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便起來了,簡單的梳洗打扮了一番,仔細的用迎蝶粉將眼角的硃砂遮掩,換上了白袍。
只是蘇兒姐姐的袍子穿在我身上寬大的不少,想來是每個人生的不同吧。不過,雖然寬大了些,穿在我身上還是很俊俏的,倒像是個俏公子。只是眼角的硃砂太過惹眼。
來到集市,已經熙熙攘攘的擠滿了人,望着琳琅滿目的貨品,一時間我倒不知道要逛什麼纔好。
我緊緊的拉住了蘇兒姐姐的手,她的手一看便是使劍的,虎口磨出了繭子,除去這個,這手也是極美的,真是指若削蔥根。
暖暖的,不知爲何,感覺很安生,很安全,我,又瞎想了麼?
買了幾件衣裳,我們來到了攘月閣,聽說這裡的酒菜在錦州還是很好的。
“唉,聽說了麼,那田修媛被升爲賢妃了。”隔壁桌的幾個人討論着。
“不對呀,自從淑妃離世,皇上就再未寵幸過任何一位妃子,這怎麼?”
“聽說是淑妃託夢,讓皇上好好治理江山。”
“喝,這淑妃還真是一位奇女子,真想見一見。”
“……”
皇上?淑妃?田修媛?怎麼感覺好生熟悉,心間泛起一陣漣漪,這是怎麼了?
忽然,闖進來一大夥人,爲首的是個年輕的青衣公子,讓人呼吸一緊,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器宇軒昂,卻是一臉邪魅,腰間佩戴一把寶劍,光看那劍鞘,便知道來人不凡,“給我仔細的搜。”
此刻,所有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出,我卻極其納悶,來者何人?爲何大家夥兒如此惶恐。
只見那青衣公子緩緩走到我們桌邊,作了個揖,“打擾了兩位雅興,逸寒萬分抱歉。”
“嗯。”蘇兒姐姐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擡起頭來。“閣下是謝家謝逸寒?”
“正是在下。”青衣公子巧笑。“昨日家中出了個小賊,將一本劍譜偷去,據線人來報,此小賊藏匿在這家客棧,不知二位可否見過?”
“未曾見過。”
“既是如此,那麼逸寒叨擾了。”他笑了笑,意味深長的望了我一眼。
“謝公子,可否方便告知,是何劍譜?”
“倒也無妨,便是那雨花劍劍譜罷了。”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古人云,雨花劍譜一出,遇神弒神,見仙誅仙,無人可擋。
“只是這雨花劍譜雖然厲害,但若不服用我謝家獨門藥丸,便立刻走火入魔,七竅流血而死,死狀極其慘烈。”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瓶子,說道。
聽到這話,在場之人全部倒吸一口涼氣。
忽然,一個身影竄了出來,直直像他撲去,奪過瓶子,拿出一粒藥丸吞了下去,轉身欲要離去。誰知這謝公子先行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怎麼?中了小爺的七步散,還想走?”謝公子邪魅的笑了。
“七步散?”那人一愣,隨即一臉怒樣,“是我太大意了!”
“教出劍譜。”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拿回去了。”那人一掌像他劈去,而他雙手背在身後,只躲卻不換手,可不出一會兒,那人便噴出一口鮮血。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本破舊的書,朝他扔去,“我輸了,此書還你。”
接過書,謝公子抽出劍向他揮去。
而此刻的蘇姐姐,大袖一揮,居然射出幾根銀針。
那謝公子急忙閃躲,可一縷青絲還是飄飄而下,“落雁銀針?”他轉過頭來,收起劍,“閣下可是神醫公子蘇?”
“神醫不敢當,在下蘇子瑾是也。”蘇緩緩起身,走到那人身旁,給他吞下一粒藥丸。
蘇,蘇公子?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我叫了幾個多月的蘇兒姐姐,他,他,他,他竟然是個男的?天啊!
怨不得他的衣裳全是男裝,怨不得他不喜歡我叫他姐姐,怨不得那日下雨時我沐浴他會臉紅。
一想到哪個雨夜,我因爲害怕雷聲鑽上了他的牀,躲在他懷裡睡了一夜,臉上就泛起紅暈。
“丫頭,我早說過了,不要叫我姐姐,我叫蘇。”他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表情。
“蘇公子,雖說你是神醫,可這也是謝某的家務事,你這……”
“是了,按理說,別人的家務事蘇某不該參與,但就如你所說,我是個大夫,醫者父母心,又豈有不救之理?”
我也緩緩起身,走到蘇一旁,“既然東西已經得到,謝公子不妨留他一條性命,何必趕盡殺絕。”
“既然姑娘這麼說了,那我就饒他不死。”他又做了個揖,“蘇公子,後會有期。”甩手而去……
“多謝兩位搭救,長山沒齒難忘。”他行了個禮。
我急忙將他扶起,“這位公子,你也是個劍客吧?既然如此,爲何要盜取他人劍譜,若是你肯細心鑽研,何愁不能自成一派呢?”
他擡起頭來,“姑娘的意思是?”
我輕笑道,“他會對你用毒,想來你武功也是極好的,爲何不能有自己的劍法呢?”
“多謝姑娘教誨,長山明白了。”
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笑了,有自己的追求,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丫頭。”蘇的聲音將我的思緒帶了回來。
“你既是男子,爲何不告知與我?”我怒瞪了他一眼。
“可我也沒說我不是啊,而且,我也說了不許你叫我姐姐。”他一臉無辜的望着我。
我語塞,的確,他也沒說自己不是男子。
我說不出話來,狠狠的扒了兩口飯,幽幽的瞪着他。
望着我憤怒的眼神,他不作答,倒是呵呵的笑了起來。
那眸子,晶瑩剔透,宛若水晶。
***
“老大,有何吩咐。”某條小巷的角落裡,一個叼着樹枝的小混混問像另一個人。
只見此人是一襲黑衣,寬大的帽子遮住半邊臉,依稀只能看到飛揚的青絲,“看到那個女子沒有?看準機會將她抓住。”
“是,老大!”老大吩咐的永遠是對的,而那個女子的確長的很標誌,定能賣個好價錢。
那老大望着嘟着嘴巴和公子蘇賭氣的女子,被遮住的面容下,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