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制度,《保密法》讓巫師世界從原始走向現代(其實是上個世紀)生活的同時,在給大部分巫師一個平穩安定生活的同時,也讓一部分人受到了損害。
特別是純血家族。
伏地魔的爺爺和舅舅因此坐牢,鄧布利多的爸爸因此坐牢,太多太多這樣的案例發生在本享受了幾千年特權的這些純血家族裡。
鄧布利多一家更是不得不背井離鄉,他當年進入霍格沃茨讀書的時候,所有的同學都認爲他是最堅定的反麻瓜的人。
但其實很多人都搞錯了,鄧布利多並不是反麻瓜,而是反《保密法》。
後來鄧布利多回到學校成了教授,未嘗沒有希望因此能看住自己那個衝動弟弟的原因,他的弟弟還是學校的學生。
顯然,鄧布利多在弟弟和格林德沃之間選擇了弟弟,徹底改變陣營,從反《保密法》變成了溫和改良《保密法》派。
後來更是極爲猥瑣地放任格林德沃對巫師世界進行改革,並在達到某個程度的時候出來阻止了他。
“爲了更偉大的利益。”
特別諷刺的話語,格林德沃踐行着他們這一個方針,鄧布利多同樣也如此。
只是,他們對更偉大的利益的看法,變得不那麼一致了。
這是背叛!
鄧布利多天然欠格林德沃的。
而因爲格林德沃的出現,最終出現了妹妹阿利安娜慘死,讓這個父親死在阿茲卡班、母親剛剛被妹妹殺死的家庭轟然破碎,他們兩人同時又欠着弟弟阿不福思的。
(把格林德沃當做女的,就很好理解了。)
每個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每個人也都有委屈的一面,這三個老頭的恩怨糾葛,牢牢的跟時代變遷糾纏了起來。
阿不福思在門口緊握着魔杖,可不是盯着格林德沃,而是盯着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兩人。
鄧布利多被阿不福思和格林德沃盯着,沉默地低頭摩挲着手裡的古怪戒指。
任時光流轉,這一幕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時光裡。
與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一幕悄然重疊了起來。
春末的微風吹拂,不遠處的禁林發出樹葉搖曳的嘩嘩聲,不時有幾聲早夏的蟬鳴,讓一切都變得那麼的眼熟。
而這之間,相隔了95年,卻似乎甚麼都沒有改變,也似乎什麼都改變了。
噢~
至少多了一個變量。
一個已經可以輕易涉足這三位大佬魔法實力對衡的一個人——安東尼·韋斯萊。
特別是安東手中還握着死亡三大聖器之一的老魔杖。
雖然安東現在並非老魔杖的主人,當時他殺了鄧布利多成了老魔杖的主人,後來被格林德沃擊敗,老魔杖又換了主人。
此刻,格林德沃在身後招手着讓安東將老魔杖給自己,他身負無法掙脫的魔法牢籠,沒有老魔杖幾乎發揮不出太多高端的實力。
沒有實力,自然也就沒有了話語權。
驕傲的格林德沃絕不允許這樣!
然而安東遲疑了。
並非他對老魔杖有貪婪。
老魔杖作爲死亡三大聖器之一,擁有着強大的魔力,能使持有者輕易使出威力巨大的魔法。
但安東並不是很眼饞這個玩意。
他自己就有堪比老魔杖的東西。
是的,就很神奇,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掌握了一些很不錯的手段——‘湯姆殘骸’的效果就堪比老魔杖。
當然,現在‘湯姆殘骸’已經被安東摧毀了,‘鄧布利多的饋贈’也塞入老鄧贈予的掛墜還給人家了。
所以如今安東的那個擁有巨大魔力的容器變成了自己。
一體雙魂,隨便調用哪一個靈魂來用都可以,特別的方便。
以遺忘咒來操控‘記憶’和‘情緒’,他可以輕鬆撬動一些本來自己沒有辦法掌控的魔法能力。
不過嘛,對於自己來說不是很重要的老魔杖,對於面前的局勢影響來說絕對是巨大的。
這可是死亡三大聖器!
