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蘭和司格芬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洞窟,滿臉懵逼。
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他們才幾分鐘的功夫原本熱熱鬧鬧的陣地就變得人去樓空了。
只是他們有時間發呆,那已經被囚禁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澳洲蛋白眼卻是再也忍耐不住對自由的嚮往了。
“吼——”
巨大的龍吼聲響徹洞窟。
它用力伸展着自己殘破的肉翼,仰天噴出幾團鮮豔的火球,隨即便沖天而起。
或許是太久沒有飛行,亦或者是洞窟空間實在太狹窄的緣故,它飛起來跌跌撞撞的。
身子在不斷與巖壁的摩擦間開始變得血肉模糊,那些因爲已經和它血肉和骨骼融在一起所以沒能徹底去除的鎖鏈也在巖壁之上拉出了一連串的火星。
但這頭澳洲蛋白眼並不在乎。
透過上方那厚實的岩層,它能嗅到一股名叫自由的味道。
這令它幾乎發狂,且變得無所畏懼,以至於完全無視了正渾身散發着恐怖魔力波動的林克和伏地魔。
精神體狀態的林克見狀頓時一喜。
他剛剛還在擔心如何脫身的問題,結果眼下機會就來了。
林克找準麥克與伏地魔一次對轟剛剛結束的空檔,原本蜷縮起來的精神力在大腦封閉術的帶動下直接涌出心之間,纏繞上了麥克的精神體。
麥克精神體不出意外的開始了瘋狂的掙扎。
一般來說這會直接導致林克精神體重新掌控身體的過程變得無比艱難。
畢竟林克進入‘麥克變身狀態’的時間幾乎已經到達了理論上的極限。
眼下麥克的精神體應該會因爲身體戰鬥中不斷被破壞和癒合的過程中與這具肉體變得越來越契合,也越來越難以分割。
這都是依照林克以往經驗所推測出來的。
但這次的變身麥克偏偏展露出了極高的戰鬥素質。
這直接導致這具肉體受到的傷害其實遠低於預期,他和肉體的契合度增長的也要比往常更慢,變相延長了變身時間。
因此,儘管麥克的精神體在瘋狂的掙扎,可依舊是被林克重新拖入了心之間,並關進了心之牢籠當中。
而與此同時,林克的肉體也因爲林克和麥克互相爭奪身體掌控權的緣故而進入了短暫的失控狀態。
其周身縈繞着的魔力瞬間消散,渾身肌肉也變得鬆弛無比,整個開始向下墜落。
伏地魔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
他如蛇般將嘴張大到了一種誇張的幅度,一團黑紅色的血色雷獸便自他口中噴出,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朝林克撲咬過去。
可就在這時,一團鮮豔的火球卻突然插入了林克和伏地魔兩人中間,正巧與雷獸撞了個正着。
只一瞬間那團火球便被血色雷獸所撕裂,化作了漫天的火星。
但同時血色雷獸雖然威力依舊,但卻也失去了準確的攻擊方向,與後方的林克擦身而過,最終擊打在了巖壁上,炸起大片碎石!
雖然伏地魔馬上又追加了攻擊,但就是因爲耽誤的這短短一瞬間,林克原本空洞的眼眸裡就又恢復了神采。
林克的意識——迴歸了!
黑檀木魔杖重新出現在手中,林克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調整了姿勢後開始揮舞魔杖。
周圍的水汽瞬間凝結,於林克腳下形成了一股沖天的水柱。
強大的衝擊力傳來,使得林克下墜的速度陡然加快,再度躲過了伏地魔的追擊。
“不!!”
伏地魔憤怒的嘶吼着,剛想要繼續攻擊,那條澳洲蛋白眼龐大的身軀卻是將眼前通向底部狹小的洞窟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伏地魔都快要瘋了!
各種魔咒像是不要命的打在澳洲蛋白眼身上,直打的其慘嚎連連,身上堅硬的鱗甲如紙片般破開,血肉飛濺。
甚至有一道血雷直接劈在了澳洲蛋白眼的頭上,將其大半塊血肉連同頭上的龍角以及一隻眼睛全部打爛,露出大塊焦黑的骨骼。
可即便是受到了如此重創,這頭膽子其實並不算大的澳洲蛋白眼卻依舊沒有退縮,繼續掙扎着朝伏地魔衝去!
