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成爲‘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之後,卻經常跟安東哀嘆‘沒有人是全能的’,那時候安東以爲鄧布利多在凡爾賽。
但安東很快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他同樣有一些事情是自己難以做到的。
比如……
踏上魔法世界還未被覆蓋的荒蕪月球。
也許沒有人察覺過這樣的事情,安東第一次借用‘百強爭霸賽總決賽’背後的儀式魔法踏入月球,並沒有徹底走入月球之中。
而後在建立月球站的時候,他也沒有跟喬治和弗雷德這對雙胞胎搶‘第一個踏上月球的巫師’的名頭。
到了後來徹底建立月球站的時候,他依然沒有,他雖然領着如此多的人行走在月球站,卻依然是行走在‘地球智慧生靈集體意識’的延伸。
這裡面,最大的問題就是前世記憶給他帶來的侷限了。
看了太多太多科普的內容、以及各種星際題材的電影動漫,他內心早已對宇宙的各種可怕之處瞭若指掌。
這種極其確定的信念已然深入骨髓,化爲一抹難以克服的心理障礙。
最終,這些將化爲他的施法障礙。
當然,他真的想要克服,還是可以的。
比如給自己來一發臨時的遺忘咒,讓自己陷入對於星空只有諸多幻想和對魔法堅定無比的極端信念中。
但他沒有,他已經不大想使用這種粗糙的手法來施法了。
這已經有些違背了他堅定本心的信念。
有時候安東覺得人類真的是一個矛盾體,他一路研究到這裡,很清楚隨着集體意識走下去,接着就是星辰大海。
他也知道自己對於未知星空的恐懼來源於知道了太多。
但他依然是如此的嚮往着璀璨的星辰大海,這裡不僅有魔法大道,同樣還有身爲一個穿越者最璀璨的存在意義。
也就是在第一次踏足月球,明悟了這些,他纔會去組建‘航海士’這個組織。
他終歸是需要有人來幫助的。
幸運的是,小屋的成員們也同樣在一點點地給予着幫助。
安東現在施展的這個魔法就是納威琢磨出來的那個‘月光呼吸咒’,施展的條件是需要狼人的身體。
這個魔法依然沒有研究完善,它只能維持兩個小時的效果。
顯而易見,這依然不是完整的利用月光呼吸的魔法。
但多少已經足夠用了。
安東提着行李箱來到月球站那個有兩道門閘的出口,緩緩地深呼吸了一下,身體開始發生快速的形變。
隨着閘門一開一關,他已經化身爲巨大的狼人衝到月球之上。
這種感覺很獨特。
月光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在麻瓜的科學認知裡,它是月球反射太陽這個恆星的光芒。
但在魔法的認知裡,它是帶有強大魔力的大自然力量。
這種力量,理應普遍存在於月球,哪怕月球其實黑乎乎的一片並沒有光芒。
安東可以感受到狼人身體的律動,那巨大的肺部呼吸着,一種極爲獨特的光芒被吸入體內,又被他吐出。
隨着一吸一呼,這種生命韻律的循環,他彷彿感覺自己莫名有種融入到月球環境裡的感覺。
最爲明顯的特徵,就是他在月球上的行動,像極了地球。
哪怕因爲引力再弱,他可以跳得非常高,他也一定會重新落到月球的表面。
有那麼一瞬間,安東感受到了月球的生命。
特別的神奇。
也不知道是人類生於地球,還是地球上的人實在太多了,或者是地球因爲智慧生靈和漫長曆史演化了一個完整的魔法世界……
他在地球並不能感受到地球的律動,但他現在感受到了月球的律動。
原來……
星球也是有生命的。
當然,這種生命與人類的生命的概念是不同的。
有點類似於只有靈性而沒有靈魂的人類,充滿了遼闊的蒼涼和空洞。
安東眨了眨狼眼,低頭打量着,胸膛輕輕地起伏着。
“嘎嘎嘎……”
“原來是這樣!”
“這裡也是可以施法的嘛!”
“那我怕個蛋蛋!”
太陽風?隕石?輻射?真空?