當年格林德沃可是千辛萬苦地找到老魔杖,接着纔開始自己的革命道路的,有趣的是,他也是因爲伏地魔來拷問老魔杖去向而死,算是一種奇妙的輪迴。
與此同時,強悍到被人稱爲‘有史以來最強大、最危險的黑巫師’的伏地魔,也同樣心心念念着老魔杖,同樣,因爲老魔杖而死。
雖然從來沒有人提及這方面的事情,安東還是覺得這玩意不吉利。
安東選擇兩不相幫,要不是在場的幾個他都打不過,早就叫他們滾出克,要打去外面打。
憑什麼要他選擇站隊,他不站,愛咋咋滴。
話雖如此,安東看着招手愈發急促的格林德沃,看着警戒守着大門的阿不福思,看着面色複雜的鄧布利多,嘆了口氣。
這幾個老頭好像對自己都很不錯啊。
他想了想,開始打算開口勸一勸,以一種比較緩和氣氛的方式。
對,想想,在這麼一個氣氛已經快凝固成冰的時候,要說什麼充滿機智的話語才能輕鬆化解尷尬?
這一刻,他的大腦快速的運轉着,前世接收過的大量短視頻信息快速的一幕幕閃過。
一定有辦法的,他知道。
前世看過太多講解這種人情世故的短視頻了,他需要好好想想。
“額……”
安東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愣了一下,“你們有沒有覺得,眼前的這一幕特別的熟悉?”
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安東嚥了咽口水,“我是說……嗯……這個……”
好吧,他就不是一個機智的社會人,安東有些無力地說道,“阿利安娜。”
他知道,他說錯話了,不過……
貌似挺有用的。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
有用?
“我現在就站在阿利安娜的位置……”小巫師帶着哭腔,一臉的哀傷,並用餘光偷偷去看三人。
“我看着你們這樣……”小巫師哽咽了一下,眼中飽含熱淚。
“你們你們都對我很好……”
他將老魔杖放在桌上,輕輕擦拭着自己的眼眶,終於醞釀好情緒,“如果阿利安娜還活着,她一定不希望你們三個再這樣……”
安東想了想措辭,“手足相殘。”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出現在安東的餘光裡,用力地一把從桌上拿起老魔杖。
“咦,洛哈特校長,你幹嘛?”
咕嚕!
洛哈特嚥了咽口水,有些緊張地看着這四個極爲兇殘的人都緊緊地盯着自己,他有那麼一瞬間有一種錯覺——就好像他不小心在動物園裡掉進了獅子窩。
而且裡面的石頭獅子一頭比一頭還健碩,一頭比一頭飢腸轆轆。
但是啊,他洛哈特雖然是個弱雞,卻也有一顆強大的心。
他可以在毫無能力的時候遊走危險的巫師世界的角落,他可以心裡沒有任何底的時候,在斯內普窺視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職位的背景下,遊刃有餘地在諸多魔法大師的學校裡混着。
雖然在鄧布利多、阿不福思、格林德沃和安東尼面前說這樣的話有點心虛,但洛哈特還是能挺起腰桿高呼一句——我特麼的也是很猛的。
在四人的凝視下,洛哈特低頭不敢去看着他們,快速地跟安東拉開距離,低着頭不敢去看格林德沃的眼睛,腳步匆匆地從他身旁走過。
他能感覺得到,格林德沃的眼睛一定緊緊地盯着自己,那是一種猶如刀子一般的鋒芒。
押注!
一把將老魔杖塞入鄧布利多的手裡。
買定離手!
洛哈特低着頭邁開腳步,以一種極爲怪異的姿勢從阿不福思的身旁閃過,一溜煙地消失在門外。
“啊啊啊啊……”
他瘋狂的叫着,瘋狂的跑着,不一會兒就失去了蹤影。
小屋裡每個人都沉默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