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的變形術世界很神奇,讓人炫目癡迷,但是安東並沒有徹底地去學鄧布利多的那一套。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初學魔法的巫師了。
自從他提出‘本我三元素’後,就發現魔法這個世界太唯心了,唯心到魔法並不是惟一,心纔是唯一。
簡單來說,心不同,魔法也不同。
對於老巫師費因斯來說,‘巫師即神靈’,魔力隨心而動,它是一種‘控制’。
而對於鄧布利多而言,巫師與自然有着一套相互肘掣、相互影響的過程,它是一種‘交匯’。
以安東的現在的見識來說,他已經不會去鑽牛角尖,比如——到底誰的纔是更正確的?
都正確!
因爲人不同,魔法也就變得不同了。
老巫師強調控制,卻也要擔憂‘被控制’的危險。
鄧布利多強調交匯,卻也要擔憂‘缺乏自我’的危險。
看,魔法世界沒有坦途。
世間萬物都有它的代價,最可怕的是,有時候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正在支付代價。
比如哈利波特,不管是因爲伏地魔,還是因爲鄧布利多的佈局,還是出自於自身的性格,他更多的是去強調‘對抗’。
於是哈利波特在‘對抗’類的魔咒顯得極其有天賦,對抗戰鬥的除你武器、對抗攝魂取唸的大腦封閉咒、對抗攝魂怪的守護神咒……
不管是性格的影響,還是魔法無形影響,都在使得哈利在‘對抗’的道路中一路走到黑。
當人生最大威脅的伏地魔死亡後,他的‘對抗’將會失去意義。
那麼,最適合哈利波特的人生路也就此固定了下來——適合‘對抗’的職業,比如魁地奇球賽的運動員,比如傲羅。
有些人會將這種東西稱作‘命運’,或者‘無形之手的推動’。
但其實最根本上不過就是自我的選擇,以及對自我選擇後支付的代價。
哈利波特正在一點點的失去更多的可能。
噢,也許這些看起來很正常,似乎也並不能稱爲代價。但只要稍加一琢磨,哈利可是在學生時代魔力強度已經堪比‘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黑巫師’伏地魔!
伏地魔並不是隨便哪一個人隨便學幾個魔咒就可以戰勝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哈利本應該是一個鄧布利多模板的人,但最終的成就可能連神奇動物學家紐特都比不上。
當然,鄧布利多偏向學者,哈利波特偏向戰鬥。
甚至因爲祖傳的死亡三大聖器之一的隱身斗篷這個作弊器在手,哈利波特這個因爲經歷被特招入傲羅辦公室的人,到底會在‘對抗’之路上走多遠,還要畫上一個問號。
審視着這麼一個熟悉的人,安東心中就愈發的警惕。
他不希望被限制,他希望未來能有更多的可能,他甚至不想被定性。
坐過牢,當過傲羅,再之後當個記者好像也不錯?
誰知道呢。
也許他會變成一個廚子,或者公交車司機,未來一切皆有可能。
鄧布利多撰寫的論文並非無窮無盡,總有看完的時候,當一切知識在大腦內翻騰,安東不由自主地開始做起減法。
一點一點地將不適合自己的刪去。
最終將‘鄧布利多的’盡數剝離,只剩下純粹的‘魔法的’知識。
至此,《鄧布利多的智慧》盡數整理好了,但安東卻不急着將它寫出來,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魔法對於自己的意義。
也就是本我三大元素‘意志、記憶和情緒’之一的‘意志’。
記憶的探索弄出了‘一縷陽光’魔咒。
情緒的探索弄出了‘咯吱咯吱’魔咒。
現在,安東悄然地步入了‘意志’的領域。
就很神奇,或者說這三者本身就是一體的。
格林德沃和阿不福思正舉着魔杖對峙,兩個人的面色深沉如水,突然,黑湖湖畔的一塊石頭晃盪了一下,接着快速地搖動着。
他們兩個人驚訝地對視了一眼,愕然發現石頭長出了一對手臂,兩個眼睛和一張嘴巴。
手臂支撐着地面,用力地推動着。
雙眼瞪圓,咬牙切齒地發出‘嗯啊啊啊’的蓄力聲。
終於,石頭從泥土的羈絆中掙脫,擡起一邊的身軀,長出了一隻腳,擡起另外一邊,又長出一隻腳。
兩隻小腳搖晃了一下,勉強支撐起身軀,啪嘰啪嘰地向小屋走去。
這塊兩米直徑不規則的巨大石頭並沒有能輕鬆地走進去,它被卡在門前面了。
於是它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腰’,把它拍扁一點。
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活化咒?”阿不福思喃喃了一句。
“是變形術!”格林德沃不知道想到什麼,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湛藍色的眼珠子向着天空望去,不知道是在看着什麼,“該死,該死,他的變形術不應該是這樣的!”