只要能施法,這一切的一切對於安東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一切都是如此的恰到好處,安東也不過是稍稍觸及了靈性層面施法的一丟丟,卻已經足夠在這個讓他在這個荒蕪的星球上活動了。
要是早個一兩年,他在月球上還真的感受不到這種獨特的原始層面的玩意。
“也許我可以這樣……”
安東緩緩地閉上眼,仔細地感受着狼人身軀的一切,感受着那獸性和人性的博弈。
接下來,他只需要讓自己的狼人形態進入獸性更多一丟丟的狀態,讓生命的狀態迴歸更原始的感受。
就好像他跟高爾講述的,越來越接近神奇動物血脈施法狀態的純血家族後代,是最適合走向星際的。
漸漸地,他狼人之軀身上的金紅色毛髮漸漸開始變淡,一點點地重歸於白色的狼毛。
與此同時他的身軀開始快速地拔高。
他正在歸回最初琢磨出‘巨大化狼人’的那種狀態。
“嗷嗚~~~~”
身體半屈,長長的狼人手臂自然舒展,巨大的狼頭仰天咆哮着。
那叫聲久久不絕。
隨着剛剛那種‘月光呼吸’的魔法韻律,他所化身的狼人正在快速地與月球的靈性發生交互着。
他能感覺整個世界開始震動起來,彷彿有什麼要甦醒過來一般,但他依然沒有停止這種獨特的‘施法’狀態,繼續保持着這種‘個人靈性與集體靈性’的交融。
他能感覺得到,月球的靈性彷彿一灘沉寂了不知道幾十億年歲月的湖水,陡然晃盪了起來。
吹皺一池春水。
就好似一張乾淨到極致的畫紙,被暈染了一滴細膩的墨水,安東正在將自身的靈性與這個星球的靈性交融着。
激活着它!
他就像一隻蟲子,爬進了一座極爲安靜且毫無生機的森林,留下了一摸最初的腳印。
或者說,痕跡。
在之前他就跟安娜解釋過,這種涉及靈性層面的施法,都會在靈性星河上留下一摸永久的烙印。
雖然他還不知道這種烙印有什麼用,但此刻用來激活就顯得極爲恰當了。
月球存在了幾十億年,第一次有了‘痕跡’。
狼人的咆哮聲越來越大,伴隨着整個星球的震動也越來越大。
月球站裡的貝拉驚慌地抱住那顆巨蛋,用瘦弱的肩膀支撐着不讓它摔下去,庇護塔裡的家養小精靈多比驚恐地跑出來,“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
而後,貝拉和多比都驚恐地看着月球站之外的天空,哪裡,五光十色的光芒涌動着,飄蕩着。
彷彿是極光一般。
安東緩緩地停下狼吼,咂摸了一下嘴巴,有些懵逼的看着天空中的極光。
那並不是極光,是靈性的痕跡。
如此真實、肉眼可以觀察到的痕跡。
關鍵是,這玩意是自己的靈性的痕跡啊。
他未曾想到,第一個觸及原始星球的靈性,將自己的痕跡烙印到這個星球之後,竟然會在現實層面展示出來。
那天空中緩緩飄蕩的‘極光’,恰是月球靈性這灘死水盪漾起來的波動潮汐。
隨着這片‘極光’的出現,安東赫然發現自己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狼人身軀呼吸時候與月球生命交替的感覺了。
並不是不存在了,而是像地球一樣,感知不到了而已。
或者說,以魔法的角度而言,他似乎是將納威發明的這個‘月光呼吸咒’刻上了月球的靈性長河之中。
一切,似乎都跟他過往研究的那些印證了起來。
他思考了會兒,嘗試着恢復成人形,頓時一股窒息和冰冷席捲了整個人,連忙再度恢復成狼人的形態。
“媽耶~”
“早知道應該以人的形態去觸及月球靈性的,也許那樣就可以讓人類直接行走在月球上了。”
誰知道呢,也許這並不是巧合。
但至少安東確定,以後巫師們可以用狼人阿尼馬格斯行走在月球上了。
倘若要徹底的改造這裡的環境,也許需要的就不是一個巫師的靈性痕跡,而是要無數的靈性痕跡,一切似乎與預想的並沒有衝突。
到了那個時候,將是集體意識的靈性和月球靈性的交互,徹底地讓月球完成魔力暴動的效果。
“我很期待~”
安東吹了個口哨,掏了掏耳朵,將夾在狼人耳朵上的行李箱拿出來,對着地面輕輕打開。
他本來還有點擔心那些附身人偶不能很好的在月球上生效的,如今是沒有了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