幽閉在地下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
它情願死在奔向自由的道路上,也不願回到那個洞窟裡繼續遭受妖精們的折磨!
當然,澳洲蛋白眼如此悍不畏死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更是在於,此刻下方的林克正在全力釋放着《屠龍勇士》的威壓。
在這股力量的壓迫下,這條澳洲蛋白眼不想衝也只能衝!
轟——
林克重重落在滿是碎石的地面上,腳下連踏,在抵消掉反衝力的同時方向一轉,快速朝着紐蘭和司格芬的方向奔去。
這兩個傢伙雖然傻不愣登的,但也是爲他爭取到脫身機會的功臣。
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林克必須得救。
林克伸手直接揪住了紐蘭的脖領子。
至於司格芬則是在林克一個勾手,用魔力緊緊壓制在了紐蘭的身上。
“吼——”
震耳欲聾的龍吼聲再度響起。
但和先前響起,這次的聲音中卻夾雜着無盡的哀傷和遺憾。
三人情不自禁的擡起頭,便見那頭澳洲蛋白眼不知何時已經開始了快速的墜落。
它的胸膛被剖了開來。
污穢的鮮血和內臟如親盆大雨般落下。
紐蘭和司格芬的表情皆是一滯。
他們隨是想要利用這頭澳洲蛋白眼進行戰鬥,但同時卻也還夾雜着些許想要讓對方重獲自由的想法。
可眼下對方纔剛剛露面不到一分鐘,卻是近乎變成了一灘碎肉。
這讓兩人的眼睛都開始泛紅了。
林克就沒有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情緒。
澳洲蛋白眼的墜落絲毫沒有影響到他施法。
他空出來的手臂握着魔杖猛然一揮,一陣空間波動便以他爲中心蕩漾了開來。
與此同時,一張被用金色細線束着的羊皮紙卷軸也從其懷裡飛了出去。
這就是當初鄧布利多在他前往德國前給予他的魔咒卷軸。
裡面封印着鄧布利多全力施展的一道消失咒。
這張卷軸原本應該用在與格林德沃可能出現的衝突當中,卻因爲各種意外而沒能施展開來。
而言下,用它來給伏地魔一個教訓會是不錯的選擇。
反正這玩意的保質期也快要過了。
“啪!”
金色束線斷裂,漂浮在半空之中的羊皮紙卷軸猛地竟是直接炸開,在空中化作了一幅巨大的複雜陣圖。
恐怖的吸力隨即傳來。
因爲先前戰鬥的關係,附近空氣中魔力濃度已經高到了近乎要凝結成魔法光霧的程度。
而此刻的這些魔力全都在開始如潮水般向着空中的陣圖涌去。
察覺到下方的魔力異動,正準備要阻攔林克等人逃離的伏地魔臉色陡然一變。
他猛地止住了向下飛馳的勢頭,幾個閃身間開始快速朝入口飛去。
與此同時,短暫的蓄力已經結束。
轟——
龐大的乳白色光柱沖天而起,直接穿透了澳洲蛋白眼的大半個身軀、厚實的岩層以及古靈閣大樓,直衝天際,將天空中的黑魔印記給瞬間炸散!
這一刻,無數人舉頭望天。
那恐怖的異像和強大的魔力威壓讓所有目擊者都情不自禁的張大了嘴巴。
幾秒後,光柱漸漸消失。
只在對角巷中央的古靈閣遺址上留下了一個直通天地的巨大深坑。
深坑底部早已沒了林克和紐蘭他們的身影。
瀕臨垂死的澳洲蛋白眼無力的臥躺在地上。
它的整個下半身已經完全消失,但詭異的是傷口處卻並沒有滴點血液流出。
這就是消失咒的恐怖之處。
作爲變形術中的高等級魔咒,消失咒本質就是從分子層面上讓某一個物體完全‘消失’。
陽光沿着先前光束轟出的通道照落在了澳洲蛋白眼的身上,企圖溫暖它正在逐漸冷卻的身體。
已經退化成灰白色的眼睛在陽光的照樣下閃爍出了一抹五彩繽紛的絢麗光彩——這纔是它原本應該有的美麗樣子。
但渾濁的淚水不斷自它僅存的那隻眼睛中流下。
這是許久未見陽光後眼睛的自然反應。
儘管眼睛被陽光刺激的生疼,但它卻依舊沒有閉上眼睛,而是選擇了直視許久未見的太陽。
或許對這頭澳洲蛋白眼來說,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能再度看一眼太陽就已經足夠了吧?
