……。你覺得那傢伙最痛恨的仇人是誰?”
“你是說,”斯內普也意識到了什麼,話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他想用哈利·波特作爲自己復活的祭品?”
林克聳了聳肩膀道:
“這只不過是猜測。”
斯內普點了點頭,運轉大腦封閉術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隨後才朝着林克說道:
“我明白了,卡卡洛夫那邊我會處理好的。”
‘你明白個屁!’
林克在心中罵道。
斯內普眼下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在說‘我回頭就去宰了卡卡洛夫’。
可這並不是林克所想要見到的。
他嘆了口氣道:
“先把這些事情全部告訴鄧布利多吧。”
“你爲什麼不自己去告訴他?”
“我不想去跟那個老狐狸多接觸,他讓我很不舒服。”
林克語氣詭譎的說道。
但聞言斯內普卻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因爲他跟林克一樣,也不怎麼懷疑跟鄧布利多打交道。
那個白鬍子老頭,乍一看慈眉善目的,可實際上呢?
心計最是深沉!
“我現在就去跟他說。”斯內普抄起自己的魔杖就往外走,“你也該走了,上課時間已經到了。”
林克點頭,也收拾好了東西,跟斯內普離開了辦公室。
兩人就這麼一路拾級而上離開了霍格沃茨的地下室區域。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抵達禮堂樓梯之時,老巴蒂那略顯乾瘦的身影卻堵在了兩人面前。
他明顯是來找林克的。
見他那一副欲言又止,又極度警惕的樣子林克搖了搖頭道:
“沒關係,斯內普教授是自己人。”
聞言老巴蒂也不感到奇怪,只是深深看了斯內普一眼後就將一個信封塞進了林克的手裡。
“這是你要的東西。”
“乾的不錯。”
稍微用超感咒感知了一下里面的內容,林克滿意的說道。
“這裡面是什麼?”
斯內普倒也一點都不見外,直接問道。
“傲羅辦公室科長以下所有戰鬥員的身份履歷以及家庭信息。”林克收好信封道,“看樣子克勞奇先生很重視我們之間的合作呢,一晚上就把東西給弄來了。”
老巴蒂沒說話,只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在他看來林克跟他那壓根不叫合作,就是單方面的奴役和壓榨。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畢竟誓言都立了。
“那麼就請按照我先前的吩咐去完成下一個任務吧,克勞奇先生,請切記不要讓我失望。”
林克笑眯眯的說着。
這一次,老巴蒂沒有再繼續冷哼,而是徑直走了。
“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斯內普那略顯嚴厲的聲音又再度傳來。
林克扭頭無奈的望了他一眼,這才說道:
“這些事情跟你解釋起來很麻煩。所以說,你就老老實實先去跟鄧布利多報告吧。我相信他會明白我想做什麼的。”
言罷,林克直接踏入了禮堂。
斯內普原本還想要繼續上前追問,但禮堂內來來往往的學生卻最終還是讓他放下了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