“未來又變了,又變了,怎麼會這樣!”
格林德沃感受到了命運的嘲弄。
作爲一名先知,對,他首先是一名先知,跟預言家不一樣的先知,他可以輕易地觸碰到巫師世界未來的脈絡。
在年少的時候,他看到好幾個可能,人類自相殘殺,核彈亂扔,最終毀滅世界,人類魔力底層魔力世界發生了極大的變動,巫師世界隨之消散在未來裡。
他還看到了不那麼過度使用核彈的未來,麻瓜陷入了危機,所有的一切秩序都在崩亂。
他還看到了各種武器針對巫師的場景,衛星和網絡讓巫師沒有藏身之處,人們穿戴者熱成像儀等各種儀器,輕易地發現了巫師躲避的地方,他們的機關槍輕易地摧毀了巫師的鐵甲咒……
不管是那種可能性,他發現了危機,也發現了機遇。
但是現在啊。
現在他真的看不懂了。
整個世界的未來變了,變得特別的奇怪,無數的可能悄然出現,是真的無數,每一天都有太多太多的新可能出現,有太多舊的可能消失。
這種情況他懂!
巫師世界出現了一個頂級巫師,一個重要級的變量。
比如自己的出現,鄧布利多的出現,伏地魔的出現,都會有這樣的變化。
巫師世界本來就是這樣,頂級巫師的出現,輕易地就扭轉了乾坤。
但這個安東尼·韋斯萊實在太不靠譜了,一天好幾個變化,比他們這些老傢伙多得多得多。
多到離譜。
格林德沃善於去梳理這種事情,他找到了變量的變量,也就是洛哈特。
他發現這個不起眼的人竟然有着能夠改變安東的可能,這種可能很微妙,他隱隱約約在未來的脈絡裡面大概看到了那麼一絲的可能性。
專著!
是的,在洛哈特的影響下,安東會寫書,也只有洛哈特的出現,安東纔會走入這麼一個道路。
在這個道路下,莫名其妙的巫師世界成了地球上佔據最多的人口。
於是他推動了霍格沃茨魔法學校董事會的到來,把鄧布利多弄下來,把洛哈特推上去,哇,至少一半的未來可能消失了。
然後他躲在一旁觀察着,果然,一切都是那麼神奇,洛哈特竟然真的要安東去寫書!
《鄧布利多的智慧》!
就是這麼神奇!
但是啊……
觸碰未來脈絡是要接受反彈的,他自己這個變量的變量,鄧布利多又開始發揮作用了。
一切竟然又回去了!
鄧布利多!你特孃的可真是我的剋星啊!
格林德沃嘆了口氣,再度尋找辦法,最終,他又找到了機會。
這個先知操弄着無形之手,將安東送入了阿茲卡班。
嘿嘿,你猜怎麼着。
安東又寫書了,《麻瓜、狼人和純血》,還提出了‘麻瓜啞炮’這一個從來沒有被人注意到的羣體。
妙啊。
但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又變了?
老格累了,真的,他突然覺得好無力啊。
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繼續推動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