只可惜,陽光轉瞬即逝。
原本被打散的黑魔印記開始重新凝聚了起來。
那條從骷髏頭中探出的巨蛇肆無忌憚的在空中舞動着,遮擋了陽光,也爲每一個目睹了這一切的人心頭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而隨着陽光的逝去,澳洲蛋白眼的眼裡也永遠失去了靈動的光彩。
下一刻,數道炸響的血雷伴隨着一個恐怖的身影悍然劈下,直接將澳洲蛋白眼的屍體炸成了碎片。
伏地魔就這麼站在一片血肉模糊當中瘋狂嘶吼,發泄着心中的憤怒。
他腰腹間同樣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那道恐怖的消失咒出其不意之下差點直接把他撕成兩半。
原本已經各自逃竄的食死徒們此刻也重新聚攏到了周圍。
只是他們卻都只敢顫抖着跪伏在遠處。
他們實在是太瞭解這位殘暴的主人了。
此刻湊過去,只會被暴怒的伏地魔撕成碎片。
良久之後,憤怒的咆哮聲逐漸停歇。
一個年輕的食死徒小心翼翼的將頭略微擡起,想要用餘光觀察下伏地魔的動向。
只是他纔剛一有所動作,視線就正好對上了伏地魔那對已經因爲過於憤怒而衝血了的猩紅色眼眸。
僅僅只是與之對視了一眼,這名年輕食死徒的身子就宛若石化般僵在了原地,同時一股尿騷味也緩緩從其身下傳出。
“廢物們,你們誰能告訴我,”伏地魔伸展着雙臂,對周圍的食死徒們一字一頓道,“事情爲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現場一片寂靜,根本沒有人膽敢回答伏地魔。
而伏地魔似乎也沒指望這些食死徒能給出他什麼正經的回答。
畢竟他自己都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難道還要讓他承認自己的力量不夠強大嗎?
深吸了一口氣,伏地魔重新看向了另一邊通向其他地下金庫的通道,緩緩說道:
“把弗利家族的金庫找出來,我要得到裡面的一切!”
此言一出,現場的氣氛才終於變得生動了起來。
食死徒們紛紛從地上爬起,手忙角落的朝那幾條通道里涌去。
這是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
“弗利家族先前存在古靈閣的財富都在這了嗎?”
弗利城堡新開闢出的地下密室內,弗利夫人望着眼前堆出的金山對貝克曼說道。
“事實上不止是弗利家族,”貝克曼說,“就連貝克曼家族的所有財富也都提前安置在這裡了。”
弗利夫人美麗的眉毛抖動了一下。
她側過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貝克曼,嘴巴微張,似是有話要說。
貝克曼淡淡一笑,對着弗利夫人說道:
“不用爲我感到遺憾,小雷奧妮,這一切本就該是留給你和小林克的。”
弗利夫人的眼眶終於是紅了。
似是不想讓貝克曼看見自己失態,她快速的將頭扭了回去。
這讓貝克曼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一些。
他覺得他們父女兩人的感情修復的不錯。
至少弗利夫人現在都會因爲他的一個稱呼而感動了。
可就在他開始得意的時候,卻聽弗利夫人哽咽着說道:
“林克!我可憐的孩子!他不該把你們留在這裡保護我的,他現在更需要人手!哦!這太危險了!”
聞言貝克曼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可儘管如此他依舊還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懷錶安慰道:
“雷奧妮,你不用太擔心,林克做出的計劃非常完美。而且,按照原定計劃他們應該馬上就要……”
貝克曼話還沒有說完,身側就傳來了一陣強烈的空間波動。
貝克曼面色一喜繼續道:
“……瞧啊,這不就回來了嗎?”
話音剛落,艾米麗和老克烈等一衆獵手等便瞬間出現在了密室內。
弗利夫人和貝克曼急忙就要上前查看,可還沒等他們靠近,一陣濃郁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卻鋪面而來。
兩人心中瞬間都涌上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弗利夫人一把甩開了貝克曼伸出來想要攙扶她的胳膊。
她跑進人羣裡,在受傷哀嚎的獵手中不斷翻找着林克的身影。
可隨着搜索的進行,她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蒼白。
老克烈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卻被她一把拎着衣領舉了起來:
“我的林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